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自強眼簾低垂，神色稍稍有些怪異，輕聲道：“他就沒留下別的什麼資訊？”
如果說之前曹浮生的猜測只有三四分，那麼現在就漲到了至少八分。
神使幾次出現的時間點有太怪異了些。
一次是在車中，莫名其妙的就出來堵路，特別是在他下車準備一探究竟時，那人影就消失了。
當時羅自強就在車內，曹浮生下車之後看不到他的舉動了。
雖然他有夜眼，但身後可沒長眼睛，並不清楚在這個時間點內羅自強會做些什麼，而且當時他還沒有懷疑到羅自強頭上，所以就沒對他有太多的關注。
第二次就是剛才，羅自強出現的時機太巧合了些，他已出現，神使就消失了。
而且神使與自己應該是處於對立陣營的，二者之間絕不可能有什麼聯絡或者合作的機會。
他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告訴自己資訊，不管是引誘他去自投羅網還是善心大發，都太牽強。
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說出對方告知了他一些向北而去的資訊，羅自強的第一反應不是問神使是用什麼方法告訴他的，而是問還有沒有別的。
很明顯是生怕曹浮生沒理解，或者錯過了什麼。
“倒是有還有別的訊息。”曹浮生抬眼笑眯眯的望著一臉淡然的羅自強。
“哦？羅某倒想聽聽，神使到底都對你指引了什麼訊息。”
“他說，我身邊有個叫羅自強的人，很危險。”
曹浮生依舊在笑，在話音剛落時驟然出手，一拳轟向近在咫尺的羅自強面門！
這一擊他就沒想過會擊中。
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羅自強的身體彷彿丟失了引力，輕飄飄的向後跳去，落地時還不忘抬了抬鏡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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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同志帶著一臉溫和的笑意，兩隻眼睛幾乎快要眯成一條縫。
“啪啪啪。”
羅自強鼓了鼓掌，聲音中少了幾分陽剛，多了一些陰柔，道：“我就沒想著要一直瞞著你，否則不會故意露出破綻來。”
“嗯，我當然知道，畢竟北方天國的神使，怎麼可能是一個弱智，會刻意留下這種邏輯不通的漏洞來？所以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你早就想與我攤牌了，剛才的裝神弄鬼，不過是故意想看看我會如何表現罷了。”曹浮生沒再做出攻擊舉動，饒有興致的趴在欄杆旁，望著被黑色雲霧吞噬，若隱若現的皎潔月光。
似乎，越來越暗了。
羅自強的本來嗓音極富有磁性，聽多了會讓人產生一種陶醉的感覺，他摘下眼鏡笑眯眯的走到男人身邊，也做著相同的樣子趴上去，笑道：“如果剛才你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話，我反而不會與你合作了，甚至會在這裡把你幹掉，因為無能也是種罪過。”
“你就這麼相信自己的能耐可以置我於死地？若是真選擇了第二種方案，今天誰會從這頂樓掉下去，誰會從樓梯走下去，可不一定哦。”曹浮生擺了擺手，這種程度的恐嚇對他基本無效。
羅自強呵呵一笑，沒有正面回答男人的問題：“神使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待你日後真正與他們接觸到了，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曹浮生不想與他在這種無用話題上閒聊，淡淡道：“說罷，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
“嗯……從你下車要去揍我的時候，總體上感覺，你這個人至少還有點膽量，至少不怕死，不懼怕未知。”羅自強認真想了想回答道。
“哈哈哈，你居然說我不怕死，不怕未知，你錯了，其實我是最怕死，最怕未知的那個，沒有人不怕未知。”曹浮生登時就反駁了回去，對眼前的這個人對他的評價不屑一顧。
羅自強無奈的聳了聳肩，道：“好吧，那就不說這些，至少我覺得你這個人有點本事，而且我從高兄弟那裡瞭解到你的真實身份，覺得與你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哦？共同的敵人，你好像就是十二神使中的一個吧，怎麼？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秘，導致你與北方天國反目成仇。”曹浮生玩味道。
“唉，這件事說起來很複雜，你可以把我當成十二神使，也可以把我當成羅自強。”
羅自強說完就閉上了雙眼，過了片刻，又出現一道身影在他身側。
赫然是那個戴著面具的神使。
“什麼意思？分裂？”
曹浮生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氣質完全不一樣的兩人，簡直聞所未聞啊！
一個人還能變成兩個？
“羅自強確實只是天國一個片區的普通倖存者，他的身份也都是真實的，沒有騙你，不過我也確實是神使，如你所見，我有兩個我。”帶著銀白色笑臉面具的男人走上前，伸出一隻白淨的手掌。
曹浮生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輕輕一握，感覺很奇特。
“我叫羅颯，北方天國的第六神使，同時我也叫羅自強，夢想營地的負責人。”面具人說完再次消失，化為一片殘影融入羅自強的身體內。
曹浮生咽了咽口水，震撼道：“你們這他娘的在修仙！？”
“並不是，這件事也說來話長，十二神使其實本就是身體強大的人類改造過的，無論是機器改造還是藥劑改造，所以也都出現各不一樣的能力。我原本是羅自強，只是後來成了羅颯，兩個人格軀體，你也可以理解為兩個人其實都是我自己，剛才你所見的羅颯只是一種形態，他沒有肉體所以也不具備殺傷力，除非我把身體掌控權交給他。”
羅自強也頗感頭疼，其實這非他所願，誰料世事無常，變成了這種怪物。
在最初的時候兩副人格還共同爭奪過身體控制權，後來互相妥協了，誰也不找誰的麻煩，不過卻有了共通的意識和記憶。
比如羅自強極為反感北方天國，那羅颯也對其沒有半分好感。
曹浮生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實話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那個戴面具的……就相當於是個鬼魂？”
“可以這麼理解。”羅自強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