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邑城北有著一處以祠堂為核心不下鎮邑的大莊園,這個莊園就是汲地最大的宗族徐氏所在之地,莊園內外以及周邊村落皆是徐氏的地盤人口也皆以徐姓,此地也以徐為名是為徐家坳。

徐家坳最有名望者莫過於莊園的主人徐良,也是徐家的家主、族長,整個汲地除卻汲氏最大宗族的族長。

這個人在汲地是個名人。

據在汲邑大夫治政時期,哪怕汲邑大夫都須賣他三分面子,而且這絕不是笑話、傳言,卻是真實生過的事實。

不過,汲邑大夫身為一方大夫,汲地的領主,就是這片土地的天,緣何還須給徐良面子?

這話如果認真起來就長了。

本世界天下列國多尚處於類春秋戰國時期的封建體制,可在地球上封建時代為秦國結束之後,往後皇權極勝的兩漢時代士族大家、世家豪強都是可與皇權爭鋒的力量,終兩漢帝王都在幹著既用又打的活。

可是無論怎麼打壓,士族豪強還是頑強的依附在皇權統治上力量越來越大漸擁有徹底壓制皇權的力量。

西漢末年王莽奪政立新,後天下雖為光武中興,但王莽實亡於士族之手。

光武依士族之力而得國,但見得了士族的力量,傾其一生乃至囑託後人都是抑制豪強。

問題在於皇帝抑制豪強時要統治一個諾大的帝國卻須依靠豪強以及豪強家的子弟。

這種情況下又怎麼抑制得了呢?

隨歷史車輪滾滾,進入到東漢末年士族的力量卻是越強大,天下之政治已徹底是士族、世家之政治。

再往後進入到人們無比熟悉的三國時代,但凡三國時代幾乎舉出任何一位名人、名士都是出於士族大家,寒門、普通黎庶這等無出身者在這個時代已漸無出頭之日,而在此基礎上陳群更是創出了九品中正制將士族、世家之政治推向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巔峰。

絕對的權力往往意味著絕對的腐朽。

當一國上下不再流通、隔絕漸成一灘死水時,這個國家也完蛋的差不多了。

三國長達近百年的戰亂大為削弱了漢人的力量,北方胡人力量漸漸壓過漢人,晉室又掌握在可以在災荒年間聞聽百姓餓死言“何不食肉糜”的皇帝以及每日清談不止、不問俗世、整日嗑五石散醉生夢死計程車家名士手中,偏偏國內還內爭不休,與了胡人可乘之機,於是西晉滅亡,士族大家們瘋狂南下逃竄,在南方建立偏安******還美其名曰“衣冠南渡”,卻不言北方漢人已落入為胡人視為兩腳羊比奴隸還不如之境地,中華卻是進入了史上最黑暗的五胡亂華時代。

如果不是後來有英雄冉閔殺胡令出,北方漢人都要徹底被胡人吃光滅種,南渡之後的士族大家們又在幹嘛呢?答案是逃避現實、醉生夢死、放浪形骸、繼續清談、嘴炮修仙、嗑五石散、幻想成佛。

數百年後,隋文帝楊堅統一天下。

隋文帝之子隋煬帝繼位後,有鑑於士族豪強之害,為加強中央集權創出了後世流傳千五百年的科舉制,大為動搖士族的根基,可是他操之過急、行之國切,結果為士族反撲一擊而亡國。

由此可見當時士族的力量。

這些上承春秋戰國的士族瘋狂叫囂著沒有千年之帝國卻有千年之世家。

李唐得國後吸取了****之教訓,對士族做出妥協而終將科舉制進行了下去,世家政治在此開始走下坡路,但士族的力量依舊不可覷,直到唐末黃巢之亂以及五代十國之亂再次給了世家重重一擊,等到趙宋建立完全實行科舉時,自兩漢起長達近千年的士族政治才終於落幕。

只是士族、世家政治真的落幕了嗎?

宋朝之後再無強如之前可以凌駕皇權之上的世家,但士族卻並未沒落,在皇權不下鄉的年代以宗族為紐帶的士族勢力依舊有著廣大的生存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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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改頭換面、與時俱進的融入了科舉制中,掌握著相較普通黎庶更多的資源力量,相對而言自能培養出更多優秀的人才,將他們送往朝廷為新的士大夫為自家代言。

士族真正的消亡,卻是千年之後工業化時代的事了。

以上是地球上士族的脈絡、士族的力量。

在本世界這個時代,地方宗族勢力遠未達到兩晉之極盛,卻已經是一股可稱強大的力量。

分封體制下,天子封國君、國君封大夫、大夫封文士、武士而治天下。

此架構中通知為枝幹的文士、武士從何而來?

當然多為掌握更多知識、資源的國君之家、大夫之家以及自其家中開枝散葉出的地方宗族培養出來,不然普通黎庶、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接觸不到任何知識,更無任何修煉秘術如何能為文士、武士?

縱有個別黎庶出身的武卒在長期的戰鬥與鍛鍊中走了****運成為了武士,卻也會為士族體系吸納,成為一個新家族的開創者,他們的後輩可以得他成為武士的經驗成為武士。

也就是,當代天下列國出自士族的文士、武士與兩漢時代的士人、宋明清時期的文人本質上是沒什麼區別的,都是上位者統治必須依仗的重要力量,上位者可以殺一兩個,卻不能將之殺盡,想想明末的文人為何嘴上正義凜然卻在關鍵時刻水太涼、頭皮癢對投降滿清並不排斥?原因就在這裡,無論誰統治都得依仗他們啊。

像徐家這等在地方宗族勢力強的,大夫當然要給三分薄面。

這一日,臨近年末,汲地當前第一家族徐家卻是賓客滿座,所來賓客皆是汲地其他宗族的骨幹性力量,他們因前日汲西城下的事而偷偷聚到一起。

這卻是沒辦法的事,他們不聚不行。

在王越入汲地時,他們以為王越和當初自蔡國入汲地的汲邑大夫沒任何兩樣。

新來一位大夫,家族力量強大、強勢的就與其合作,弱勢的就凌駕劫持。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王越與天下間任何一位國君、大夫都是不同。

蛇餘國的新秩序是要崛他們的根啊。

對王越和對汲地治政的不滿早已經在他們心頭積壓。

汲西的亂子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徐家正堂上處,徐家家主徐良掃視下方來自汲地各處代表各家與會者,想及他們背後代表的力量,冷聲道:“各位,既然蛇餘公子以為我們軟弱可欺不給我們活路,這回我們就聯合起來給他顏色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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