炎日在天空若隱若現,大風烈烈,吹動天上層雲如海浪翻騰不休。

一隻兵車隊伍自足可四車並行的車道,徐徐駛向前方不遠的城門。

穿過這座城門,內裡就是淮上景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國都淮陰。

這是呂裡君子婚禮後的第三日下午。

王越自家的車隊早已叫士光和蛇大帶著回返臨川。

與他們一同回去的,還有荊國那位不堪打擊,又為荊使放棄的武士養由正。

養由正暫時沒地方去,又自覺那日後會臭名遠揚,天下人都會瞧不起他,不再會有人給他出頭之機,難得王越願提供給他一片落腳之地,就暫時隨了王越,雖非投效卻也願意為他暫時出力。

就是這般,他們回到臨川,王越卻隨中曲祭司,一同來到了這淮陰城。

中曲祭司,因他一句淮主到河主的更名提議,得到了淮伯眷顧,法術神通得以攀升一級,這也代表他在淮伯神廟中可獲得更高地位,此行正是回淮陰行述職事。

王越則是因他承諾的神廟收藏而來,淮伯存於淮上時間甚為久遠,據在此地還是蠻夷之地時,就是此地河神,僅是可考年代就已有數千年之久。

存在如此久遠的神,其神廟收藏的各類秘術典籍,對王越是有著極大吸引力的。

車隊沒有任何意外的進入到城市,王越也隨之打量這座來此世所見的第一座都城。

這是一座在此世可堪稱巨大的城。

其外有著以片石砌築出高達七丈的城牆,城牆圍繞下的城,據僅僅其內城就比呂裡城還要來的大,城市巨大,人煙也自繁茂,入城後。王越所見任何一處街道,哪怕是下午,都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因有一條數十丈寬的河流自城中穿過,許多船隻可自城市水門而入,數以百計的大船以及更多的船不絕於河道,更給這座城市帶來一股別樣的不同。

這條河就是淮水。或者是淮水的部分。

景國北部的溧水河在淮陰北面數里處與淮水交匯,在向東南途徑景國國都的時候,稍稍分出了一條岔流,穿過城市,又在其後重新融入了淮水。

昔日城市的建造者們將這巧妙的運用了起來,使得整個淮上諸國的商船,都可以自溧水而下,又或就淮水逆流而上到達淮陰城內,如此發達的水運條件。大大繁榮了景國的商業。

在這同時,他們又以此水成就了國都內外城既寬且深的護城河,使得此城成為淮上之地最有名的堅城,據自建城之日起,城市還未被外敵攻破過。

“蛇餘公子,景都城除卻內城外,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城區,其中東城區都是淮伯神廟之地。”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入得城來。中曲祭司對王越介紹,起這一。臉上無比的榮光,很顯然,神廟竟能在國都之內,將整個東城區都圈為己有,這充分明了神廟在景國的地位。

王越笑了笑:“神廟在淮上,確實是實勢鼎盛。本公子對神廟收藏的諸般秘法秘術,更加有興趣了,可惜只能觀看一個時辰啊,不然那該是多麼美妙之事。”

中曲祭司笑道:“今日只是一個時辰,來日公子與我神廟還有更緊密的合作。公子觀書又何止一個時辰,哪怕是一日、兩日、一月將藏書盡覽都可。”

他又頗感興趣的問:“公子還未告訴我接下來的合作呢?”

王越淡淡道:“還是先觀書,觀書完後,祭司到時就知。”

正著,王越忽見不遠處的河道中,行來四五艘與尋常船隻大不一樣的船。

這些船比之尋常船大的多,船身吃水頗深,隱隱有幾分海船之象,但與王越記憶中,哪怕極為古老的海船相比又太。

叫他吃驚的是為首的大船船首處,站著的一位帶著獠牙惡鬼面具,身著華麗英武武士勁裝的女子。

這女子,是女子打扮,身上卻幾乎無半分女子陰柔,更顯出一股哪怕是男子都少有的英氣,她只手按劍站於船頭,一雙動人的眼中,神光自面具而出,左顧右盼之間,竟有一種睥睨一切之意。

一眼看去,王越就知其不凡,僅從一身氣勢觀之,她的個人實力,恐怕是他來此世上僅見。

“中曲祭司,你久居淮上,可知那船隊是何方勢力?船上那位按劍女子又是何人?”

中曲祭司瞥了一眼,就:“淮水自東出五國中最東方的庸國,可匯入東海,於此再往西數百裡海路,有一不下淮上近半之地的大島,就是東海群島,島上之國就是東海國。”

“公子所的船隻,當是東海國的海船。”

“至於那女子?觀其形貌氣質,倒是像傳中東海國主敖氏一位女公子敖驪。”

“東海國?”這個島國,王越倒是第一次聽,似乎並非成室封國,又是海上國家。

他來了興趣,就問:“不知祭司能否與我介紹一番?”

“蛇餘公子,天下間除卻成室分封之國外,戎狄蠻夷也有其國,但東海國身為四大海國之一,與蠻夷之國有著大區別,其祖上淵源,可溯及上古之時。”

“在那時,四大海國的先民也是生活在海內之地,還是當時天下間千百部落所承認的共主,其部落祭祀的龍神,更是天下共祭的源主。”

頓了頓,中曲祭司繼續道:“但天下鼎革,其後先有聖皇臨世在中原建立大虞,千年後又有大象天子代虞立象,再有成天子伐象立成。”

“數千年之間興替,龍神自源主神壇跌落,四海之民也自海內漸遷往海外,東海國就是其中最為強盛的一支,其國雖不大,僅有千乘,但海上實力頗強,在天下東南沿海之地,影響力極大。”

“原來是這樣。”聽著源主龍神之祭祀隨王朝興替而衰,以至於自天神位跌落神壇,王越若有所思。

中曲祭司看他對此頗有興趣,又道:“因時日久遠,這些事漸不為人知,但我神廟還是有些記載的,公子去觀藏書,當可以看到,不過上古文字與當今有些差異,讀起來可能會頗為費勁。”

話間,車隊轉入東城區,不久後車隊停於神廟前。

神廟的武士、武卒就地在周圍暫作休整,王越在中曲祭司陪同下開始進入神廟,一路上打量這神廟,見這淮伯神廟建的頗具備特色,佔地大且不,整個竟是建在水上。

他青年時分,做過建設行當,對此有些瞭解,是以一看就知這神廟的營造方式。

此神廟的營造,乃是先於城內開挖了一片巨大的基坑,而後在基坑底部撐以數以百計****地底岩石層的巨大木柱,隨後在木柱上建起了規模巨大的、以木為主體的懸空樓閣,是為眼前所見神廟主體,最後引了貫穿城內水系的活水,使得原本基坑化為湖泊水面,如此方乃成就。

整個神廟的工程量哪怕放到現代都堪稱巨大,設計和佈局也是精巧萬分,可謂是在此世擁有的技術和材料水平上發揮到了極限,如此營造之效,叫人一見就覺不凡,甚至會對此升起敬畏之心。

其中最精妙之處又是將淮水引了過來,使得神廟與神廟祭祀主人的淮伯之力融為一個整體,神廟的祭司身處其中,能將淮伯之力發揮到極限。

“也不知是出自當世哪位高人的手筆?”王越暗想著。

“或是淮伯神廟本身的高人,那其底蘊可真是非同尋常了。”

“公子,你且在此處貴賓客舍稍事休息,我先去為公子安排一番,稍後就引公子去觀藏書,此間若是有事,只管招呼使喚他們。”

中曲祭司將王越安置在神廟東側貴賓客舍,又與客舍內低階還未得淮伯賜姓的少年祭司招呼了聲:“此是蛇餘公子,乃是我神廟貴客,爾等切不可怠慢,知道嗎?”

“唯,中曲大人。”兩位還是少年的急忙低頭應是,恭敬萬分,生怕怠慢。

“什麼中曲大人,本大人馬上就是上曲了。”

中曲祭司一聲冷哼,毫不客氣道,又與王越略施一禮,稍稍告退,出了門去。

隨之,王越就在貴賓客舍內等待。

兩位少年祭司則開始忙碌,看上茶水又奉上心,然後就在一旁隨侍,靜候吩咐。

王越隨意感知了他們一番,本以為他們穿著類似祭司的服裝,也是淮伯祭司,但他們身上,似乎並無淮伯的力量,僅僅是帶有一絲氣息,又回憶起之前進來時之所見,暗道淮伯神廟中真正有力量的祭司似乎並不多,神廟的中堅武力,反倒是以不耗淮伯神力的神廟武士為主。

仔細一想倒也是,淮伯祭司們的力量,並非自身所修持,只是有著某種通靈之素質,又依身體可以不同程度的感知承接淮伯之力,使用的都是淮伯的力量。

淮伯力量再浩瀚,也不是無盡,能夠支應的祭司也就自然有限。

“啊?這間客舍已經有人了?是中曲樂言的客人?”

“槐裡大人,請這邊來。”

“有勞上曲祭司了。”在貴賓客舍內靜候著,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王越順著聲音往門外看去,聲音的主人竟是一位熟人,正在一位淮伯祭司陪同下自他這間客舍旁路過。

是前日鬧呂裡君子婚宴的蔡使淮裡吉,他來淮伯神廟做什麼?還有一位比之前中曲樂言祭司地位還高的祭司如此熱情的陪同?

...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