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花錢拆快遞的日子過去了沒幾天, 幾大設計師連著三催四請的情況下,鍾子湮終於動身離開h市前往了克勞德島考察。

出發前她詢問了老闆的意見,衛寒雲表示最近有點忙, 叫了衛含煙和她一起去。

衛含煙興高采烈地坐私人飛機從燕都飛來時, 隨身帶了四個巨大的行李箱。

要不是私人航班,鍾子湮覺得託運都是個問題。

到機場接人的鍾子湮拉開車門示意衛含煙進去,邊說:“島好像不大, 但沙灘評級還行,我沒去過, 可能是荒山野嶺。”

“亞馬遜叢林那樣的嗎?”

鍾子湮想了想自己經歷過的幾個災難片副本:“應該沒那麼兇,我保護你。”

衛含煙紅著臉雙手捧心:“好的小嬸嬸。”

鍾子湮正也要上車時,手機響了一聲。

她邊坐進去邊看螢幕上剛跳出來的資訊, 然後對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

“小嬸嬸怎麼啦?”衛含煙輕輕用手指戳鍾子湮。

“有個人不知道怎麼找到了我的聯繫方式。”鍾子湮想了想,沒回,退出簡訊頁面直接把手機放在了一邊。

雖然是個陌生號碼, 但對方做了自我介紹, 說自己名叫沈蓓蓓。

鍾子湮看了這個開頭,不用再掃後面一大段回憶就知道了對方是誰。

不就是“女主”嘛。

但問題是,沈蓓蓓是怎麼拿到她聯絡人不超過十個的手機號,又為什麼要特地給她發這麼長的資訊?

很不喜歡閱讀的鍾子湮是擰著眉把資訊看完的, 首先沈蓓蓓簡短回憶了酒會上的事故表明自己的身份, 又真誠再度道歉了兩百字小論文,接著是詢問鍾子湮的身體如何、衣服是否有所破損, 最後解釋說自己最近打工攢了一些錢,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賠償。

講真鍾子湮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禮服多少錢,只知道換下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它了。

她懷疑整個衛宅的人都是衣服穿一天直接就扔,根本沒設定洗衣房的。

其實沈蓓蓓這一番發言很有條理, 用詞規範,還怕人看不清楚似的分了段,態度不可謂不好。

可鍾子湮想不明白她到底為了啥。

鍾子湮想想自己要是去兼職酒會侍應生,不小心把酒水打翻在重要賓客身上,對方表示不追究也不用賠錢……

多謝,告辭!

一般來說,這種複雜的人際交往部分,鍾子湮都會向衛寒雲求助一下,但涉及了沈蓓蓓,她就有點不太確定起來。

身邊的衛含煙也不太適合。

於是鍾子湮在轉機的過程中思來想去,最後選擇騷擾了一下社交宗師方助理。

班主任接到電話真的心累:“夫人,什麼事?”

“你別告訴衛寒雲,”鍾子湮在自動販賣機旁看垃圾膨化食品,“我有件事想問你。”

方楠不置可否:“您請講。”

鍾子湮:“你是不是想不答應下來然後兩面三刀?你不發誓我就去問李曳。”

方楠:“……”李曳的嘴更難撬開,還是認了吧,“我發誓絕不主動告訴老闆。”

“還記得在衛家那天酒會晚上打翻了酒杯的女孩子嗎?”鍾子湮選中一包巴西烤肉味薯片,“她……哎,你等等,我掃碼付錢。”

方楠從話筒裡隱約聽見對面滴——滴——了兩聲,然後是什麼塑料袋一樣的東西窸窸窣窣掉落的聲音。

過了兩秒,嗤啦一下塑料袋被拉開了。

“接著說,她剛才給我發了資訊。”鍾子湮的聲音重新響起。

方楠的注意力卻很短暫地偏移了一下:“夫人,您剛才是不是在自動販賣機買了零食?”

“……”鍾子湮動作一頓,“衛寒雲都給我買烤紅薯吃,我買包薯片不行?”

“……行。”

“她的名字叫沈蓓蓓,我把截圖發你了。”鍾子湮單手操作了下截圖傳送。

方楠那邊大概安靜了十幾秒才問:“您是想讓我代為處理掉她嗎?”

鍾子湮:“……”為什麼你和餘千山一個個有頭有臉的生意人說話都跟黑幫一樣的。“我想問問她什麼意思?打這麼多字為了什麼?”

方楠沉默片刻,實在說不出口這是一種搭訕手段,再三措辭後鎮定地:“清純女大學生的打工日記吧,可能打工太忙沒有時間交朋友,所以選擇對陌生人分享心事,以此作為一種解壓方式。”

鍾子湮恍然大悟:“那我要安慰她嗎?”

“不必,這種性格的人只要一旦把話說出口就已經是一種解壓,不需要得到回應。不如說,您的回應反而是一種令她覺得緊張的錯誤應對。”方楠張口就來,“如果她以後再傳送類似的訊息,您不知道如何回覆,可以再來問我。”

方楠覺得鍾子湮有時候特別不好騙,有時候又特別好騙。

比如這一段完全烏煙瘴氣的推理之後,鍾子湮居然吃著薯片認同了他的胡扯:“好,那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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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度假愉快。”方楠彬彬有禮地等待鍾子湮結束通話電話,然後拿著手機去了衛寒雲辦公桌前。

衛寒雲頭也沒抬,但跟隨他多年的方楠知道這就是“有話快說”的意思。

方楠清清喉嚨,把解鎖的手機往桌上一放,乾巴巴地說:“啊,檔案忘拿了,我去拿一下。”

衛寒雲:“……”他抬頭看了看行為極端反常的方楠,後者把手機留在桌上就轉身走

了。

亮起的手機螢幕正對著衛寒雲,他一抬眼就把裡面來自鍾子湮的那張截圖裡面內容看得清清楚楚。

方楠很快去而復返,演技很真實地裝作自己發現了不小心遺落的手機,將其撿起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深藏功與名。

——這怎麼能叫主動告知呢,我只是忘了手機嘛。

衛寒雲接過檔案,視線從電腦上暫時移開,給衛含煙打了個電話。

“誒,小叔叔?”雖然還沒到海島、但已經提前喝起一杯冰沙的衛含煙奇怪地接起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找機會拿子湮的手機,”衛寒雲語氣平靜地說,“幫她拉黑一個號碼,但不用告訴她。”

衛含煙差點被冰沙嗆到:“咳、咳咳……小叔叔,沒出事兒吧?”

“騷擾簡訊,她不太會應對。”

“啊我知道了!”衛含煙立刻挺胸領任務,“我一定辦好,不會讓小嬸嬸煩心的!”

“注意安全,照顧好她。”衛寒雲又叮囑。

衛含煙也很自覺地把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上:“小叔叔放心,絕對把小嬸嬸一根頭發絲也不少地帶回來!”

她摸了摸包裡的防曬霜:誓死守護小嬸嬸的盛世美顏啊啊啊啊啊——

電話結束通話過了一小會兒,拿著薯片的鍾子湮就回來了:“你真的不吃?”

連冰沙都喝無糖的衛含煙露出羨慕的眼神:“我聞一聞就行——對了,小嬸嬸,你手機上是不是有上次烤紅薯時的照片?我能不能看看?”

鍾子湮很輕易地就把手機交給衛含煙了。

衛含煙一按鎖屏鍵,好傢伙,連個鎖屏密碼都沒有,是老年人的手機使用方式了。

她按著手機開啟相簿,邊用眼角餘光觀察鍾子湮的動向,發現對方專心致志地吃薯片,好像那包三塊錢的薯片是什麼山珍美味一樣。

衛含煙決定今晚到了島上立刻想辦法投喂自家小嬸嬸美食。

我衛含煙,就算自己餓肚子,從孤島上跳下去,也決不讓龍龍餓肚子吃不飽飯!!

這次去克勞德島的因為只有鍾子湮和衛含煙,不太放心的長輩們保護過度地派了龐大的團隊隨行,因為人數太多,直接包了另外一架飛機。

幾個設計師團隊不說了,廚師保鏢保潔和醫生各帶了一個團,零零散散其他專業人士加在一起,一架飛機裡的座位坐了大半。

不愁不能就地製作出各種各樣的美食。

衛含煙邊這麼想著,邊拿出前所未有的手速點開鍾子湮的簡訊介面,從空空蕩蕩的收件箱裡找到一個陌生號碼,點進去看了看記錄,然後皺起了眉。

以衛含煙的家庭背景,從小到大各種獻媚手段也都見過一圈,見多識廣,怎麼可能看不出這位清純女大學生話裡話外的意思。

可是找衛寒雲也就算了,找上鍾子湮是個什麼事兒?

衛含煙一眼掃過把那個陌生號碼速記在心裡,動動手指就把沈蓓蓓給拉黑了,飛速關閉簡訊介面回到相簿裝模作樣地翻了起來。

然而翻了幾頁,衛含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鍾子湮的相簿實在太貧瘠了,更是連一張自拍照都沒有。

“太浪費了……”衛含煙心痛不能呼吸,她把手機交還給對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無所覺的鍾子湮,自己給隨行管家打電話,“我現在就要一整個攝影團隊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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