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M市最高處,龍浮大廈。

一道人影佇立在頂層之上,前胸貼靠在護欄上,整個身子探出去一半俯視著黑暗中的大地。

零手中端著幾乎成為象徵他身份的透明高腳杯,裡面的紅色液體微微搖晃。

大抵是人血酒。

“果然還是孩子的血液更加鮮美,男人和女人的血裡面雜質太多,喝著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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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一向忍受不了純血味道,人類的血腥味對他來說有些刺鼻作嘔,當然這是指喝下去的情況下。

所以就很有必要在裡面添上果子和酒水,再輔上孩子的鮮血,那簡直是世間極致的美味。

“奇怪,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呢……起初還不敢確定,現在仔細想想,這不就是當初幹掉我試驗品的傢伙麼?在我的地盤上胡作非為,不過看在他放了一場好看煙花的份上就免了他的死罪吧,最關鍵的是那只狗好像沒來……真是一隻頗為棘手的東西,在它的身上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呢……”

“不過和上次相比,那個男人似乎變強了不少,真是有意思,他是怎麼做到的呢?這次又找過來是想幹什麼?不管他幹什麼我都可以考慮幫他一下,可以稍微培養一下這個對手,畢竟我已人間無敵,實在是寂寞難耐啊,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下面的屍是永遠都體會不到的,要是給自己培養敵人的想法被別人知道,肯定得罵我智障。”

零微微搖頭失笑,不經意間的想法就像是種子生根發芽,一生出來就制止不住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無敵的時間太久了,已經久到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滅掉他。

就算是魘怪也不行。

雖然魘怪一直在試圖捕獵這個傳說中的屍種,但從來沒有成功過,反而還被他擊殺了很多次。

可無奈魘怪有著不死特性,時間久了零也煩了,乾脆敬而遠之,殺不死我還躲不起?

若他能夠未卜先知,知道以後會發展成什麼樣,恐怕會後悔今時的所作所為。

零抿了一口血酒,隨後伸出舌尖將沾在嘴唇上的點點滴滴舔了回去。

這種用孩子的鮮血釀成的血酒,在他的劃分裡足以稱得上貴族“飲料”。

畢竟現在孩童很難搞,外面流落的倖存者越來越少,幾乎絕跡。

想要找到人類就得去那些隱藏的極深的聚集區中,也只有在那裡才能捕捉到一點點的人類幼童。

稀有的東西自然得好好珍惜。

在零看來這杯血酒哪怕浪費一絲一毫,都是莫大的罪過。

與此同時,龍浮大廈下方,一道黑色人影在垂直90度的情況下直線衝刺。

人影衝到頂層翻身下跪,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那臉上還有黑色血管浮現的屍種輕聲道:“大人,已經探查到他們的落腳點,就在離猩紅酒吧不遠處,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在路上並未阻攔他們,而且還刻意清空了那附近聚集的屍軍,避免打草驚蛇。”

零將剩餘的血酒一飲而盡,咂了砸嘴並未回頭,道:“做戲要做全,你這樣安排也太假了,我只說不讓你們在路上阻攔並找到他們要去哪,沒說把附近的屍種都退出去,一會兒重新安排,把屍種都聚攏過去,把那個地方包圍起來,精英就不用動用了,讓一二級的去就可以。否則他們在裡面舒舒服服的跟沒事兒人一樣,我不喜歡。”

“是!不過屬下還有一件事要稟報。”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他們抵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似乎是那個逃走的女人……不過距離過遠我並未看清,還得進一步確認訊息才能得到準確的情報。”四級屍種制衡,是零手下的得力干將。

零在誕生之初就是無敵的代名詞,至少在屍種裡沒人能與他相提並論,是毋庸置疑的傳說級屍種。

有一天他看了一本書,講的是西方的天啟四騎士。

於是他心血來潮的也培養了四個四級屍種出來,不過卻沒有起那種幼稚的名號,而是用了一個自認為比較高雅的,叫“零的狗腿子們”。

這四大狗腿分別是制衡、殘暴、狂獵、管家。

至於級別早已高於人類已知的四級屍種水平,無限接近於零被定義的五級屍種。

但這個無限也就真的是無限了。

零將高腳杯從樓頂丟下去,面無表情的來到制衡的身邊,“砰!”

一腳就把這個忠心耿耿的下屬給踢的飛了出去。

後者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趕忙又爬了回來躬著身子。

零淡淡道:“我不想聽到什麼好像、不確定、似乎這些詞語,我要準確的訊息!既然不準確那就先不用告訴我,這個道理你跟了我這麼久還不明白嗎?”

“是的大人!明白了!”制衡的身軀微微顫抖,畢竟是屍種,軀幹還是有些僵硬,顫抖的極沒規律。

“嗯,明白了就好,還有一點,你要記好了,我能讓你成功晉級,把你製造出來,自然也就能再把你打回原形,讓你成為那種沒有意識的行屍智障!我能造出來一個制衡,自然就能造出來第二個,現在你可以滾了!”零的喜怒無常,手下四大狗腿早就知道,根本不敢觸他的虎鬚。

一陣風吹過,制衡急忙從樓上跑了下去,不敢再繼續呆在這裡。

他俯衝而下,眼眸中有著一種叫做仇恨與嫉妒的東西。

四級屍種,已經有了與成人無二的情緒和智慧,和零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本能。

在制衡離開後,零的雙眼重新變得深邃,繼續趴在欄杆處吹風,想起那個女人,他居然至今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自己僅僅記住了她的面孔,以及不屈不撓的品格。

無論怎麼折磨她,她都沒有表現出一絲軟弱,這讓零對女人產生了某種特殊的情感。

多少個日夜,她被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

這種扭曲畸形的變態愛意,也只有零才會擁有。

“可惜我不能人道……我明明已經和人類沒有了分別!為什麼非要拿這種事情與我開玩笑!我不甘心!我要找回我的記憶,我要成為真正的男人!我還要摧毀所有人類的希望!什麼北方天國,什麼天柱,都得給我全部滅亡!成為我王座之下的白骨奴隸!”零低沉怒吼在接臨天空的地方響起,全是屬於傳說級屍種的不甘與憤懣。

若說嫉妒,也只有那只小蚊子了,那個從他手中逃走無數次的白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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