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大西洋英德生死戰美利堅北美劃紅線

第五十二回大西洋英德生死戰美利堅北美劃紅線

在紛至沓來的嚴重事件中，使英國能夠進行戰爭，甚至得以生存下去的關鍵，就是英國控制自己的遠洋航線，以及使英國的船隻得以自由駛近並出入自己的港口。進入1941年，德國潛艇在速度、續航能力和活動半徑方面都不斷改進，它們能夠從漫長的海岸線的任何港口或海灣出擊，摧毀英國海上運輸的糧食和商品。

在1941年的第一季度，德國新潛艇的生產率是每月10艘，不久後增加到每月18艘。這些潛艇包括所謂500噸型和740噸型兩種，前者巡航航程為1.1萬英里，後者達1.5萬英里。

這時，在德國潛艇帶來的災難之外，又加上遠端飛機在遠洋所進行的空襲。稱作兀鷹的“福克烏爾夫00”式飛機，是最可怕的一種，它可以從波爾多起飛，在不列顛島上空盤旋一週，到挪威加油，然後於次日返航。英國由於缺乏護航艦，不得不編成包括四五十艘船隻的龐大船隊，德國遠端飛機在空中可以從高空俯瞰這些運輸船隊。它們可以用毀滅性的炸彈，襲擊這些運輸船隊或個別船隻，也可以把方位告知待機而動的潛艇，以便進行截擊。

由於萬名工作人員攜帶許多形形色色的新奇儀器，不辭辛苦地把研究成果在上千小艇上運用，才使磁性水雷這條絞索鬆動了一些。不列顛東海岸經常處於德國輕轟炸機或戰鬥機的威脅下，海運受到嚴重的限制。在一戰時被認為關係極大的倫敦港，如今的吞吐量降至1/4。英吉利海峽實際上已是作戰水域。

英國政府認識到，國家的生存和作戰活動，都依靠安全起岸的進口物資的數量。丘吉爾在月中旬，向第一海軍大臣發出的備忘錄中說：“我瞭解到，1月份載貨進口的船隻不及去年1月份的一半。”

月初，被擊傷的船隻共達60萬噸，其中有9萬噸是一面修理、一面裝貨，近170萬噸位的船隻無法使用，必須修理。

新年伊始，狂風暴雨幾乎不斷，使英國較舊的船隻遭到很大破壞。不久，希特勒於1月0日在柏林發表演說，他以毀滅相威脅，並且信心十足地指出，他們正以海空聯合作戰部隊從四面八方包圍英國，他希望這樣會使英國糧盡彈絕，屈膝投降。他說：“到春季，我們將在海洋中展開潛艇戰，而且他們將會認識到，我們並沒有睡大覺。空軍也將發揮作用，全部武裝部隊將迫使他們作出這樣或那樣的決定。”

1月間，德國“希爾”袖珍艦在南大西洋駛往印度洋，它在個月內擊毀英國船隻10艘，共計6萬噸。然後成功返航，英國已沒有能夠像一年前追蹤“伯爵”號那樣對付它。

1月底，德國巡洋艦“沙恩霍斯特”號和“格奈森諾”號，終於修復了在挪威之役所受的創傷，奉命到北大西洋出擊。它們於月日擊沉了5艘船隻。月8日，遇到從弗里敦開來的一支運輸船隊，這次發現一艘戰列艦護航，便召集潛艇前來襲擊，潛艇擊沉了5艘運輸船。

月15日，它們截擊從一支運輸船隊中掉隊的6艘空油船，把它們全部擊沉或虜獲。第二天又擊沉船隻10艘，大多數屬於同一支運輸船隊的。它們在兩天之內便擊毀或虜獲了8萬噸以上船舶。在兩個月的巡航中，這兩艘戰鬥巡洋艦擊沉或虜獲船隻艘，總噸位達11.5萬噸。

丘吉爾日夜思慮這一觸目驚心的問題，早在月間，龐德海軍上將曾向戰時內閣報告船舶沉沒特別嚴重的情況。丘吉爾與他會晤時對他說：“我們必須把這件事的重要性提到最高度，超出所有其他事項之上，我要將它稱之為‘大西洋戰役’。這個名字和9個月前‘不列顛戰役’稱謂相似。”

丘吉爾對這個問題予以最密切的注意，為了推動許多有關部門的工作，於是他設立了大西洋作戰委員會，這個委員會每星期開會一次，會議對整個局勢進行仔細的檢查，對每一個問題進行討論。

這期間，德國潛艇開始應用被稱為“狼群”戰術的新戰法。由幾艘潛艇協同從不同方向襲擊。襲擊通常在夜間進行，潛艇開足馬力在海面上疾駛，只有靠近它時才能發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驅逐艦才能夠迅速追上它們。

這類戰術成為以後一二年戰鬥中的關鍵。英國面對著兩個問題：

一是怎樣保衛運輸船隊，使它們免遭這種高速度的夜間襲擊。解決的途徑不僅在於增加快速護航艦艇的數量，而且有賴於發展有效的雷達。由於英國科學家艱苦卓絕的研究，加上海軍、空軍人員的通力協作，研究工作獲得了長足的進展。效果慢慢地顯現出來。

二是需要利用升至水面的潛艇易於遭受空襲的弱點。為此，英國需要足以擊毀敵潛艇的空中武器，以及訓練海、空軍去使用這種武器的時間。在這兩個問題終於獲得解決以後，德國潛艇再度被迫潛入水中進行襲擊。

“狼群”戰術是由德國海軍上將鄧尼茨發起的。他是德國潛艇艦隊總司令，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充任潛艇艇長。而這期間積極運用這一戰術的，是曾偷襲英國軍港的普里恩和德國其他的一流潛艇艦隊司令。報應迅速降臨到他們頭上。

月8日，普里恩的第47號潛艇連同他本人和所有艇員，被驅逐艦“狼獾”號擊沉。9天以後，第99號和第100號潛艇在聯合襲擊一支運輸船隊時被擊沉。兩艘潛艇都是由傑出的海軍軍官指揮的，失去這三位能手之後，對於戰爭的進行起了顯著的影響。後來的德國潛艇司令官在兇狠和剽悍方面，沒有能夠和他們相比的。

月份，在西部海口地區有5艘潛艇被擊沉，因此，雖然英國遭受慘重的損失，因潛艇襲擊而損失船舶4.萬噸，因空襲而損失11.萬噸。但大西洋戰役的第一回合，應該說是個平局。

這時，大西洋彼岸即將發生一件頭等重要的大事。這些日子，丘吉爾一直與駐美大使霍普金斯保持著密切的聯絡。他為第一批5萬支來復槍和彈藥已安全運到，對他表示謝意之後。不久，從美國傳來了好消息。國會已透過租借法案，並於月11日由羅斯福總統予以批准了。

從透過租借法案時起，英國同美國的關係日益密切。美國在英國的壓力下，對維希法國採取了比較強硬的態度。德國戰鬥巡洋艦最近的劫掠行徑，已經表明這類威力強大軍艦的危害性。德國不久還將得到“俾斯麥”號的增援。英國更擔心德國人可能要控制法國艦隊，並使那艘快速的“敦刻爾克”號為德國服務。

為此丘吉爾致電羅斯福，希望他採取必要行動。次日（4月4日）從總統覆電中獲悉，“敦刻爾克”今後10天內不會離開奧蘭。他說美國派駐維希的參贊馬修斯，已要求貝當元帥急速約定時間會談。而“敦刻爾克”號終於因維希政府屈服於美國的壓力獲得解決。

德國名“王牌”被消滅，這對其潛艇戰術發生了影響。便把潛艇西移到更遠海域。由於南愛爾蘭拒絕英國利用它的港口，英國只有少數小型艦隊的護航艦只，可以駛入那些海港。而且那裡也得不到空中掩護。4月初，一個“狼群”在西經8度襲擊一支運輸船隊，當時護航艦還沒有趕到，在這次襲擊中，只船中有10艘被擊沉，一艘德國潛艇被擊毀。

直到現在為止，來自美國的援助還只限於物資供應。在目前這種日益加劇的緊張狀態下，羅斯福依據他作為三軍統帥所享有的、美國憲法所賦於的各項權力，開始給予英國武裝援助。他決不容許德國潛艇和攻擊艦艇所進行的戰爭逼近美國海岸，並且要確保他運送給英國的軍火，至少要運過運輸途中的一半路程。

早在1940年7月，羅斯福就派遣一個海陸軍使團到英國進行“探索性會談”。美國海軍觀察員戈姆利海軍上將滿意地見到，不列顛已經下了百折不回的決心，並且能夠抵禦得了眼前的任何威脅。他和英國海軍部共同擔負的任務是，確定怎樣才能更好地將美國的力量集中用於：第一，根據現行政策的“除了參戰以外的一切援助方面”；第二，一旦美國捲入戰爭時，同英國武裝部隊聯合作戰。

從一開始，便產生了兩大英語國家對大西洋聯防的廣泛計劃。1941年1月，在華盛頓開始了參謀人員的秘密會談，會談範圍涉及整個戰局，並制定了一項聯合的世界戰略。美國軍事首腦同意，一旦戰火蔓延到美洲和太平洋，大西洋和歐洲應被認為是決定性戰場。必須首先擊敗希特勒，美國在大西洋戰役中所提供的援助，是根據這個概念籌劃的。為了適應大西洋中聯合遠洋運輸船隊的需要，各項準備工作已部署著手進行。

1941年月，美國軍官訪問英國，為他們的運輸船隊和空軍選擇基地，隨即開始了建築基地的工程。北大西洋運輸船隊的最重要基地是紐芬蘭的阿根夏。美國武裝部隊藉助這一基地和聯合王國的港口，可以對大西洋戰役發揮他們最大的作用。

在加拿大與大不列顛之間有紐芬蘭、格陵蘭和冰島。這些島嶼位於哈利法克斯港與蘇格蘭之間那條最短的，也可以說是弧形航線的一側，離航線不遠。經這些“踏腳石”為基地的武裝部隊，可以分段控制整條航線。格陵蘭是完全缺乏資源的，但可以對其餘兩個島善加利用。

有人說過，“誰佔領了冰島，誰就牢牢地握著一枝手槍對著英國、美國和加拿大。”現在可以利用它來對付德國潛艇。於是英國於1941年4月在該島設立了基地，以供護航艦分隊和空軍使用。從那時起，英國把海上護航艦的活動範圍擴充套件到西經5度。雖然如此，西面仍有一個不詳的的缺口，暫時無法彌補。5月間，一支從哈利法克斯港出航的運輸船隊，在西經41度受到猛烈襲擊，並在英國護航艦趕到以前喪失了船舶9艘。

這時皇家海軍加拿大海軍的力量正在增長，他們的新式護航快艇開始大量從造船廠駛出。在這萬分危急時刻，加拿大在這場生死攸關的鬥爭中擔任重要角色。於是英國海軍部請求加拿大和紐芬蘭政府同意，利用紐芬蘭的聖約翰為其聯合艦隊的前哨基地。到月底，全線的連續護航終於實現了。從那時起，加拿大海軍便負起了護航責任。

儘管如此，可資利用的艦艇數目仍然極少，難以完成護航責任。這時英國的損失急劇上升。到5月為止的個月中，僅由德國潛艇擊沉的船隻就有14艘，共計81.8萬噸。其中99艘約60萬噸是英國的。德國人為獲得這些成果，在北大西洋保持著1艘潛艇。

在美國，羅斯福正一步一步靠攏英國，因為看到有必要在冰島發展基地，他在格陵蘭設立了一個專供美軍使用的航空基地。據悉德國人已在格陵蘭東海岸對面，對著冰島的地方設定了氣象站。因此羅斯福的行動是十分及時的。

一星期後，終於傳來了關係重大的訊息。羅斯福於4月11日電告丘吉爾：美國政府打算把從戰爭初期以來劃定的所謂安全地帶和巡邏區域，擴充套件到包括西經6度左右以西，全部北大西洋水域在內的一線。

為了這一目的，總統建議利用從格陵蘭、紐芬蘭、新斯科舍、美國、百慕大群島和西印度群島出動的飛機和海軍艦隻。他敦促英國極其秘密地將運輸船隊的行蹤通知他，“從而使我們的巡邏艦只，得以尋覓侵略國家在安全地帶新線以西，出動的任何艦隻或飛機”。

就美國來說，只要在他們的巡邏區域內發現可能是侵略國家的艦隻或飛機，將會立即公佈其位置。羅斯福最後說，“我不會就此發表特別宣告。我可能決定釋出有關海軍行動的必要命令，而讓時間去證實這個新的巡邏區域的存在。”

4月18日，美國政府宣佈了羅斯福電告中提及的那條東西兩半球的分界線。其後，這條沿著西經6度劃定的界線，遂成為美國實際上的海上邊疆。這條分界線把英國在美洲或鄰近美洲的領土、格陵蘭和亞速爾群島，都包括在美國的範圍內，而且，不久以後又向東擴充套件，把冰島也包括進去了。

證據充分表明，德國人對美國擴大其活動範圍極感不安，而且雷德爾海軍上將與鄧尼茨海軍上將曾懇請希特勒，給予德國潛艇最大的自由，允許它們在美國海岸展開活動，並對編入運輸船隊中的，或在夜間航行時無照明的美國艦隻進行襲擊。但希特勒嚴加拒絕。他始終畏懼同美國交戰的後果，而堅持德國武裝部隊應避免挑釁性行動。

德國由於作戰範圍擴大，力量方面進行了調整。到6月間，除了作為訓練用的潛艇不計外，在海上活動的潛艇有5艘，但這些新下水的潛艇在人員配備上，新手人數超過訓練有素的乘員，特別是缺乏有經驗的艇長。艇員的毅力和技巧方面每況愈下。而且戰鬥已擴大到更遙遠的茫茫大洋中，就中斷了可怕的潛艇與飛機的聯合作戰。雖然如此，在月、4月、5月這三個月內，被飛機炸沉的船隻仍有179艘，共54萬噸，主要是沿海地區。

到6月，在加拿大和美國的援助下，英國在本國領海和大西洋上的防禦措施穩步進展，這一方面的工作，在作戰活動中開始佔優先地位。英國正在盡最大的努力來改進護航艦只的組織工作，並發展新武器和新裝置，以便幫助它們執行任務。最需要的是更多、更快、燃料耐久力更強的護航艦只，以及更多的遠端飛機。尤其是效能良好的雷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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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靠以海岸為基地的飛機是不夠的，每一支運輸船隊都需要從船上起飛的飛機，以便在晝間偵察任何在襲擊距離以內的潛艇，強迫它潛入水中，從而阻止它發動襲擊或發出信號，以召集其他潛艇趕來現場。

即便如此，海上空軍這一階段的功能主要是在偵察方面。飛機能夠發現潛艇並強迫它潛入水底，但是還不具備擊毀潛艇的力量，而且它們的效用在夜間大受限制。

但對於“福克烏爾夫”式飛機，英國利用飛機彈射機所發射的戰鬥機，不久就制服了這種飛機的襲擊。這種飛機彈射機是裝置在普通商船上，也裝置在配備有海軍人員的改裝艦隻上。戰鬥機駕駛員像鷹一樣被拋向它的獵取物，他們最初是靠一艘護航艦在海中打撈才得以保全生命的。

英國曾在加拿大和冰島發展和擴大基地，並根據新情況來籌劃護航工作。增加了較舊的驅逐艦的燃料載量，以增加它們的活動半徑。在利物浦新成立的聯合司令部，全心力地投入了這場鬥爭。士兵們也習慣於齊心協力，並且清楚司令官的工作方法。這些護航艦分隊的效率越來越高。而作為對手的潛艇力量便逐漸衰落了。

6月間，羅斯福提出一項重要建議，決定在冰島設立一個基地。經雙方同意，英國守軍將由美國部隊替換。美軍於7月7日抵達冰島，於是該島便被包括到西半球防禦體系之內了。其後，經美國軍艦護送的美國運輸船隊經常駛往雷克雅未克，因此，美國雖然沒有參戰，卻允許外國船隻受他們的護航艦隊的保護。

在大西洋戰役中，英國對起作用的各項因素進行了深入研究，並獲得了一些成果。6月底，根據英國海軍部的材料，在北大西洋中，英國船舶由於敵機轟炸而遭受損失的數字已顯著下降。從月的8.6萬噸下降到6月的1.8萬噸。

就在此時，蘇聯與德國的關係發生逆轉，德國將主要精力轉移到蘇聯方面，由此，英國終於迎來了真正的戰略轉機。

但就在此同時，對英國來說可以說是禍不單行。在地中海方面，英軍遭受到德意軍隊的重大打擊。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