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宮中其實專門有著狐若他們的寢宮,但是狐若這些年很少回妖皇城,即便回了妖皇城後也是住在了城外。在得知要出城後,皇明月卻沒有立刻說走,而是拉著軒轅天心又坐了回去,並讓人去備了飯菜,守著軒轅天心用完了飯後方才鬆口出了帝一殿。

雖然如今天色已暗,但妖皇城中卻燈火通明。

一行人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在出了帝一殿之後皇明月便揮手一劃直接拉開了一個空間裂縫直達了城外。

藉著天上微弱的月光,軒轅天心眯眼打量著城外,而狐若卻轉身朝著另一條幽靜山道走去,邊走邊緩聲道:“帝君,這邊。”

皇明月看著狐若走去的方向,眉峰微微一挑:“你倒是挺會找地方的。”瞅著狐若嗤笑道:“直接住在了尋蹤盤附近,這是為了方便你隨時找人是吧?”

狐若聞言似笑了笑,也沒有反駁這話,只是道:“那裡清靜,平時也不會有人敢去那裡。”

“禁地嘛。”溪疊撇了撇嘴,小聲兒地嘀咕道:“除了你,還有誰沒事兒敢跑禁地裡去!”

只見溪疊的話音還未落,狐若一個眼風掃了過去,溪疊立刻縮在了妖月的身後。

青緹站在緋辭的身旁,似笑非笑地看向縮在妖月身後的溪疊,沒膽子還敢去接話?老么的膽子見長啊!

皇明月也聞聲瞥了溪疊一眼,不過眼裡卻盡是嫌棄之色,顯然是覺得溪疊居然慫得躲到了妖月身後的行為有些可恥。

一眼過後,皇明月牽了軒轅天心的手就往幽靜山道走去,其他人也立刻跟上。

軒轅天心打量著四周,對於他們既然將禁地給設在了城外有些不解,問道:“既然是禁地,為何要設在城外?而且我也沒見著這四周有什麼人把守,難道你們就真的這麼放心?”

皇明月聞言後用鼻子哼了一聲,道:“倘若連妖皇城外都不放心了,那就說明他們幾個妖皇都是廢物。”話落,又側頭瞅了落在他二人身後的緋辭一眼,又補充了一句:“她也是廢物!”

緋辭俏臉一黑,張嘴便是想要懟回去,然而她的話還沒出口,走在她身邊的青緹卻是不動聲色地把緋辭給擋了一下,抬眸衝著跟著側頭看來的軒轅天心微微一笑,搶先道:“帝后有所不知,雖然禁地四周無人把守,但除了我們這幾人外,旁的什麼人可是進不去的。”

軒轅天心將青緹那隱晦的小動作給看在了眼裡,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跟緋辭的身上轉了一圈,然後眨了眨眼,彷彿是明白了什麼般,當即抿嘴一笑,道:“為何旁的人進不去?”

青緹眸光微動,雖然此時天色已暗,可軒轅天心目光中的變化他還是能夠察覺到了,不過在見到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再次轉了話題問向了禁地的事兒,青緹清雋臉龐上的笑容就更賞心悅目了起來。

“因為禁地的四周有當年帝君設下的禁制,除了我們五個妖皇和阿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人能夠跨過那道禁制了。”青緹耐著性子含笑解釋道:“即便是有人想要闖進去,也會在帝君設定的那道禁制中迷路,且不說他們能不能運氣好到穿過禁制,恐怕連能不能原路返回都未可知。”

軒轅天心聞言詫異地看了皇明月一眼,又好奇問道:“那若是無法原路返回呢?難道就一直在裡面徘徊麼?”

“迷路徘徊倒是輕的。”青緹搖頭一笑,道:“但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會被送到煉妖血池之中。”

“煉妖血池?”軒轅天心眨眨眼,看向皇明月問道:“我記得那什麼煉妖血池似乎是你的出生地吧?你怎麼會想到將那些闖禁地的人給送到那裡去?”就不擔心自己的老巢被人給搗毀了嗎?!

“煉妖血池大著呢。”似知道軒轅天心在想什麼般,皇明月瞅了她一眼,陰測測地笑道:“爺怕他們沒命走到中心地帶去。”說完,又似笑非笑地瞅著軒轅天心,接著道:“說起來,秋秋那四個東西應該也快要從裡面出來了,等哪日有了空,爺去將他們給拎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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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秋秋四人,軒轅天心倒還想到了一個小東西,立馬問道:“對了,寒雪參皇那個小胖砸呢?當初它可是一直跟著你的,都這麼長時間了,我都忘記問你了。”說完,又慎重地看著他問道:“那個小胖砸還活著吧?你沒有把它給吃了吧?”

“你當爺是什麼人了?”皇明月俊臉一黑,瞪著軒轅天心就不樂意地道:“就那個小東西,爺都嫌它不夠塞牙縫呢,爺吃它幹什麼!”

軒轅天心狐疑地看著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相信他這話呢,想當初這東西可是無比垂涎那小胖砸的,若不是她看得緊,只怕早就被他給吃了。

估摸是被軒轅天心這狐疑的神色給刺激了,皇明月的一張俊臉更黑了,磨著牙就道:“等過幾日爺就將那小胖子連同秋秋那四個東西都給你拎過來!”

一聽他這麼一說,軒轅天心也算是放心了,倘若這東西真的將小胖砸給吃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說出如此硬氣的話來的,要麼是抬頭望天,要麼就會是一副‘爺什麼也不知道,爺什麼也聽不懂’的模樣。

山道的盡頭是一片深幽的竹林,晚風輕輕一送,清冽的竹香便傳了過來。

狐若當先走在前面引路,凰焱和溪疊二人更是一人手中召出了一團小火,當火光剛剛亮起,眼前的竹林就立刻發生了變化。

四周升騰起了淡淡的紫霧,將竹林漸漸給隱去,甚至連前路和來路都被這升騰而起的紫霧給吞沒。

直到一行人穿過這片紫霧後,幾間青竹屋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軒轅天心看著那幾間青竹屋和屋子四周的竹柵欄,神色詫異地看向了狐若,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幾間屋子她見過,就在狐若的回憶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軒轅天心詫異的目光,狐若回過頭來淡淡道:“這幾間屋子住久了便有了感情,所以在我當年醒來後便將它們給挪到了這裡來。”

軒轅天心聞言抿了抿嘴,心想狐若不是對這幾間屋子有了感情,而是因為這幾間屋子中有過他跟第一代先祖的回憶。她記得當初狐若便是想要在這幾間屋子裡同第一代先祖成親的,或許在狐若的心裡,這幾間青竹屋才是他跟第一代先祖的家。

瞧著軒轅天心看著自己的神色,狐若似乎笑了一瞬,然後回過頭推開了柵欄,道:“青衿就在中間那間屋裡,跟我進去吧。”

中間的竹屋內被夜明珠照亮,透過格子窗依稀可以瞧見裡面的一些擺設,軒轅天心側頭看了皇明月一眼,後者卻握了握她的手,牽著她走進了院子裡。

屋內的擺設極其簡單,然而軒轅天心才剛剛站到了門口,就察覺到裡面傳出一陣陣寒氣,當即她心中一跳,然後快步進了屋,但在瞧見那屋中的小冰床之後,軒轅天心猛地頓住了腳。

只見那一張小冰床上,躺著一個被裹在狐皮裘裡的小嬰兒,嬌嫩的臉蛋上沒有一絲血色,倘若不是她胸前還有著微弱的起伏,軒轅天心都要以為她並不是活人了。

狐若靜靜站在小冰床前,看著冰床上的目光讓人沒來由的心中抽疼。

“這是怎麼回事兒?”皇明月的臉色也難看了下來,跟著軒轅天心來到了冰床前,垂眸看著那小小的嬰兒,好看的眉峰緊緊蹙起,沉聲道:“她一直都只能這樣?”

狐若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摸了摸女兒冰冷的小臉,啞聲道:“若沒有這塊萬年的聚魂冰魄,青衿可能活不到現在。”

皇明月將薄唇給抿唇了一條線,伸手摸上了孩子的頭頂,只見一道血色紅芒瞬間從孩子的頭頂沒入,半晌後方才見他收回了手,沉聲道:“果然是被強行震傷了元神,且出手之人極為狠辣,只差一點點就會被完全抹去元神了。”

聞言,軒轅天心也是死死咬緊了牙,伸手朝孩子的頭頂探去,在金光閃爍中,軒轅天心卻猛地身子一顫,然後似觸電了般,飛快地縮回了手。

“怎麼了?”見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皇明月等人心中一驚。

軒轅天心卻忽然轉頭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梵音,聲音有些不穩地道:“你來看看。”

梵音聞言眉心一蹙,然後快步走來,跟著他走過來的還有金翅大鵬。

“怎麼了小五?”金翅大鵬皺眉看著她,問道:“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軒轅天心搖頭,“我並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正確的。”看向梵音,道:“所以才讓你來試試。”

梵音眸光一動,立刻伸手摸向了孩子的頭頂。

隨著軒轅天心的反應和梵音的動作,屋裡的所有人都神色一緊,狐若更是緊張地握緊了雙手。

半晌後,只見梵音緩緩撤回了手,神色複雜地看向軒轅天心,道:“你沒有感覺錯。”

軒轅天心的臉色一變,整個人忽然輕輕地抖了起來。

“怎麼了?”皇明月一把扶住她,而緋辭更是心急地道:“你們究竟發現了什麼倒是把話說清楚啊,急死人了。”

軒轅天心一把推開了皇明月的攙扶,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咬牙切齒地道:“對孩子出手的人果然不是先祖。”抬眸看向狐若,一字一句地道:“當年你跟先祖之間還隱藏了別的什麼傢伙!”

狐若神色猛地一變,眼中厲色一閃,“是誰?!”

青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軒轅天心和梵音二人,眯眼道:“梵境的人?”

“這不可能啊。”緋辭側頭看向青緹,不相信地道:“倘若是梵境的人,我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話落,又指向皇明月,“就連小一剛剛也查探過的,他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不一樣。”梵音搖頭,看向緋辭等人沉聲道:“尋常梵境中人你們還有可能察覺出來,但這一個人的手法卻有些不一般,除非是同出一脈的功法,否則很難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地方。”話音頓了頓,梵音雙眸微眯,繼續道:“而梵境靈山上的功法皆是出自靈山至寶梵珠,所以我跟小五方才能夠感覺到一絲不同來。”

只見梵音的話音一落,金翅大鵬立刻上前查探,當他的手一摸上孩子的頭頂,他的臉色也是跟著一變,“果然是這樣!”

魅姬和獠牙二人也是一驚,後者更是道:“難道是他?”

他?

哪個他?!

緋辭等人都是一頭霧水,而軒轅天心的臉色卻再次一變。

金翅大鵬收回了手,卻搖頭道:“不像是他,我記得他當初所修煉的功法是大光明經。”

“他不是還有另一個身份嗎?”獠牙皺眉問道。

金翅大鵬卻還是搖頭,“也不是,孔…他所修煉的功法我也知道,傷了孩子的人並不是他所學的那種。”

“那會是誰?”獠牙和魅姬二人聞言一愣。

“你們到底在說誰?”緋辭卻急不可耐地再次追問。

皇明月皺眉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軒轅天心,然後瞥向了緋辭,冷聲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現在雖然不曉得那人究竟是誰,但也總算讓我們知道了當年那件事兒裡還有著第三個人的存在。”

緋辭聞言一噎,瞪向皇明月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青緹卻忽然悄聲地拉住了她,也同時阻止了她想要繼續說的話。

皇明月滿意地看了青緹一眼,接著又道:“這丫頭命大,元神沒有被徹底抹去,再加上你們還尋來了這萬年的聚魂冰魄,狐若又渡了一半妖魂給她……”話音頓了頓,繼續道:“想要讓她醒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話音一落,緋辭果然不再糾結兇手是誰了,而是立馬問道:“小一,你有辦法讓青丫頭醒過來?”

狐若也看了過來,眼中盡是期待和激動之色。

皇明月挑了挑眉,道:“爺沒辦法,但是她有辦法。”看向軒轅天心,笑道:“待你準備給那什麼人凝魂聚身的時候,順便摘一瓣優曇華餵給這丫頭吧,想來你是不會捨不得的,對不對?”

“一瓣就夠了?”軒轅天心聞言臉上也是有了欣喜之色,這孩子是第一代先祖的孩子,她自然不會捨不得優曇華,只是在擔心一朵優曇華會不夠三個人分的,如今聽得孩子只需要一瓣,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皇明月點點頭,笑道:“這丫頭太小了,一瓣就夠了,否則喂多了怕得不償失。”

軒轅天心聞言松了一口氣,臉上也出現了笑容,看向冰床上的孩子,笑道:“那就好!”

似乎是見軒轅天心的臉上有了笑容,金翅大鵬也不介意讓她在開心一點,看著她笑道:“三日後,你便可以準備替養在我元神中的那個傢伙凝魂聚身了。”

“冰尊者的神魂養好了?”軒轅天心果然聞言一喜。

金翅大鵬點點頭,笑道:“差不多了。”

而梵音聞言也是微微一笑,看著二人道:“看來我的願望也快要達成了。”

金翅大鵬瞥了他一眼,卻又將話音一轉,道:“不過,還差了一具身體。”說著,將目光看向皇明月,其眼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皇明月瞅了他一眼,然後哼了哼,撇嘴道:“青緹。”

青緹將幾人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皇明月似笑非笑地瞅著他,道:“爺聽說,你的手中似乎有著一具仇人的屍體……”

青緹噙著淺笑的嘴角頓時抽搐了兩下,皇明月繼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爺怎麼不記得你居然有這麼個愛好了?”

青緹的一張俊臉僵硬了起來,然後臉上僵硬的神色漸漸化為了窘迫,支支吾吾地道:“其實…我沒這麼變態的愛好的……”

皇明月聞言挑眉,“沒有?那爺怎麼聽說你留著那具仇人屍體一留就是好多年啊,還沒事兒都要去瞅兩眼?”

青緹張了張嘴,神色越發窘迫了。

似十分喜歡青緹的窘迫般,皇明月笑吟吟地瞅著他問道:“跟爺說說,那家夥究竟是誰?又是怎麼得罪了?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非得連人死後的屍體都不放過。”

青緹抬眸看了皇明月一眼,然後又垂眸,支吾著道:“是…是…霧山老妖!”

“霧山老妖?”皇明月倒沒什麼反應,倒是緋辭一臉納悶地道:“這名字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啊?”話落,又興沖沖地看著青緹問道:“那家夥怎麼得罪你了?我到現在才曉得你藏著的那具屍體原來是叫這麼個名字呢。”

話音一落,緋辭立刻收到了來自凰焱、溪疊還有妖月的鄙視目光,就連狐若都是忍不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瞧著凰焱他們的反應,皇明月臉上的神色就更加有些興味了,盯著青緹問道:“那霧山老妖是怎麼招你惹你了?”

青緹聞言輕咳一聲沒答話,但他不回答卻不代表沒人其他人不會回答啊!

凰焱笑眯眯地衝皇明月擠眉弄眼了幾下,然後看著緋辭就意味深長地道:“阿緋,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個敢調戲你的老王八蛋?從洪荒到如今,那個老王八蛋可是唯一一個敢跑來調戲你的傢伙。”

緋辭聞言一愣,隨即俏臉上出現了怒色,對於那個唯一敢調戲自己的人,緋辭看來也是記得有些深刻。

“老子怎麼會不記得那個醜八怪!”

凰焱嘿嘿一笑,然後瞥了神色微妙的青緹一眼,又看著緋辭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個醜八怪的名字?”

緋辭再次一愣,然後眨巴了一下眼睛,俏臉皺成了一團,“那麼醜的傢伙,我怎麼會記得他叫什麼!”

“那家夥就叫霧山老妖啊!”凰焱笑吟吟地提醒,然後又一臉期待地看著緋辭,彷彿就在等著看緋辭在得知了這件事兒後會是個什麼反應。

而緋辭在又一愣之後,猛地側頭看向青緹,道:“格老子的!青緹你真是太夠意思了!”

太夠意思的青緹忽然俊臉一僵,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緋辭接著道:“你居然還記得幫我去宰了那個醜八怪,果然夠意思,也不枉我這麼多年照顧你!”

青緹:“……”

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青緹,凰焱有些痛苦地伸手捂住了臉,而溪疊和妖月二人卻是沒臉再看般,齊齊將臉給撇到了一旁,就連狐若都是有些無語地看了緋辭一眼,然後無奈的伸手拍了拍青緹的肩膀狀似安慰。

“咳咳咳……”軒轅天心被一口口水給嗆住了,一邊捂著胸口咳嗽,一邊用同情的目光瞥了青緹一眼。

皇明月連忙伸手給順氣,然後用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狠狠地剮了一眼緋辭,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活該一輩子嫁不出去!

同情地看著青緹,皇明月一邊給軒轅天心順氣,一邊冷笑道:“看來你留著那具屍體也沒啥用處了,明日就將屍體交給爺,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青緹面無表情著一張臉,木然道:“是,帝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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