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是有了,可是該如何去爭取呢?

渚邑大夫看向左右麾下武士、武卒,他們明顯被淮上軍剛才那番陣戰表演嚇到了,士氣啊信心啊什麼的,在一瞬間幾乎從滿值掉落到了谷底,靠著這樣的武士、武卒能夠打敗對面強大的淮上軍嗎?

這顯然是不行的,所以開戰之前,必須將士氣提上來,於是他拔出了掌中的劍。《

本世界很多貴族也有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法,但這些人多半沒有太強的武力,沒有太強的武力當然不能上戰場縱橫馳騁,只能玩玩指揮,叫部下武士們上。

有強大武力的大夫、君子之類,則是完全不同,他們更願意身先士卒,以自身強大的力量去為後方的武士、武卒撕裂敵方戰陣,這也是最能激發麾下武士、武卒戰意士氣的方法。

試想看,連大夫這等金貴的人物都不畏矢石的帶頭衝鋒了,後方武士、武卒還有什麼理由不衝呢?而你們上和跟我上的差別也因此顯現出來。

渚邑大夫拔劍,無疑是準備親自衝鋒了。

這裡可是渚地,他供奉的祖靈還可以給他保佑,其靈加持之下,完全可以將他實力推向超階。

而這時候,淮上軍陣列整齊後,其後軍的戰鼓再次響了起來,和先前聚兵列陣的鼓音不同,這次的鼓聲節奏稍稍急促,中間間或停頓,又猛的驟然響起,隨著鼓聲淮上軍陣開始變化。

在冷兵器時代作戰,鼓聲以及各類聲音訊號無比重要。

因為但凡規模稍大些的大戰,為將者想要將自己的指揮準確傳達到下轄諸軍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大戰已經開始無比混亂的情況下,這時候靠什麼來指揮呢,就只能靠這類不同的聲音訊號了。

在古代一隻軍隊士兵有一項最重要的訓練就是聞金鼓,就是叫將官、士兵們聽得懂聲音訊號中隱含的含義。

不過王越此鼓聲和那等金鼓訊號還是有區別的。

託了淮伯祭司的福,他藉助淮伯祭司和參謀的指揮體系,可以輕易將自己的指揮落實到每個千人隊,必要時更可以以軍主的統帥領域,消耗神力對軍隊在潛意識層面進行範圍的引導性干涉指揮,所以過多複雜的聲音訊號他都是未作取用,這些他都可以直接以命令形式傳達。

淮上軍的鼓聲只分為兩類,一類是聚兵列陣,然後就出擊鼓樂,幾種不同的聚兵列陣鼓樂,要求麾下武士、武卒排成不同的陣列,不同的出擊鼓樂,則代表幾種不同的攻擊或防守反攻方式。

就像現在,隨著這聲聲鼓樂,淮上軍五道陣列的前兩道開始左右展開,橫隊化為縱隊,一如當日暨南城下那一幕,開始繞行敵軍側翼,後三道卻是齊齊朝前開進迎上。

淮上軍明明人數少,竟是擺開了三面包夾、圍三缺一的攻勢。

這一渚邑大夫在一開始還沒看出來,等到淮上軍前兩道左右展開拉出一個直角轉彎已經開始往他三軍左右饒時才隱隱有些明白,但明白歸明白,他根本無力阻止,更無力指揮自己的兵車改變陣型來應對。

僅僅是整隊都花了那麼長時間,調整陣型這比整隊更加複雜。

尤其是今日他麾下的人馬比當日暨南大夫麾下兵車要多的多,人多往往意味著更難指揮,戰場更大則意味著訊息更難傳遞,除此之外地形也比平地要複雜,這又加大了變陣的難度。

最後,他只能效仿淮上軍轉向,將兩翼陣列左右最外圍的武士武卒安排轉向面對淮上軍的左右包夾。

但這卻是有個問題,他的陣列排布,乃是為向前出擊,前方攻擊力最強,可從沒想過敵方自側面來,倉促的應對,最終能有幾分效果就不知道了,這也是他此時唯一能做的。

等到命令傳達落實,淮上軍陣型竟已經到位,渚邑大夫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先前他還準備主動出擊擊破淮上軍陣,等到淮上軍陣變化,他於不知不覺間就已經為淮上軍影響帶動,進入到被動應對狀態。

“這樣下去可不行。”渚邑大夫很清楚的意識到了這一,行軍作戰就如劍士比劍,當一方為另一方所影響,完全落入對方的劍術打法節奏中,其結果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自淮上軍上收回目光,他看向周圍武士、武卒,只見他們臉上更是莫名驚懼,還有著不知所措。

這沒辦法,淮上軍陣是他們從未知道、從未見過的事物,而未知總是神秘而令人畏懼的。

哪怕是老虎,只因為從未見過驢子,都會被驢子碩大的體型、大叫、踢擊嚇的抱頭鼠竄,直到熟悉了驢子並不能拿他怎樣,他方敢一口將驢子咬死吃掉。

老虎都如此,更何況是人呢。

加上淮上軍本就比他們強,他們心裡處於弱勢,這股畏懼就更加來的深刻。

渚氏武士、武卒們士氣與信心再創新低,隱隱有些人覺得不妙,都有準備跑路或投誠的想法了,有這樣想法的人當然不是渚氏核心本部,而是收編來的百乘脅從軍。

正如王越想的那樣,在順風時,他們沒什麼,一旦陷入逆風,那就大不一樣。

這一,渚邑大夫也是深明的,更明白在戰陣中,當這些人帶頭逃跑、甚至投誠、乃至反戈一擊意味著什麼,當下就知,此時之局勢,他已經片刻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身先士卒的展現出自己強大實力,拉昇下士氣,還可勉強搏一搏,而越往後局勢只會更惡劣。

他決定不顧一切發起攻勢了,自己親自到上了最前列的戰車,心中念了聲祖宗保佑,引動的祖靈的意志協助自身運轉力量,身上蒸騰起了高達三丈的火焰之力,徹底進入到超階武士的狀態。

不得不他此時狀態吸引人眼球、且拉風至極,竟將整個戰場的目光吸引過來,原本士氣已經低落的武士、武卒見著他擁有此等強大的力量,也隨之被拉昇了一截。

見得士氣已經可用,渚邑大夫道:“傳本大人令,擊鼓進軍,與本大夫擊垮前方淮軍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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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氏軍中戰鼓響起,其中軍最先展開進攻,隨之渚氏軍與淮上軍的差距又無比清楚的顯露了出來。

淮上軍的進軍前壓,是不疾不徐無比齊整,每一列大概還是皆成線,唯地勢原因造成不齊,渚氏軍卻還未行得十步,整個就呈現出各種波浪,如同被幾百條狗啃過一樣。

這種事渚邑大夫在過去還不覺有什麼,哪怕申國國師也是這樣一幅鳥樣,可現在他只能一邊搖頭,一邊命令御手駕馭戰車徐徐向前準備展開衝鋒。

於是兩軍戰陣,就是這般徐徐接近著。

雙方都是經過不同訓練的正規步軍,所以再未接近至一定距離時,沒有任何人展開傻逼式的衝鋒。

冷兵器時代靠肉搏的戰爭,武卒們身上甲衣,手上武器、大盾,像電視裡那樣雙方一聲衝啊,狂奔個一兩百米去殺人那是找死,沒穿裝備狂奔個百米都氣喘了,何況是那般負重,所以除開騎兵外,步軍陣戰都是如此進行。

直到兩軍接近一百五十步時,雙方前壓速度才開始加快,渚邑大夫的戰車也徐徐開始加速,只待再接近一段距離,他就會徹底衝起來,以自身絕強實力為後方戰車和武士、武卒開路。

他向前看了看前方淮上軍三道十六列的陣容,此陣這麼薄,似乎只要往前一捅就能破的樣子,原本還有些忐忑已徹底消失,心情也隨著他身體上方蒸騰的火焰一樣升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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