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為什麼會下起黑色的雪?

曹浮生伸手接住黑雪,落在手心就化開掉,留也留不住。

本來只是細碎的小雪,到後來變得越來越大,漫天開始飄零起這種鵝毛般大的黑色雪花。

曹浮生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本來這股子涼意就有些讓曹浮生受不住,現在更是雪上加霜,感覺整個人都要變成了冰雕。

曹浮生朝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熱氣,噴出去立刻就變成了白霧。

他愈發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夢境,就算再汙染,也沒有這樣子下黑雪的。

曹浮生的嘴角微揚,有些自嘲般的心道:在夢裡會不會死?

寒冷幾乎凍住了曹浮生的肌骨,使其寸步難行,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凍死在這漫天黑雪中。

曹浮生緩緩抬頭,想把白月光當成人生中的最後一片淨土風景,可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血月橫空。

血色正在蔓延至整個月亮,只留下中間的極少一部分還在掙扎著亮起白光,似乎在反抗這些血色的入侵。

就像是世間最後一抹光明馬上也要消失殆盡。

“唉……”

驀然聽到一聲嘆息瞬間讓曹浮生回了神,他側耳傾聽,懷疑是不是錯覺。

哪裡來的嘆息?

“你在找我麼?”

曹浮生渾身一個激靈從地上站了起來,遙目四望終於發現了一個人影,就在深坑的最中心。

距離對於曹浮生來說算是比較安全的,無論他做什麼都有反抗的餘地。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夢裡?”

“哦?這是你的夢?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難道還能是真實的世界?你見過這樣的世界?”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沒見過呢?”

曹浮生眯著眼望著這個被黑色風衣包裹起來的人,“敢不敢不這麼裝神弄鬼?你倒是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的真實面目。”

那人又是一聲嘆息道:“不,我不能,怕嚇到你,怕你接受不了這張臉。”

曹浮生握緊了手中刀,厲聲道:“你他娘的不是人?屍種?真巧啊,我剛見過一個會說話的屍種,這又碰到一個。”

風衣男人大笑了起來說道:“哦?這麼說來你和白燁已經見過了?”

“白燁?那個白大褂的名字?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砍下他的腦袋!”想起那個白大褂,曹浮生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事情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嗯……弄死他?如果可以的話,你倒是可以嘗試一下。”風衣男人語氣有些耐人尋味。

風衣男終於轉過了頭,不過臉上卻帶了一張面具。

“你……唉,沒有絲毫變化,到目前來沒有絲毫變化,還是一樣的。”風衣男人雙手插在兜裡,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土灰。

曹浮生聽不懂他在打什麼機鋒,什麼沒有絲毫變化,什麼還是一樣的。

“有話你就直說,為什麼得拐彎抹角的,我聽著嫌累。”曹浮生把刀插在地上,漫不經心的坐了下去。

因為這溫度太低,曹浮生不得已把自己的受凍範圍縮小,整個身體幾乎都縮在了一起。

“你玩過遊戲沒有?”

“當然。”

“哈哈,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你腦子有病?知道了還問我。”曹浮生目光不善的盯著風衣男,總覺得他在忽悠人。

風衣男不顧曹浮生的斥罵,他轉過身去遙望著血月,輕聲道:“世界、社會、各行各業、現實、夢幻、說白了都是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有屬於它的規則,只要你違反了,就會被懲罰。”

曹浮生皺著眉頭望著他的背影,不知不覺間,好像有些熟悉,“你的意思是說,有些話你不能對我說,甚至你的臉我都不能看到,否則就算你違反了某個規則,然後會遭受封號甚至於刪號的懲罰?”

“嗯……你真是個天才,理解能力很強嘛。”風衣男忽然笑了出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笑,不是那種揶揄。

“我覺得只要是個正常智商的人,應該都能聽出來你說的什麼意思吧,這也能吹一波?”因為寒冷的原因,曹浮生的牙關都有些打顫,但還是盡力說出完整的話。

風衣男人轉過身來,一瞬間,曹浮生都沒有看清,他就已經站在了曹浮生的身前。

曹浮生坐在地上,他站在面前,看上去就像是在仰望他。

不經意間,曹浮生穿過他的身影看到血月,中間的白色光亮馬上就要被吞噬殆盡,不知還能撐多久。

風衣男忽然伸出手拍在曹浮生的肩膀上,連他的手都帶著厚厚的皮手套,全身都防護的特別嚴實。

“曹浮生!”

曹浮生猛地一個激靈瞪著他。

“你沒時間了。”

聽著風衣男冷冽且認真的聲音,曹浮生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你得加快速度,加快你前進的步伐!你太慢了!還是不夠快!”

曹浮生望著風衣男的面具,透過兩隻眼睛的部位,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給你提個建議而已。”

“我從來不信玄乎的東西,不過今天你這個建議我收下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風衣男抓起曹浮生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幽幽道:“以後你要好好做出每一個選擇,一定要反覆斟酌,記住,你得多信人,不能對所有的人都心懷戒備,但也並不是說就讓你忠奸不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充分的對此進行辨別。”

“其實我很不願意相信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我就想相信,我能感受到你對我沒有惡意,所以你說的話我會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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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衣男的目的應該是讓曹浮生謹記這句話,而後者也如他所願了,準確的說是自願。

過了片刻之後他鬆開曹浮生的衣襟,又瞬移般離開幾步,他的聲音中有些苦澀,“我快撐不住了……”

聽著他邏輯不順的幾句話,曹浮生不懂他要表達什麼,不過對他來說應該相當重要。

當風衣男再次轉過身來時,曹浮生清晰的看到了從他面具沒蓋住的脖頸處掉下來的褐色腐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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