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伯祭司自去傳信不提,王越出營房本待四處走走,卻不想才一動身,已起的寒風就逐漸變得凜冽,呼嘯的北風竟是越刮越大、越刮越猛,不及片刻,更有米粒大的細冰劈頭蓋臉的往下落。

再過得一會,天上飄起了雪花。

天公既是如此不作美,王越也只得按下腳步回房歇息。

如此一夜寒潮過去,第二天清晨再在出來看,整個世界已籠上了一層厚實的白色。

漫天的鵝毛還在不斷的飄落。

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蛇餘新城奴工營以及廣大在蛇餘新城勞作民夫都停止了勞作,躲在淮上聯軍留下的營房中休息、烤火禦寒,昨夜騷亂造成殺戮氣息也隨此雪湮滅於無形。

“公子,今天馬車恐怕無法正常出行。”

上午,簡單用過朝食後,拱衛司武士章德眉頭微皺,站在營房門口看著還在飄落知何時方停的大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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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王越淡淡道:“若真有要事,出行未必一定需要馬車。”

又問一旁淮伯祭司:“昨夜安排你請陶國國君與本公子一會,可有回信?”

“回大將軍。”淮伯祭司微微拱手:“訊息於已傳至陶國國君隨行祭司處,並由其轉告陶國國君,陶國國君回覆定下的時間是朝時過後。”

“想必不久,大將軍就可與之一會了。”

王越了頭,得了此準信,那他暫且就不作其他安排了。

此次與陶國國君一會關係到蛇餘國一項極重要的事情,與此相比,其他一切都須讓路。

約莫兩刻鐘後,來自陶國國君的訊息經由淮伯祭司傳了過來。

隨之,雙方兩處淮伯祭司同時施展法術,王越的形象被傳於陶國國君面前幻象具現,而陶國國君略顯得有些發福的形象也出現在王越身前。

“國君。”“蛇餘公子。”兩人各自見禮。

陶國定陶城,內城,宮室內。

陶國國君看著身前王越的幻象,心底暗自想著王越此次約他會見到底所為何事。

這個問題自昨夜接到訊息後他便在一直在思量。

他和王越似乎只有兩個關係。

一是他為淮上五國國君之一,而王越身為淮上聯軍大將軍。

二是兩人於瓷器上有合作關係。

想來想去,王越之事若是涉及前者,實在無須這般會面,按照過往慣例,王越不是自決就是是拿到貴族議會上共議。

如此一來,王越就是為後者之事而來了。

這樣一想,見禮過後,陶國國君便直道:“大將軍約寡人今日之會,可是為了瓷器一事?”

不待王越回話,他繼續:“此事即便蛇餘公子不尋寡人,寡人也將尋公子一會。”

“近半年以來,我陶國諸多陶窯改為瓷窯,產出的頭兩批瓷器已經發往淮上以及周邊各國,才一運至,幾被各地大夫、武士們瘋搶一空,獲利已經頗豐。”

“按照舊日約定,其中應屬公子之利,寡人必定儘快差人送至汲地。”

王越聽著笑了笑,道:“陶國國君的信用,本公子自是深信不疑的,是以今日約國君一會卻非為瓷器之利,而是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國君幫我一個忙。”

“幫忙?”陶國國君微微疑惑,道:“公子且直好了,如果能幫得上,寡人一定盡力。”

“那便多謝國君了。”王越拱了拱手,略微斟酌,道:“事情是這樣的。”

“數月之後,我蛇餘國當於汲地正式復國,除卻此事外,本公子還想召開一次招商大會,而既是招商,那就少不得商人參與,並且越多、實力越大者為好。”

“我聽聞國君與當今貨殖行會會長頗有些往來,便想請國君代為邀請貨殖行會會長、以及各國貨殖行會之行首,以及僅次於行首的列國大商一同與會。”

陶國國君稍稍思考,道:“公子之意,寡人已是明白,不過公子若僅是叫寡人代為傳信邀請,這是十分容易之事,但寡人卻並不能保證受邀者皆會來與會。”

怕王越不能理解,他解釋道:“蛇餘公子,天下行貨殖事者,所求皆為貨殖之利。”

“若是無利卻叫其空跑,此等虧本生意恐怕沒有哪位商人願意做,這也就是,除非公子的招商之會能給出足夠吸引他們的利益,否則除卻少數人外,多數商人未必會給公子這個面子。”

“此處卻無須國君擔心。”王越朝外邊招了招手,大聲道:“章德,去本公子馬車上將後廂內那個木箱子拿來。”

片刻,章德抱著個木箱子,飛快進入營房內。

“開啟。”

木箱開啟,王越首先捧出一大疊白紙。

因是幻象,並不能接觸,王越將白紙一張張拿起,又命人拿來筆墨,在紙張上自如書寫演示,道:“此白紙每五張價格不及一張羊皮紙之十一,無論書寫、儲存皆絕不遜色現有之羊皮紙,甚至更具優勢。”

“國君以為,若各國大商能於招商會上得此紙各國區域代理銷售之權,他們會來與會嗎?”

“五張白紙價格不及一張羊皮紙之十一?”看著王越諸般演示,陶國國君無比驚訝。

他這位國君和其他列國國君卻是不同,乃是國君中少有的商人,是以他一眼之下,甚至連思考都未須,僅憑王越之介紹,就已經看到了此白紙無比廣闊的前景。

絕對遠在陶器、瓷器之上,陶國國君無比肯定道。

陶器、瓷器為多數世人買回家後,若非損壞可以無須再買,而紙張卻必定是大量消耗品,但更可怕的卻不在這裡,而在於此紙張相較於羊皮紙廉價太多了,這勢必造成紙張的日益普及,使得紙張耗費也會越來越大。

稍稍一想,陶國國君就吸了口冷氣。

他陶國靠著陶器產業而富一國,蛇餘國擁有天下獨家、前途更加遠大的造紙產業又如何呢?

“啪!”在他驚訝未息時,王越又從箱子裡拿出了第二件器物鏡子,只一瞬間,陶國國君的眼睛就瞪直了,然後又不自覺往王越身旁隨他幻影一同幻化出來的箱子裡看。

裡面除卻已拿出來的紙張外,竟還有七八種不同的物品。

雖然還不知道什麼,但既和紙張放在一起,顯然都是類似要放到招商會上如紙張般的貨物。

只這一下,他整個腦袋都被衝的有些暈乎乎的,暈的甚至無暇關注王越往後一件件給他的諸般介紹,不覺間已是口乾舌燥,滿腦子都被白紙十倍之利、難以計算的數字所充斥。

直到王越介紹完後,這股暈眩才稍稍平息。

“國君覺得如何?”王越介紹完後,對陶國國君笑道。

陶國國君猛的頭道:“有此等貨物,何愁招商大會不成?公子且放心,此事寡人必將盡力,不過我卻也想知道,公子先前言及各國區域代理銷售之權是如何個獲取法。”

王越笑道:“看來國君卻也想於此盛會中分一杯羹啊。”

陶國國君道:“寡人正有此意,蛇餘公子,我陶國以陶業立國,公室掌控之下乃有大商團,論及實力絕不遜色一些大國貨殖行會行首。”

“此次蛇餘國招商之會,寡人所求也不多,只須拿到淮上和越國代理銷售就可。”

王越道:“我與國君本有合作,乃是可信任的朋友,此次蛇餘國招商大會,國君只要能全力為我玉成此事,本公子現在就可做主,將其中近半貨物淮上及越國代理銷售交由國君。”

陶國國君道:“另一半呢?”

王越大笑道:“當然是交給淮伯大人了。”

陶國想了想,頭道:“此是理所應當。”

王越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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