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聲,青光猶若電閃,一柄精鐵劍直指對面武士右肩,運劍的少年武士不等劍落,手腕一振,竟震處七寒芒,將對手的周身盡數籠罩,虛虛實實,直叫人不知哪分力是真,哪分力是假,武士只能憑著感覺凌空一迎,錚然一聲,寒芒盡散,劍刃已落在他的喉前,只要再向前一撐,就可劃開他的咽喉。

“好!朱煜的劍術又劍掌進,只此七星耀長空之一擊,天下間就少有上位武士可擋。”不遠處,一位長鬚老者滿臉得色道的讚道,又對旁邊一位青衫中年人道:“文先生,你但覺這朱煜可得入眼?”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我刺道殺人之劍,何須如此多的花巧。”

老者頓時不快道:“花巧可以更好的殺人。”

“那好,你叫他來殺殺我reads;。”中年人笑道。

“文先生,你乃是我刺道的絕高手,和一個輩動手,這未免有些以大欺。”

中年人冷笑道:“同樣的力量,同樣的速度,我只手可殺他,他這樣的劍,也就欺負比他劍術低者,但凡與他同級者,也是一樣可以輕鬆破他,更不用劍術造詣再高些,殺他只須一劍。”

“這樣花巧的劍術練來何用,還不如將世間普傳的十步一殺練好。”

“哼。”老者冷哼一聲,道:“文先生這話不如擊敗了我技劍派宗師再來。”

罷,他朝遠處少年武士一個招手,就往庭院外離開。

“技劍派宗師?”中年人搖了搖頭:“殺他,我也只須一劍爾,只是不能留手罷了。”

老者走後,不久一個農家少年般打扮的武士自後方過來,將一四方為正的青銅片交到他手中:“老師,這是蔡國技擊營與地主神廟聯名遞過來的刺殺帖。”

“你可看過了?”中年男子道:“對那目標可有否調查?”

“有。”少年道:“指定的目標是近半年來天下間成名與勢力拓展最快的少年英才蛇餘公子。”

“蛇餘公子?”中年男子想了想,問:“此人可有殘民害民之劣跡?”

“沒有。”少年回答道。

“沒有為師就不接。”中年男子道。

“可是老師。”少年猶豫道:“我們已經有幾年未出手了,此次又是蔡國技擊營和地主神廟聯名遞過來的刺殺帖,我們刺道又在蔡國國土上,如果不接恐怕不過去,不大好交代。”

中年男子將帖子接過,隨手丟在一旁桌上:“為師不接,但還是有人接的,不過你卻須明白一事,我們是刺客,不是殺手,殺手為錢而殺人,我們不僅為錢,更為心中之義理而殺。”

“而若無此義理,就永遠無法達成刺道之最高境界。”

見他似無法理解,中年人也覺是時候告訴,便道:“純良啊,你的劍術天賦極高,在我刺道年輕一代中乃為第一人,但是此刻你之劍術已經達到了你所能達到的極限,再難往前一步。”

“甚至終你一生,都可能在此世間所謂超階武士一等止步。”

“因為你現在還缺一項東西。”中年人抬頭看著天空道:“那就是一種廣為天下人認同,且你心中同樣無限肯定的,可以持之以奉行的,屬於你個人的絕對正義。”

“而當你哪天可以領悟到這一,那麼為師當恭喜你,你也可達至為師這種境界,不僅僅可憑此義理揮出超越生命極限的一劍,更引動天地間一股冥冥中的浩大。”

“憑此力,哪怕是一位神祗當前,也可將他揮劍斬殺。”

“刺道最高境界連神祗都可斬殺?”少年人不可置信道:“可是數千年來,能以凡人斬殺神祗的,似乎唯有兩人,一位是昔日大象之商龍君,另一位就是此次刺殺帖的目標蛇餘公子?”

“很多事,只是世人不知道罷了。”中年男子笑了笑:“就為師的另一位學生,當今陳國昭氏第一武士的於讓,就親手斬殺過大河途徑昭氏領地一段的河伯啊。”

“老師年輕的時候,也曾出於蠻荒之地,斬殺過妖神、邪神。”

“陳國昭氏第一武士於讓,竟是老師的學生?”純良驚訝的著:“他也達成刺道最高境界了嗎?”

“沒錯reads;。”中年男子肯定道:“若不達此境,如何能以凡人之身面對神祗?”

純良深吸了一口氣道:“那麼老師,能否告訴我,老師你和於師兄的義理是什麼?”

“我的義理。”中年男子道:“我的義理乃為懲惡揚善,制暴除惡,是以通常不出手,出手必殺殘民、害民之大惡,至於你大師兄於讓的義理,那可比為師大的太多了。”

“他已經如出於藍之青,劍術已遠在為師之上。”

“那到底是什麼呢?”純良追問道。

中年男子道:“他領悟的劍術極意,名為平亂訣。”

“平亂,平的是何等之亂,乃是天下禮樂崩壞之亂啊,所以他領悟此道之後,去了天下大霸陳國,投入到了他認為最有希望的昭氏之下,只為輔陳國將霸業推行天下而重規禮樂。”

他感嘆道:“為師之義理,著於為人殘害國人野人之眾,能為也自有限,像你大師兄那種大道,卻是志在天下,自得天下無比浩瀚之力,聽聞陳國中哪怕三位天神,都敬讓他三分。”

“這真可謂是我刺道創派百年來的第一人。”

“連天神都敬讓三分。”純良不由神往:“那豈不是可比大象之商龍君?”

“商龍君?”中年男子笑道:“昔日之商龍君可未必能強於你大師兄於讓啊,他只不過是舊日的強者罷了,可天下之勢,浩浩蕩蕩的向前,誰會一成不變呢?”

“昔日之大象,乃至全天下只有一個商龍君這等強者,如今世間英才輩出,且不言陳國韋、張、荀這等大家族的少年英睿,各大級學派有此實力者也是不少。”

“而當今之天神,也比昔日商龍君時期的強的太多了。”

“好了。”一番感嘆後,中年男子結束話題,對純良道:“為師可以教你的,到今日已經盡是教授,後面的路,只能看你自己去走,你也可以如你師兄於讓一樣,去行走天下,看這世間百態,尋找屬於自己心中那份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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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這是要趕我走?”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雛鷹不可能永遠呆在雄鷹的羽翼之下,終將去搏擊那片屬於自己的天空,純良,你已經可以出師了。”

罷,他足尖一,猶若瞬移,出現在百步開外,接連兩閃就消失無蹤。

純良試圖前去追尋,但哪能跟得上,幾個呼吸就被徹底甩開。

兩人走後,忽然周圍整個環境都彷彿變得陰暗,隨即一道黑影出現在桌前,將桌上的刺殺帖拿起來,看了看,傳出了笑聲,喃喃自語道。

“古冶子又因那套狹隘的義理不接帖,放在這看來又是要便宜我鬼刺了。”

“來來來,且叫我看看,這份刺殺帖上有多少功。”

“嘖嘖,蔡國的嬰相、技擊營、還有地主神廟,希望蛇餘公子死的功可真是強大呢,若能將其刺殺,得取此功為用,或就可藉此完成傳中的無間影王身而踏破神人極限。”

“嗯,還有黃金兩千斤,也足夠我逍遙好些年了。”

“哈哈哈!這樣的好事,古冶子竟是不接。”黑影大聲怪笑,將刺殺帖收入懷中,身形驟然一閃便作消失,原本變得晦暗的空間,也隨之亮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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