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去挫淮上軍之鋒芒?吳氏諸將互視一眼,心道淮上軍來勢洶洶,敢於前來致師,乃是有備而來,此鋒芒豈是那麼容易挫動?不由目光落在離營寨已無有數里的淮上軍勢上。+◆

只見數里外的車道上,淮上武卒以八人為列,順著車道拉出了一條黑色長龍,行軍之時,全軍竟保持了步調一致,遠遠的更可感其士氣正旺,更見殺氣騰騰,一看就非是尋常軍勢。

吳令軍道:“淮上聯軍最精銳一部乃蛇餘公子編練之新軍,成軍以來唯月前入汲地破汲地留守軍與援申以一當三破渚氏軍兩戰,今日蛇餘公子率之來攻我者,當是參加過此兩場戰事之軍。”

聽吳令軍之言,吳氏眾人皆明白,且不言蛇餘公子傳中無當戰陣如何強大,僅是此精銳之軍,就對國師極具威脅,今日若出寨與之對戰,無論勝負國師都將大為損失。

也就是,此戰國師絕不可出動。

如此一想,眾人便將目光落在尚文身上。

尚文又看向吳鳳岐,吳鳳岐了頭,請示道:“大人,我軍與淮上軍交鋒勢不可避免,不如今日一見淮上軍最強之鋒芒,將來大戰之時也好應對?”

尚文道頷首道:“也正好試試你新編的盾車陣以及重甲武士營可否破他。”

尚文雖不是兵家,但數千年來見過的戰事可是不少,經驗十分豐富,又看向淮上軍來勢道:“淮上軍遠來,未作戰就先行了近十餘里路,乃是疲師,其排兵佈陣也需時間。”

“我軍當速速列陣於營外,如此可以好整以暇、以逸待勞,再趁其立足未穩,不給其任何休息和列陣時間,將之一鼓而破。”

“大人所言極是。”吳鳳岐拱手一禮,隨即將命令傳下去,稍後尚氏軍便開始動了起來。

自從知道淮上軍無當戰陣以來,他也非是沒有準備,既想了許多破陣之法,又是彙集了尚氏軍中最精銳一部進行了整訓,是以此軍一出,一旁吳氏諸將皆是一驚。

如果淮上軍是以齊整陣列給他們帶來壓力,吳鳳岐此針對淮上之軍,卻是以直接表露於外的血意、瘋狂、殺氣取勝,吳定國看了一眼,便嘆道:“這隊兵車有一半是尚氏破象都後自各軍中選出的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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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象都之精銳?破象都之精銳和尋常之軍有何不同?

不同之處可就大了。

尚氏破象都,前期僅是接連幾次嘗試,便損失慘重,偏偏吳氏統領國師又只看熱鬧,只管驅使其他大夫之軍上城保留實力,然後尚氏便不再發起大的攻勢,僅是一直圍城,此局一直持續到吳鳳岐統軍。

當日吳鳳岐統尚氏兵馬後,第一日並未大動,僅是殺人立威、整肅軍紀、整訓各軍,等到第二日就開始全面的攻城戰,這一場攻城戰就與尚氏初來時完全不同,卻是幾乎出動了全軍,驅使著、輪換著各軍不要命的自四面發起狂攻,整場攻城戰可謂是打的慘烈至極,強度、烈度以他們多年統兵之經驗,都是前所未見。

僅僅是兩日,尚氏各軍以及各大夫之軍死傷近五萬人。

試想看,在如此殘酷、猶如血肉磨坊般的攻城戰中,被吳鳳岐以軍法之威驅使著,甚至被神力作用身不由己的著向前直迎尖矛、投石,生死搏殺間,見慣周圍同伴死亡、漠視自己死亡,殺瘋了、幸運活下來者,都會是些什麼人?他們的心態與未經戰陣之軍、甚至久歷戰事的軍隊都是截然不同的。

“呼嚕嘩啦!”一隻大軍自營寨內開了出去,整個軍隊除了武士的呼喊和散亂的腳步聲外,幾再無任何其他雜音,整隻大軍上空都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沉悶,更有一股瘋狂意在其中凝聚。

“咕咚!”這是一位目送他們出城的蔡國武卒在吞嚥口水。

他明顯被這只自家軍隊震懾住了,整個臉上都是一片蒼白,腿腳都在打著抖。

尚文見此,滿意的頭,破象之戰他雖損失數百乘兵車,但自那血肉地獄中存活下來者,除卻少數實在膽子被嚇破者,多半皆是此等模樣,由這樣的人組成的軍隊,哪怕不用戰陣都會是一隻強軍啊。

此軍出營後,吳鳳岐又調了一兩百乘兵車各自在營寨大門左右其他門待命。

吳氏諸將皆知,此乃預備兵車,必要時可接應己方潰退之軍,見機更可於敵軍與自己軍隊纏鬥時趁虛擊其側翼,或直接向後行軍,斷敵後路。

吳定國想了想,對一旁道:“令軍,可叫你兩百乘馬軍待機而動。”

吳令軍道:“明白。”

如此,隨淮上軍接近,蔡**營中除卻正面應戰的四百乘精銳外,尚氏和吳氏國師各還有兩百乘隨時待命準備或接應、或插入決勝再追亡逐北,將淮上來致師的四個萬人隊一擊潰滅。

在兵力上,淮上軍處於絕對的劣勢中。

尚文臉上露出了笑意。

“公子,你看,蔡國人陣前的是什麼?”

在軍隊最前列戰車上的王越,順著武士窯定陶所指方向看去。

只見前方,自蔡國大營中出來,正在以遠比昔日渚氏快的多的速度組陣的蔡國武卒陣列正前方以及左右,盡是一輛輛無比簡陋、奇形怪狀,被武卒推著朝前走的推車。

王越仔細打量,看那推車約莫四馬橫拉戰車寬度,不到五尺長的車身整體為木製,車身前方以及上方皆是厚如盾牌的木板,尤其是上方高度木板竟有一人之高,車身下方有兩個木輪,可供武卒推動著前進。

在此車之後,設計此車者還貼心的給車按上了支架。

當這車停下來的時候,可以向後斜斜放倒支撐,如此此車就無須人力攙扶,同時可承受更強的正面衝擊力量,而那斜向的車盾,則足以遮擋前方、以及自高出斜落的標槍、弓箭。

“公子,此盾車似乎對我軍標槍極為剋制?”窯定陶道。

“無妨,此事早在我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無須藏著掖著了。”王越對一旁淮伯祭司道:“傳公輸榆,叫他帶弩炮隊去往陣前列隊。”

稍後,他的目光,又借由墨蝰上方鷹眼術視野落在軍陣中一些身上甲衣不同尋常者身上。

“三重銅甲武士。”王越心道:“為破我軍陣,連重步兵都湊活著弄出來了,這是盾車掩護接近,近身搏殺時銅甲武士集中突破撕裂的戰術啊。”

稍稍一想,王越又叫淮伯祭司去傳令,叫各個殺手隊預備。

尚氏精銳軍隊,比之渚氏軍強大許多,這從整陣速度上就可看出,幾乎是快了數倍,簡直是一邊出營,陣列就隨之組成,然後徐徐前推,武士、武卒身上的殺氣也是不可同日而語。

王越心知,這或許他來此世,所遇到的最強之軍。

眼見著自家軍隊已經離敵軍僅有五百步之遙,公輸榆飛快帶著四十位餘武士自淮上軍行軍中段的車隊處趕過來,攜著十二架~沒有弦~的弩炮陸續在安放就位,淮上軍中列陣鼓音猛的咚咚咚敲響起來。

鼓聲叫寨牆上觀陣的吳鳳岐等人一愣。

原來在其他軍中擊鼓皆是進軍之號,通常一通鼓聲,立刻就是全陣壓上。

他們還以為淮上軍是要衝鋒呢。

自五百步外,以縱隊擊橫陣的衝鋒,蛇餘公子有這麼蠢嗎?

但隨即,吳氏諸將齊齊吸了口冷氣,吳鳳岐哪怕借尚文法術知道了無當軍陣變陣快速,都是被驚到了。

淮上軍最前方的第一個萬人隊,由慢步行軍轉為跑變陣。

原本整體呈現八列趕路的縱隊模式,幾在鼓聲響起的瞬間,分出了四節左右直角轉彎打橫,最前方的一個萬人隊,在短短十幾個呼吸間,就已經整體拉出了四道橫陣,其中三道皆是三個千人隊。

第四道為一個千人隊排在後方是預備隊。

在此時,四道橫陣前後間尚且有著三四十步的間隙。

但很快,後方橫陣一經排好,又跑向前,三兩下就叫陣列徹底成型。

“傳本將軍令,第二隊,擊鼓列陣,第一隊、弩炮隊陣列前壓至三百步。”第一個萬人佇列隊成型,淮上軍第二個萬人隊隨之開始,第一隊橫陣與最前方的公輸榆叫眾武士扛著弩炮同時前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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