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登樓終
書院登樓最後一關的關鍵是選擇，是隆慶的選擇，是寧缺的選擇，更是夫子的選擇。
隆慶在最後一關的選擇是殺，殺殺殺，殺盡一切，屠盡一切擋在他前方的人，屠西陵神官，殺他的摯愛花痴陸晨迦，殺一直壓在她頭上的道痴葉紅魚，只要擋在他面前的人皆殺之...
而寧缺的選擇一開始也是殺，可到了最後，他不選了，他只認可自己的想法，選擇？他只知道自己身在黑暗，心向光明。一直一來，他都身在黑暗，他的傘是黑的，他的桑桑是黑的，他做的事一直都是黑的，但是他從不認為自己是錯的，所以，他不選！
夫子一開始就有了選擇，在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就做出了選擇，所以，結果是註定的。
寧缺站在那巨石之上，站在山頂之上，他看著前方的葉知秋的微笑，看著遠方那美麗的景色，看著後方巨石之下的隆慶，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繼續痴迷望著身前的萬年的星光與崖壁，剎那的星光與流雲。
只有登臨絕頂，才能看到如斯美景。
“這個世界是平的！”
看著眼前的無限風光，寧缺笑了，笑的越來越大，越來越歡，道了最後，那笑聲帶著哭泣，帶著淚水，帶著鼻涕。最會他抹掉了鼻涕與淚水，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葉知秋說著：“真他娘的好看。”
葉知秋微笑的看著寧缺，雖然早就知道寧缺能成功登頂，但是此時還是為他高興，寧缺這個人可以說是苦了十幾年了，如今算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隨後，在寧缺的眼中葉知秋的身後出現的一群人，正是各位師兄弟們，寧缺第一眼就看到了與其他人畫風格格不入的二師兄，他呆呆的看著二師兄，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世界會看到這一身打扮的人，西裝革履大皮鞋，那大墨鏡，那雪茄刁的...寧缺機械般的轉過頭傻傻看向葉知秋，彷彿就像在說：“這是你幹的？”
葉知秋微笑的看著寧缺，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訓斥著，“這是你的師兄們，看什麼看。”
寧缺連忙轉過身去，一一行禮著。
“嘿嘿，寧缺啊寧缺，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成為我的小師弟，看來你小子運氣不過啊。”陳皮皮走了過來，高興的拍著寧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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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一拍到寧缺的肩膀，寧缺就軟塌塌的暈了過去，三關下來，寧缺早已身心俱疲，如今再也堅持不下去，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
葉知秋轉頭看向山下的隆慶皇子，漫步走了下去，來到隆慶身邊，“怎麼，不甘心？”
隆慶呆呆的看著上方那其樂融融的場景，心間有些苦澀，“說來有些好笑，也欠缺了些風度，可我真的不服。”
葉知秋走到他的身旁就地而坐，看著隆慶那完美的面龐，饒有興致的說：“不服很正常，這事情擱誰頭上都會不服。”
隆慶沉默了一會，便又開口，“若是做到了滅情絕情還是無法看破，那誰能看破，他又是怎麼看破的？”
葉知秋右手一番，拿出兩壺猴兒酒，遞了一壺給隆慶，自己開啟壺塞，灌了一口酒，笑著說道：“若是二師兄聽到你的話，他定會回答的玄玄乎乎的，而我不一樣，我只認為，你失敗的原因只有一個。”
隆慶接過酒壺，也牛飲了一口猴兒酒，暗歎一聲好酒，聽到葉知秋的話，他盯著對方的眼睛，追問道：“是什麼？”
“你，你不夠強！”
不夠強...隆慶聽到葉知秋的話，眼神一亮，是啊，他不夠強，若是他夠強，他又怎會去恐懼那個女人。
他若是夠強，他就不會畏懼一切，也就不用做出這個選擇。
他若是夠強，他就根本不用來著唐國，來這書院，不用來這二層樓...
想到這一點，隆慶便沒有了最開始的頹廢，倒是恢復了一些神采，抬起頭重新看向寧缺，只見他輕聲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葉知秋見隆慶對寧缺有了興趣感到有趣，這對冤家的命運又一次回道了正軌上，“他叫寧缺。”
“寧缺，寧缺...我會記住他的。”
說完隆慶便站起身來，看著這位他曾無比恐懼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謝先生解惑，先前莫離神官一事，隆慶不會在多言，但我西陵會如何，隆慶也不知會如何，只不過相信以先生的身份與實力，亦不會有什麼可擔心的。如今此事已了，隆慶該離去了。“
說完，隆慶便轉身下山去了。
今日，山上的事情結束了，可山下還正熱鬧這呢。
那黃鶴教習拿到了入二層樓人選名字，顏瑟大師便一直在鬧，顏瑟已經懷疑是寧缺登上了二層樓，他自然不想讓黃鶴將訊息傳出來，不如他的徒弟可就泡湯了。
鬧到最後，黃鶴教習終究是將寧缺登入二層樓的訊息傳了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沒有人想過寧缺戰勝隆慶皇子登入二層樓，書院的那些學生都傻了，平日裡他們一個個的都看不起寧缺，結果現在他們的臉別生生的打疼了...
見事不可為，顏瑟大師最後拿出了他那不要臉的性格，大鬧了一番，最後逼的眾人同意讓寧缺自己選擇，他要是選入二層樓便入二層樓，若是不入二層樓，他便會成為顏瑟大師唯一的親傳弟子。
這是寧缺還在昏迷之中，要是寧缺醒著知道了自己成了香饃饃，怕是要高興是，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是的變邊城小卒子，現在不但即將成為夫子的弟子，還被這世界上最偉大神符師惦記著。
清晨，寧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自我懷疑，他真的打敗隆慶了？他真的登上二層樓了？寧缺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開心的就更個傻子似的。
還沒等他樂呵完，親王便派人把他叫過去再做一次選擇去了。
而葉知秋這邊，他正磕著瓜子看戲呢。
書院後山謀篇山崖之上，二師兄跟顏瑟大師正對峙著，葉知秋正在一旁磕著瓜子笑眯眯的看著。
顏瑟此時目瞪口呆的看著二師兄，作為將夜世界土著的他，哪見過二師兄這身打扮，他現在只覺得君陌這一身雖然怪異但是甚是霸氣，一身西裝襯托著二師兄愈發的傲氣非凡，他都想上前去找二師兄要上一套西裝穿穿了。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奇怪的拋去，再次將目光投向二師兄跟葉知秋的身上，看到葉知秋，顏瑟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我說葉小子，你跟寧缺是朋友，你不會幫寧缺作弊了吧，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戰勝隆慶，登入二層樓。”
葉知秋嗑瓜子的手聽了下來，白了顏瑟一眼，繼而開口，“我說顏瑟大師，你老歸老，可別亂說話，夫子親自訂下的規矩，我怎麼可能幫他作弊，可不能亂說話，不然我可要告你毀謗。”
“真的沒有？”
“廢話！”
見葉知秋說的擲地有聲，顏瑟也沒有在懷疑，轉頭看向二師兄，言辭激烈的說：“我找了一輩子，才找到了寧缺這個能成為我徒弟的人，今日誰也不能阻止我收徒，哪怕是書院也不能。”
面對顏瑟唾沫橫飛的話，二師兄面無表情，高冷之氣溢於言表，不屑的說道：“敢跟我書院搶人，跟我老師搶弟子，莫說是你，就算是西陵掌教也沒有這個能耐。”
顏瑟怪異一笑，看著他說道：“書院老二果然還是世間最驕傲的那個老二，說話真是難聽，不過我年齡比你大，所以我不和你動手，免得被人說欺負小辜，但寧缺這小子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就算是夫子在此，我還是這個態度，你們想讓我絕後，我就得把事情做絕。”
“那就與我打上一場，看看誰的拳頭硬。”
“打是不可能打的，這裡可是你書院的主場，老頭子我可沒那麼傻，反正我就是不出手，你也不能對我出手，寧缺我是要定了。”顏瑟發揮著他那無賴的屬性，耍起了潑皮。
葉知秋看著這顏瑟，老而不正，他看不過去了，便上前提出了寧缺既入二層樓，又入他顏瑟門下的注意，一開始顏瑟還有些不樂意，因為這樣，寧缺只能是算他的徒弟，日後便不能繼承昊天道南門了，只是看著二師兄君陌的樣子，知道這是最後的辦法了，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師弟，看來只能對不起你了。”
。。。
見顏瑟大師點頭，葉知秋便知道此事已經了結，正欲高興著，系統的一道通知讓他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