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雲抵達克勞德島的時候, 一群人還沒離島。

鍾子湮扎著個丸子頭在沙發裡吃膨化食品,洛隱和李曳拿著兩個道具方向盤玩賽車遊戲,其他人歪七豎八地在旁邊起鬨加油搗亂。

像是一群小學生。

衛寒雲想也沒想就在兩個小時內把這群人全打包送走了。

大家離開時的表情都有點諱莫如深, 尤其邱夏夏的臉上就差寫著“不服”了。

但衛寒雲不管,他甚至沒親自去送人,把這群不省心的隊員趕出門外後就直接把別墅大門關上。

鍾子湮剛要說話,衛寒雲打了個哈欠:“我來的路上沒怎麼睡覺,困。”

還抱著薯片袋子的鍾子湮:“……”

於是大上午的, 衛寒雲硬是拉著鍾子湮去睡了個回籠覺。

眼下正值夏天, 克勞德島又地處熱帶, 外面的日光是一片煞白色,空氣好像都是扭曲的, 光隔著窗戶往外看都覺得一陣窒息。

可房子裡面卻開著空調、氣溫適宜, 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衛寒雲確實有二十幾個小時沒睡覺了, 他把鍾子湮帶到主臥, 匆匆洗了個澡就躺下了。

“那我怎麼辦?”吃完一袋薯片的鍾子湮無奈地問。

她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已經坐在了床邊給遊戲機插好了電。

衛寒雲從床頭櫃旁側櫃裡拿了一本書出來:“可以看書。”

鍾子湮:“……”

她沒好氣地把書拍在了衛寒雲的臉上:“你睡你的。”

衛寒雲果然很聽話地就閉上了眼睛,好像睡意一下子就侵襲席捲了整個大腦,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飄飄然起來,幾乎就要墜入夢鄉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給你帶了花。”衛寒雲眼睛也不睜, 嘴裡含糊不清地說, “我忘在車裡了。”

鍾子湮唔了一聲。

過了幾秒,她轉頭一看,衛寒雲已經抱著她的腰睡死過去了。

看起來何止出差幾天, 簡直像加班了一個星期的雙十一程式設計師。

鍾子湮勾勾手指讓被遺忘在下面車裡的花束自己進門關門上樓, 拿到手裡時毫不意外地發現是一束不認識的花。

但花香很好聞, 整個房間裡很快就都充斥了它的香味。

鍾子湮把花放到床頭櫃上,無所事事地翻開衛寒雲剛剛遞來的書翻了幾頁。

可能天生不是讀書的料,翻了才七八頁,明明覺得自己很清醒的鍾子湮飛快地開始犯困,最後不知道怎麼的也迷迷糊糊在衛寒雲旁邊跟著睡了過去。

……

微博上的吃瓜群眾已經準備好接受鍾子湮和衛寒雲在結婚紀念日這天公開的撒狗糧大會了,甚至有菠菜公司開了個盤口讓大家來猜測這兩口子今年又會想出什麼喪心病狂的慶祝、秀恩愛方式。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有的只是錢不夠多。

【按照衛龍夫婦一貫秀恩愛別出心裁的歷史,我覺得明天他們可以挑戰一下暫時離開地球、去宇宙裡度過結婚紀念日的方式——聽說最近可以去火星旅遊了!】

【可火星有什麼好玩的……我覺得說不定能返璞歸真呢,他們今天選擇用平凡人的方式過上一整天!】

【你們不看新聞的嗎,那兩位現在都縮在結婚的孤島上,估計今年不打算出門過紀念日了吧。】

【那我就賭他們在家打一天遊戲吧,畢竟龍是個遊戲廚。】

【那我想賭他們在家幹愛做的事情一整天!】

【樓上的,已舉報。】

【你們訊息都落後了,各方面新聞都得關注啊,氣象也不例外。[突發:巴哈馬群島有颶風形成,預計四到五級。]】

【颶風?!海上孤島碰到四五級颶風很危險的吧?現在撤離還來得及嗎?】

【估計不太行,這次颶風出現得很快,已經影響到周圍環境了,早點離開就算幸運,現在八成來不及,希望他們食物儲備充足吧。】

【我靠真是個別出心裁的紀念日,抗臺這個選項菠菜公司有給嗎?沒給的話豈不是通吃?】

……

鍾子湮一覺醒來時衛寒雲還在睡,她揉著眼睛刷了刷微博,陡然發現許多人都在瘋狂她看颶風相關的新聞。

她原來還有點兒莫名其妙,點開一看颶風所在地,頓時懂了。

——離她的島只有一丁點兒距離,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不過颶風這種□□,對鍾子湮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她放下手機往窗外看了看開始變得昏暗的天色,把腰上衛寒雲的手臂往開拿。

衛寒雲立刻被驚醒:“怎麼了?”

“我出去看看。”鍾子湮輕描淡寫地說,“順便吃個午飯。”

衛寒雲從喉嚨裡發出一串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的咕噥聲。

“還困就接著睡。”鍾子湮蓋住他眼睛等了片刻,等這人重新睡過去才下了床,淡定地給整個別墅做了個加固程式,然後出門到海邊看了看。

變成深色的海浪看起來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危險,就連平時活躍的海洋生物們也失去了活動的蹤影。

停在碼頭邊上的遊艇可憐巴巴地隨著浪潮瘋狂顛簸,好像隨時會飄走。

巴哈馬總是晴得沒有一絲陰霾的天空已經沒有了藍色,只剩下霧濛濛的灰色和烏雲。

鍾子湮站在這天災蓋頭的天地背景裡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要把颶風打散也不是不行。

可以但沒必要。

她已經能遙遙看見遠方逐漸成型的颶風,它比氣象機構預計的要更小一點,威力不會特別大。

颶風直接消散這事兒本身就有點太引人注目。

雖然颶風很大,鍾子湮的身影很小,但兩者的實力一對比,顯然瑟瑟發抖的那個應該是前者。

思考了半晌,鍾子湮乾脆什麼也沒對颶風做,她淡定地沿著沙灘走了一段,帶著被卷到沙灘上的不知名貝類掉頭回了別墅裡。

貝類早就死了,只剩下兩半貝殼,鍾子湮覺得還挺漂亮,洗乾淨後給了起床的衛寒雲:“結婚紀念日禮物。”

衛寒雲接過那塊水紅色的貝殼,失笑:“你以前也從這個島上帶給我過類似的紀念品。”

鍾子湮慚愧地不太記得這事兒了,可見之前那次禮物挑選上有點敷衍。

“謝謝。”衛寒雲將貝殼捏在指間轉了轉,“以後可以收進我們的博物館裡。”

鍾子湮瞅瞅他,對這個博物館的主意沒有發表意見,而是乾脆利落地下廚做了午飯。

房子是花了大價錢建造的,水電設施無一不是按照最高標準來搭建,又有不科學的力量進行保護,即使颶風已經只在十幾公裡外,克勞德島上的一切還是頗顯得風平浪靜,水電全都安然繼續工作著。

只是網路開始斷斷續續,微博也刷不出來了。

鍾子湮還沒來得及在網上報個平安。

隊員們當然知道颶風不可能給她帶來困擾,反倒是素不相識的網友們操心得很。

“颶風要來了?”衛寒雲不以為意,“那我們正好可以在島上多留幾天。”

“不知道颶風會不會把海鮮捲起落到海上來。”鍾子湮突發奇想。

衛寒雲看了看她,嘴角一彎笑了出來:“你這個想法,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沒有的話,就先吃冰箱裡的東西。”鍾子湮剛才檢查過廚房的冰箱,裡面存貨非常充足,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實在不行,後山我還沒進去看過,總有獵物。”

叢林探險這種事情,以前已經幹爛了,還是動不動裡面就有巨型大猩猩、巨蟒或者鐵血○士的那種遠古叢林。

鍾子湮無所畏懼。

“我吃得很少。”衛寒雲誠懇地說。

鍾子湮掂量掂量冰箱裡的食材,更為誠懇地:“但我吃得很多。”

可能是由於她仍舊保有了被強化到極致的體質,這個體型只要不經歷基因紊亂就絕不可能受到根本性的損傷,於是吃胖、生病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擁有一點也吃不胖的體質,誰不會每天瘋狂地吃吃喝喝呢?

反正鍾子湮會。

於是她一個人的食量完全可以抵好多個成年男性。

“不過颶風,來得快消失得也快。”鍾子湮樂觀地說,“那之前冰箱裡的食物應該夠吃。”

然而颶風這個存在就是難以捉摸的。

它的出現增強都是那麼地隨心所欲,移動也一樣。

颶風就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在克勞德島附近逗留了足足三天。

第一天,鍾子湮拉著衛寒雲把卡關的遊戲全都給打了過去,通關了其中兩款,兩個人戴著拳擊手套打了兩個小時對抗遊戲。

第二天,衛寒雲再次從廚房學徒降格成廚房黑名單,不得不幫鍾子湮連過三十關作為這一天的飯錢。

第三天,鍾子湮手頭的遊戲已經都通關了,由於沒有網不能聯網打遊戲,單機遊戲總共就那麼幾款,兩人退無可退地進入了娛樂的末路,只得放下遊戲機選擇開始看電影。

電影的庫存雖然沒有亭山那麼充足,但林林總總也有幾十部,還都是不怎麼需要動腦子的爆米花電影。

與世隔絕的兩個人無所事事地又看了一個晚上的電影,在客廳的長沙發上頭靠著頭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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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早上起來,兩個人的脖子都因為錯誤的睡姿而痛得不行,鍾子湮刷了好幾個治療術才覺得舒服點兒。

她抱著手臂看向仍舊不知死活地在海上肆虐的颶風,開始思考給這大自然的產物點顏色看看了。

用網上的話來說,這個叫“天涼王破”。

雖然幾天前的鍾子湮給颶風留了一條生路,但顯然這貨並不識趣。

“偶爾與世隔絕也不錯。”衛寒雲卻說,“你不覺得很安靜嗎?”

鍾子湮看著沙灘靠海邊的椰子樹被吹得簡直在空中橫飛的樹葉和那即將折斷的樹幹:“……你高興就好。”

“我喜歡兩人世界。”

鍾子湮嘆了口氣:“那今天做什麼?”

“我下廚。”衛寒雲說。

鍾子湮立刻比了個叉:“不可以,這裡只有一個廚房。”

“這次一定不炸。”

鍾子湮:“……”你聽聽你自己的話!哪個人去廚房之前的保證會是“一定不炸”?

話是這麼說,但衛寒雲堅持,鍾子湮只好隨他去。

因為衛寒雲拒絕被圍觀和監督,鍾子湮只好躺在客廳沙發裡玩紙牌遊戲,邊密切注意著廚房方向的動靜和味道。

這幾天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弱了起來。

雖然這感覺不是非常明顯,也絕不至於到影響生活的地步,但多少還是會反應在身體和精神上。

比如鍾子湮就算晚上睡眠時間充足,白天也仍然經常犯困。

她知道這是因為高階精靈的願望得到認可,白樺樹正在從她的身上汲取孕育下一代的力量。

因為沒有精靈之樹、生命泉水,普普通通的白樺樹想要孕育出來小精靈的耗費是巨大的,它沒有別的能量供給,只能從鍾子湮身上索求。

就算鍾子湮的力量是汪洋大海,白樺樹也硬生生抽走了至少一條江。

對其他人來說完全是一瞬間就能抽成人幹的需求,對鍾子湮來說僅僅就是讓她覺得有點睏倦的程度。

鍾子湮打了個哈欠,心裡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孕育著小精靈的“種子”,等種子出現,再告訴衛寒雲也不遲。

畢竟騙過他一次,貿貿然說第二次,衛寒雲估計也不會這麼輕易再相信。

手機上的紙牌遊戲又一次陷入了死局。

鍾子湮把手機一扔,轉移陣地去了樂器房。

克勞德島畢竟不是鍾子湮的久居之地,雖然建了樂器房,但裡面擺放著的樂器並不多,只有幾件基礎款。

——當然,也都價格不菲。

鍾子湮隨手拿了一把木吉他撥弄幾下,彈了一首精靈一族流傳的歌曲。

這是精靈的求愛曲。

精靈的情感雖然很淡薄,但他們當然也是會為愛結合的。

而精靈一旦擁有了兩情相悅的伴侶,在他們幾乎等同於無限的生命中,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不過這首曲子,鍾子湮敢肯定衛寒雲絕對沒聽過。

因為有關於精靈的一切都是她負責交涉和解讀的,衛寒雲甚至連精靈語都沒學——即使對於天才和智者來說,學會精靈語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因為精靈語從發音的生理機制上來說就沒考慮過精靈以外的種族。

它有一些音節是只有精靈族才能夠發出的。

鍾子湮剛彈完這一曲,突然就聞見了房間外飄來的味道。

並且非常不可思議地——不是焦味糊味和□□味,而是帶一點甜的香味。

如果不是知道兩個人現在身處孤島,衛寒雲也沒有瞬移技能,鍾子湮真要以為他是去叫了個外賣。

鍾子湮放下吉他去廚房看了一眼,衛寒雲剛好完成最後一步,他把一個扁塌塌、看起來好像小學生家政課作品的奶油蛋糕端了起來。

鍾子湮:“……”

她努力地把“大魔王”和“烤蛋糕”這六個字聯絡在一起,但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搭調。

“我練習了很久,”衛寒雲認真地說,“我認為我在廚藝上應該受到了主腦的詛咒。”

“雖然黑貓的詛咒是很靈……”鍾子湮沉重地告訴他,“但你這個應該是設定問題。”

衛寒雲把才巴掌大的小蛋糕放到桌上時,它可憐巴巴委屈兮兮地晃了晃,沒有攪發到完美狀態的奶油往一邊流了下去。

鍾子湮體貼地裝作沒看見,但衛寒雲看起來對這個不爭氣的成品、還有做出這個成品的他自己感到相當不滿,抿直了嘴唇。

“這是給結婚紀念日的蛋糕?”鍾子湮使出轉移話題大法。

“你送了我貝殼,我也該回送你。”衛寒雲擰著眉,“本來應該再練習一段時間,到你生日的時候再做給你的。”

他臉上明晃晃寫著“失策”兩個字。

“貝殼是我開玩笑的,”鍾子湮要笑死了,“你真以為我會拿一塊沙灘上撿的貝殼來敷衍你當紀念日禮物嗎?”

衛寒雲抬眼看她,眼神裡有點兒無辜的迷茫,好像在問“難道不是嗎?”。

鍾子湮邊笑便拿出手機給醜萌醜萌的蛋糕拍照,然後提刀切蛋糕,這蛋糕雖然看起來像是六寸,但因為是個失敗品,所以實際內容可能還比不上一個正常的四寸小蛋糕,一刀下去對半切時,就一下子垮了。

鍾子湮雖然不介意這個蛋糕的外表,但味道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謹慎地先嚐了一小口,發現居然是個中規中矩、能入口的蛋糕,頓時有點驚訝。

像是在等待高考成績似的衛寒雲在她對面長舒一口氣。

“吃完我把我準備好的也送給你,”鍾子湮輕輕揮舞手中的小叉子,又眨眨眼,“但你聽得懂聽不懂,就不關我的事了。”

衛寒雲三下五除二就把蛋糕解決了。

鍾子湮慢悠悠地吃,吃兩口舔舔嘴角的奶油,再和衛寒雲不疾不徐地聊兩句天。

三番四次之後,衛寒雲默默地把水杯移到了鍾子湮面前。

鍾子湮艱難忍笑:“我不是第一次送你禮物,這一次有什麼好著急的。”

“直覺。”衛寒雲篤定地說,“我直覺地知道有重要的事會發生。”

“那你猜猜。”鍾子湮好奇道。

衛寒雲總不能猜到她已經向白樺樹祈禱了一個新生兒吧。

“交往、親吻、親密關係、婚姻,該有的我們都有了。”衛寒雲答得很流暢,顯而易見已經思考過好幾次這個問題了,“如果說有更為重要的事情,一定比這些還要更進一步。”

鍾子湮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既然衛寒雲沒明說,就說明他沒猜到;就算有所懷疑,給予的機率也並不高。

很好,那就再瞞他一會兒。

鍾子湮把最後一塊有點溼漉漉的蛋糕放進嘴裡,又喝了口水,才起身牽著望眼欲穿的衛寒雲去樂器室,拿起吉他清了清喉嚨:“你坐在那裡。”

她指的是一張有點遠的椅子。

衛寒雲看了眼,把椅子拖近了五六米,和鍾子湮的那張近得不能再近,兩個人的膝蓋抵在一起,彼此的體溫都能透過褲子的布料進行交換。

鍾子湮試了兩個字,又抬眼看了看神情專注凝望她的衛寒雲,精神力悄悄纏上他的大腦,生怕一首精靈歌把人給聽壞了。

指尖波動琴絃時,精靈的求愛之歌自然而然地就從鍾子湮口中吟唱了出來。

它的風格不同於精靈平常輕靈、像是綠葉清風月光一樣的音樂,而是帶著一點兒雀躍和纏綿,將矜持的愛意嵌入了每一個小節之中。

就算是不懂音樂的人,只要認真聆聽,就能明白其中的示愛之意。

只是精靈語對普通人類就像高度酒精,喝多不僅是上頭,還能酒精中毒。

照理說該迴圈唱三遍才算完整的一曲,但鍾子湮沒敢多唱,一遍就停了下來。

她正要抬頭問衛寒雲“聽懂了嗎”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手上沒了力氣,木吉他咚一下落空摔到了地上。

……

大變活人也沒有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那麼突兀——鍾子湮從椅子上直接消失了。

不是淡去、不是瞬移,更不是惡作劇,而是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消失不見。

原本神情沉靜帶點笑意的衛寒雲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根本沒有心情管地上摔壞的吉他,環視著房間輕輕喊了一聲鍾子湮的名字。

樂器室裡靜得好像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

等了幾秒鐘沒有回應之後,衛寒雲轉身就往外走,臉色陰沉得比窗外的天和海浪還要嚇人。

他還沒來得及走到樂器室的門口,頭髮上就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道,那著力點很奇怪,只是極小的一撮頭髮的髮根,揪得衛寒雲頭皮發痛。

“等等,我沒事。”然後是鍾子湮的聲音。

衛寒雲驚愕地轉回頭去,見到縮小得只有他小半個手掌那麼大的鍾子湮懸浮在空中。

她金髮尖耳,背後還揹著一對半透明的翅翼,比起精靈,更像是童話裡的花仙子。

饒是見多識廣的衛寒雲,面對這場景也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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