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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茶時間,王越和巢有趕至墨蝰處。

這時鷹怪已經奄奄一息,連喘氣都費勁了,蛇毒、內傷、外傷、傷口處流出鮮血,已將它生命力幾乎耗盡。

當面看著這只鷹怪,王越還是感到有些可惜的。

這樣一頭大鷹,還有智慧,若能以神通馴服,那簡直是等若有了臺無人機,但凡是白日,就再不慮被人偷襲之類,用於追蹤察敵、大軍作戰,都是好用之極,更可以騎乘飛行無視地形的日行千里。

有此機動,則一切主動在握,要打要走都是隨心。

但鷹怪本身是精怪,戰鬥力不可小視,之前他操縱墨蝰與鷹怪的那場爭鬥,看似打的鷹怪毫無還手之力,那實是佔了算計之攻,以有心擊無心,只叫鷹怪完全縛在他的戰鬥節奏中才有此效果。

不然僅僅是墨蝰正面與之交鋒,結果還是兩說,所以他也就未能留手,並且也不能留手,不然它一旦逃離,驚動了易先生等人,那後果可是不妙。

眼見王越和巢有過來,這只鷹怪無力的耷拉著雙眼,試圖擠出幾線凌厲,但它終究已經油盡燈枯,只叫了兩聲,就再無力動彈,王越打量一眼,抬手揮出蛇骨鞭,徹底結束了它的痛苦。

“想不到,易先生這頭鷹不知多少人想要對付而不能,卻如此輕易折在公子手中。”鷹怪死亡後,巢有微微感嘆。

王越走近鷹怪,以通玄法力滲透鷹身,感受它體內異常處,說:“這是有心算無心的算計之功。”

他回頭看著巢有:“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易先生和他這頭鷹的名頭太盛了,其相關能力都暴露在有心人目光之下,如此就容易遭算計。”

巢有若有所思,道:“那蛇餘公子你呢?”

“敗了我黑胡大哥後,再過些時日,等訊息傳開,恐怕是要名震諸國,到那時,你的名頭比易先生還會大的多,你就不怕被這般算計?”

“我?”王越笑了笑:“本公子對敵,不輕易出手,但出手就是必殺,並且隨時留有充足的、不為人知的後手,如此方可從容應對一切,再說我又豈是一成不變的?”

說著,他抬手將蛇骨鞭尾持起,氣力運轉間,蛇尾就滋滋滋的作響,好似一隻響尾蛇在向旁邊向周圍發出警告,但巢有看了臉色就大變。

“公子,你這是,你如何會我的龍蟲蜻蜓切?”

龍蟲蜻蜓切,乃是巢有所學劍術極義,在達成武士高段,在對體內氣力運用自如的基礎上,又花了數年時間才學會,王越似乎也就是在當日,與他過了下手?

他難以置信的想著,道:“公子,難道你本就會這一劍術?”

王越搖了搖頭,解釋道:“道生萬法,法生萬術,本公子觀事物,不著其象,只看其道,也就是察其內在執行之理,龍蟲蜻蜓切其原理就在於高速震盪劍刃。”

“我雖不明此劍術中氣力如何運轉才能施展,但上月得了一部豬龍氣,其運作就與震動相關,我依照龍蟲蜻蜓切的原理,對其最佳化應用,就是你此時所見到的。”

“而且,我這可比你那一劍好用的多。”王越笑道:“你那一劍,還須準備時間蓄勢,才能震動劍刃,我卻是可以隨時,你摸摸這骨鞭?”

巢有將手微微搭在王越遞過來的蛇骨鞭上,頓時感到這條這骨鞭似乎隨時都在微微震動。

王越稍稍一催,整條鞭身的震,隨長鞭抖動盡往鞭尾處集中,瞬間就達成了龍蟲蜻蜓切的效果,根本不須時間準備,而是隨時可就。

“這怎麼可能,公子就是看了一遍。”

感受到這個效果,巢有目瞪口呆,顯然是被嚇到了,這時又想著當日,若是王越已經掌握此法,然後施以那等矛術攢刺,他只怕連一下都接不下。

“其實還不止如此。”王越繼續道,又稍稍調整鞭身震動頻率:“你再摸摸鞭身,以自身氣力與之相合,而後將其震動,反饋於自身,震動自身骨骼看看。”

巢有再次色變,震撼莫名。

“公子莫非神人呼,這分明是龍蟲蜻蜓切劍術煉身之要。”

王越笑了笑,不再多言,更叫巢有感到無心高深,同時也明白了王越那番話的意思,他原本只道王越武力、智略高出他一頭,如今接近了一看,卻又何止是一頭,簡直是深不可測。

“好了,找到了,就是這雙眼睛。”

說話間,王越以法力將鷹怪體內滲透了一遍,探出了鷹怪體內異於尋常器官之處。

他抬指運力,輕輕往鷹眼一摳,就摳出了兩顆不似血肉更似寶石的晶體。

透明的晶體,漆黑的瞳仁,哪怕生機已去,內裡都流淌著力量,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一股凌厲。

王越將法力與它相合,瞬時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從鷹眼中滲了過來。

這是一種針對眼睛的氣力運作模式,整個過程無比繁複,即便以王越之能,也是需要精細操作才可以達成,但此時透過鷹眼的傳遞過來的共鳴之感推動,他就輕易做到了。

“刷!”他一雙眼睛中瞬間好像射出一道光,光之所視,千米之外的一隻蚊蟲飛舞景象,都被無比清晰的回饋自他眼內,千米之內就更不消說,只是這一眼過去,回饋而來的信息量,叫他大腦都有些處理不過來,以至於有些眼暈感,直到稍稍適應,又收束了目光才好轉。

只這一試,他已明白這對鷹眼的效果,就是能叫佩戴它的武士,可以施展鷹眼術,獲得驚人的視野和洞察能力,不過也有其缺陷,人眼畢竟不是鷹眼,結構有所差異,若只靠力量調整眼球,時間一長必對眼睛造成傷害,所以此術不可久持。

但僅是能如此大幅度增加視野與洞察的能力,這對鷹眼已經算得上是十分珍貴的寶物了。

“拿著它。”

王越稍作把玩,就將其中一顆拋給了巢有。

“公子?”

巢有疑惑接過,隨即微微一驚,他隨著黑胡多年,對法術、神符、秘寶之類並不陌生,還使用過,因此只是稍稍一試,就知道了鷹眼的效果。

王越解釋道:“如今你已是我之麾下,日後少不了為我做事,有此鷹眼護身,也可避免很多危險。”

巢有想了想,沒有推辭,只是應了聲諾,然後就將鷹眼小心貼身收好。

王越點了點頭,稍後,兩人往東南行了四五裡。

到得這裡,有著巢有的指點,技擊營在這山林中駐點,已經隱約可見了。

王越選了一個高處,意識核心靈光運轉剛才自鷹眼中得到的氣力運作模式,應於自己眼睛,開啟了鷹眼,開始了對此駐點的探查。

巢有看他施展鷹眼術,眼神變得凌厲,倒也不以為意,只是靜待他探查結果,畢竟王越留了一顆。

但他卻不知,王越根本沒用那顆鷹眼,一切全憑自己能力施為,甚至在使用時,已經在對此鷹眼術進行細微調整改造,以適應自己眼球,還有心根據其原理進行延伸,結合其他整出一門可用的瞳術來。

這就是術與道的區別了。

藉著一雙鷹眼,王越視力輕易穿透數千米,將技擊營駐點,盡映入眼內,只見視野內,技擊營的駐點並非營寨,卻是依山勢在常人意想不到的崖壁上,開出了一片洞穴,其地勢既隱蔽又險要。

觀察之時,他又重點注意了洞穴的形制,發現洞穴好像並非人工開鑿出來,整體無任何人工痕跡,更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大自然之力,顯然無法做出這麼人工的東西。

這只能是能操縱泥石之類的法術作用,才可有此效果。

如此初初一看,他已經可以斷定,此處起碼有一位精通土系力量的巫師、術士之類的存在坐鎮,再加上在此的技擊營精銳武士、武卒,以及一位實力不差的易先生,即便在之前解決了易先生的鷹,想要襲擊此地,難度依舊是頗大。

不過王越再看山洞的結構時,靈機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就回頭對巢有吩咐道:“我們潛過去,呆會到達洞口周圍,由本公子先動手。”

“巢有你只須等到易先生出來,專心對付他就可,能拿下就拿下,不能殺就先拖住,等到我將其他武士、巫師、武卒都解決了,再過來一起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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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以我們兩人之能,他又無了那頭鷹怪,如何都是跑不脫。”

巢有眉頭微皺,道:“公子,此地於技擊營甚為重要,坐鎮此地的武士,最差也有中段堪稱好手的實力,且數目或許不在十人之下,還有十分精銳,甚至戰力不下尋常武士的武卒配合,更配備陳國張氏的秘弩,公子你僅一人,要對付那麼多人……”

王越笑道:“無妨,你只管按我吩咐做,技擊營若是設個普通營寨,有如此武力,更有巫師配合,或許於你我二人的言,是個大麻煩,但是在這裡,你且看我略施手段,將那山洞變成一片死地就是。”

巢有心知王越絕非空口大話之人,就不再多言,兩人就自林間,徐徐往山崖潛伏而去,或許是對鷹怪過於相信,白日裡技擊營的人甚至未在外設警戒,兩人十分輕易就接近了山崖,然後自一旁輕輕縱躍上去,最後在離一處洞口不遠處停下、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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