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共有四場演唱會, 兩場在時都舉行,兩場定在了12月30日和31日的東峻紅人館。

corona今年人氣大爆, 專輯銷量一騎絕塵高到不行, 先前在《musi最強榜》創下的打歌記錄到現在都無人能破。

十五萬人次的演唱會門票剛開售沒一分鐘就被一搶而空, 連當天場館附近的酒店都被早早定光,搞得酒店老闆們一臉懵的臨時漲價。

由於代言和廣告被高效率解決,他們有更多時間來設計演唱會表演。

裴如也記得當初和歌後馮儀的那幾句對話,為梅笙遙和池霽找來了既出彩又安全的道具,給他們安排專屬節目。

他聘請老友秦露為兩個少年量身打造了一套演出服, 力求飄逸靈動且不干擾動作。

一人如白鶴, 一人作墨鶴, 長劍破空時還會散出繚繞煙霧, 可以把意境推到極致。

裴老闆難得認真, 一忙起來就把剩下四個隊員都扔給衛戒, 由他帶著他們日常排練。

第一天第二天,霍刃還算淡定,該跳跳該睡睡, 沒什麼感覺。

到了第三天還沒見著老師, 他心裡就好像被小爪子撓一樣,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corona六個成員裡, 裴老闆公開的最寵隊長。

一方面,霍霍是‘控線者’。

他在跳好自己那一部分的同時,還要兼顧其他五個隊友的走位隊形,並且及時引導修正, 是予以全隊指引的北極星。

另一方面,他也是裴老闆教urban的唯一學生。

第二張專輯的大部分編舞都由霍刃和梅笙遙共同完成,裴如也只負責予以解惑和框架上的確認,在不斷放開手讓他們充分發展能力。

也正因如此,霍刃從前沒事就泡在十六樓,和裴老闆共處的時間最長,被指點教導的也最多。

如今突然被冷待了,隊長不習慣到有點躁動。

等到了第三天衛戒帶著他們訓練完,霍刃拎了兩瓶水去隔壁慰問隊友。

梅笙遙和池霽都已經換上了飄逸出塵的羽衣,執劍跳舞時猶如畫中仙再臨,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他們底子好,要跳的舞步也既繁又密,只能抽空跟霍刃悄悄揮手,不敢停下來摸魚。

霍刃在牆角坐了五分鐘,久違的找不到存在感。

裴如也背對著他,手執竹刀語氣不變,只是目光全都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霍刃望了一會兒老師的背影,起身離開時有些小沮喪。

……都好幾天沒來隔壁上課了。

到了第七天,霍刃又溜達了過去。

裴如也在矯正梅笙遙折腰的幅度,聽見腳步聲時瞥了他一眼。

“隊長,什麼事?”

他口吻平淡客氣,有幾分距離感。

沒什麼,老師,我就是想過來看你一眼。

霍刃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快二十歲了,不許撒嬌,要成熟。

“隔壁訓練的差不多了。”他平直道:“您有空來驗收下。”

“好。”裴如也繼續領著梅笙遙糾正動作:“回去吧。”

霍刃低低嗯一聲,轉身關門。

深紅色大門還沒有完全合上,忽然被擋了一下。

“對了。”裴如也靠在門框旁,給他遞了根grenade曲奇味蛋白棒。

“之前去英國出差,給你帶了一盒,喜歡的話記得去我辦公室拿。”

霍刃下意識接了,在仰頭時被揉了揉腦袋。

“我又不是小孩,帶零食幹什麼……”他小聲抱怨道:“以後不用。”

裴如也剛好掏出個小掛墜,動作頓了半拍。

是銀邊綠底的四葉草,寓意著好兆頭。

“好像是這樣。”他終於想起什麼:“你長大了,不需要這個。”

裴如也總覺得霍刃還是那個蜷在車邊睡覺的小孩兒,又倔又要強。

這幾年一路走來,陪伴掛念早已悄無聲息地成了習慣。

霍刃眨眨眼,動作飛快地把禮物接了。

“下不為例。”他晃了晃手裡的四葉草:“老師什麼時候過生日?我記著給你回禮。”

裴如也眯著眼看他:“七月十九。”

那天剛好是演唱會第一場。

霍刃當著他的面把墜子栓到手機殼旁,長長應了一聲,眼裡滿是笑意。

再回去隔壁練舞房的時候,其他三個人湊在一起,拿著平板在專心看什麼東西。

“霍霍回來了——”謝斂昀歪頭招手道:“快過來看這個。”

影片中一個魔術師鑽進鋼架臺上的方盒裡,關門落鎖後被轉了幾圈,突然就出現在了觀眾席的後方,張開雙臂笑著和全場互動。

霍刃立刻反應過來:“你們想把這個加進演唱會裡?”

“效果會更好。”龍笳在草稿紙上畫了個示意圖:“《夜火》和《無名時刻》兩首歌都很適合,唱到副歌時我們把一個人送進籠子,然後他剛好在高//潮部分唱著歌出現在內場中,這時候把聚光燈對準他和群舞——”

炸翻全場根本不成問題。

“可行性呢?”薄玦皺眉道:“場地太大了,我擔心前後銜接不了。”

霍刃接過平板把影片又看了兩遍,確認完魔術師從進籠子到再次出現的時間差,心裡已經有了底。

“我覺得可以。”他看向哥哥們:“但這樣會很考體力。”

這個魔術看起來不可思議,像是魔術師突然就穿越超遠空間,從密封的籠子裡一瞬轉移到觀眾席入口。

其實仔細多觀察片刻,就可以發現盒子底部有活動門板,而看似透明的鋼架旋轉臺其實是利用了鏡面錯覺。

表演者在進木盒的那一刻就已經跳到了舞臺底部,然後狂奔一百米抵達觀眾席入口,給所有人一個驚豔登場。

“假設我們在舞臺邊緣做一個活動門板,表演其他節目的時候都固定鎖死,只在這個節目裡開放。”

霍刃看過這次演唱會的設計圖紙,接過龍笳手中鋼筆往下畫:“從這裡,到內場最近的一個進出口,一共有一百五十米。”

“我們可以拖延大概二十秒,而表演者需要卡準點然後突然亮相。”

恐怕沒有觀眾會想到偶像會突然重新整理在自己身邊,還在群舞的簇擁中唱著歌揮手走過。

效果會相當驚豔,但對體力的考驗也會非常大。

“試試嗎?”他看向其他人。

“不虛。”龍笳不假思索道:“我先試水。”

corona六個人中,長期保持健身,體力最好的是龍笳。

其次是梅笙遙,以及霍刃和池霽。

如果這場表演能順利進行,他們可以輪流擔任這個角色,給無數人帶來狂歡和驚喜。

六人挑了個時間一塊去體育館,跟工作人員把思路講清楚,詢問這個創意的可行性。

“誒?空間轉移魔術嗎?”工作人員伸手指內場的幾個出口:“c、d出口離這有150米,但目測距離較近,可能演出效果不好。”

她轉身指向更遠處,給他們看f和g出口:“這兩個出口距離有200米,但視覺上像是有三四百米。”

龍笳會意的和霍刃梅笙遙對視一眼,旁邊池霽快速掐表:“預備——跑!”

三個青年如閃電般同時竄了過去,動作快到只剩殘影。

龍笳率先出現在觀眾席出口:“多少秒?”

“十九秒——”池霽高聲道:“來得及!”

“你出現的時候要接上歌詞,”霍刃剛追上來,這會兒還在喘氣:“伴舞先出現在門口往外走,然後你唱著歌站在他們的佇列中,可以再拖延幾秒鐘。”

“但是還有一點,笳哥,”梅笙遙幫他們兩順著背:“我們不是休息好了才衝刺過來,前面有一個小時都在連唱帶跳,體力不一定夠。”

霍刃和龍笳沉默數秒,同時不假思索道:“那就加練。”

這事兒很快得到姜叔的批准,設計師和安全員開始合力打造暗門和舞臺道具,很快就安排上了日程。

他們六個索性把練歌房轉移到健身房,一邊跑十公里一邊唱歌。

“高音,高音沒唱穩。”鍾老師敲了兩下三角鐵:“來,跟著節奏走。”

薄玦跑步跑的一臉慘白:“我要窒息了。”

“但是你的長夏永遠不會,”謝斂昀猛抽一口氣道:“不會遭到損失——”

“唱錯了,是不會凋謝。”鍾老師不滿道:“專心點,這段重來。”

“誰要邊跑十公里邊唱歌啊!!”謝斂昀炸了:“我要死在跑步機上了!!”

“別炸別炸。”龍笳伸手給他拍背:“這次演唱會有兩個半小時,你總不能全程坐著唱。”

霍刃保持跳繩習慣好幾年,現在五公里跑完狀態依舊很好。

旁邊梅笙遙活蹦亂跳的歡快唱歌,額頭連汗都沒有。

薄玦跑到六公裡已經撐不住了,伸手按下制動鍵癱在旁邊喘氣。

“太……太難了……”

“你們……你們全是怪物……”

鍾老師繼續敲三角鐵:“來,往後唱——”

-2-

等場地搭好的時候,龍笳率先去試道具,一切都剛剛好。

五個成員唱著歌把他關進熔金牢籠中,在關門的同一時間他從暗門跳進地下通道,二十秒後重新整理在f門門口。

剛好接上最高//潮的那一段歌詞,呼吸控制也非常穩。

“有點東西啊。”姜叔看熱鬧看的挺快樂:“到時候燈光一打,估計能帥暈一幫小姑娘。”

霍刃跟著試了一趟暗門,聽著頭頂上方的樂聲拔腿狂奔,再度和群舞同時從f門出現。

他穿過空空蕩蕩的觀眾席,已經能夠想象到那一刻的尖叫聲。

演唱會很快進入最後的準備階段。

裴如也提前帶著霍刃去確認所有的演出服裝,隨手給他遞了一條明紅色領帶。

“唱《獠牙》的時候,你戴這一條。”

霍刃接了領帶,在鏡前比對款式。

所有人都是純黑西裝配閃銀領帶,他換上這條會特招眼。

“池霽和梅笙遙有劍舞,謝斂昀會秀他的電吉他,薄玦節目也多。”

裴如也拎了把椅子放到他的面前:“你是隊長,不能謙遜低調太過。”

“來加段solo。”

霍刃會意地從鏡旁讓開,把領帶交給他。

“二度轉場的時候,你坐在唯一一把椅子,領著他們開舞。”

裴如也今天穿著復古風工裝外套,坐在椅子上把領帶繫好,示意助理開伴奏。

響指聲錯落兩下,男人搖頸抬眸,眼中神態即刻變化。

像玩世不恭的公子爺,又像溫文爾雅的野獸。

提琴聲輾轉抬升,他起身單手扶著椅背,對著鏡子兀自側眸。

定點,wave,加速,急回。

椅子和領帶突然就開始賦予他更多的禁慾感,完美身材在靜止和搖晃之間被充分展現。

前奏款擺重複,男人叼著領帶歪頭看向鏡子,腰胯長腿鎖鏈般聯動翻轉。

他的目光慵懶無辜,身體動作卻疾如閃電,前後反差將魅惑感再度推深。

小提琴猛地晃出一個轉音,他再度坐回椅前,單手做了個扣下扳機的動作。

剛好與重低音貝斯碰撞如槍聲乍鳴。

霍刃在旁側記他即興solo的全部動作,佯裝嚴肅地點了點頭。

領帶要表現三次。

束緊,叼住,鬆開。

椅子要表現四次。

踩住,碰觸,搖擺,用膝蓋輕蹭。

他接過那條領帶,在僅僅只看過一遍的情況下原封不動地全部跳完,毫不出錯。

“狀態不對。”男人立在他的身側,語氣淡淡的教他如何撩人。

“椅子和領帶,都是你用來引誘情人的小心思。”

“和它們互動的時候,要若即若離,點到即止。”

他調轉鏡子角度,讓霍刃看向鏡中的自己。

“動作收斂羞澀,眼神卻要露骨到極點。”

“因為你的戀人就坐在臺下。”

霍刃低低應了聲,忽然慶幸這是私下授課。

如果隊友在這,他估計騷不起來。

對著鏡子自己勾引自己什麼的……有點羞恥。

“再來一次。”

“好。”

霍刃處在少年和青年的交界點,一旦進入狀態,神態氣質會微妙的又純又欲。

裴如也目光平靜,卻在鏡中少年叼著領帶搖晃腰肢時雙指按了下鼻樑。

……悟性確實不錯。

等集體排練結束,成員們返回宿舍,各自洗漱休息。

霍刃窩進被子裡,腦海自動開始回放男人今天在鏡子前跳舞的樣子。

以及他之前脫下外套時的勁瘦身材。

看完再放第二遍。

第三遍,暫停,看腹肌和胸肌。

薄玦忽然敲了兩下門。

“霍霍,睡了嗎。”

“沒,沒睡。”霍刃抱著被子坐起來,臉頰有點燙:“你進來吧。”

……沒事回放這種畫面做什麼,莫名其妙。

薄玦快速閃身進來,關好門坐在旁邊。

“玦哥睡不著麼?”

“嗯。”長髮美人點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件事,你別跟別人說。”

“什麼?”

“我最近……好像被龍笳撩到了。”

霍刃:!!

“他當時穿過空空蕩蕩的觀眾席,笑著一邊唱歌一邊向我走過來,”薄玦抱著枕頭小聲道:“我突然就覺得這混蛋長得很對胃口。”

霍刃突然感覺自己變成了十七樓懺悔室的霍神父,坐直些壓低聲音道:“你現在還有感覺?”

薄玦又把臉埋進了抱枕裡,極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有……有點心動。”

霍刃揉了揉臉,再度嚴肅道:“玦哥,論壇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看多了不好,你看了也別當真。”

“這跟那些都沒有關係,”薄玦立刻否認:“我沒看過什麼小說。”

只不過是把十篇鎮圈短篇中篇全看完了而已,那些車一篇都沒看過,絕對沒有。

“之前剛開始做訓練生的時候,我剛好跟他都分在a組,”他抱著枕頭小聲道:“a組其他人都簡直蠢得不行,也就姓龍的聰明點,樣子也俊俏。”

霍刃繼續用雙手揉臉:“那你打算怎麼辦?”

“隊內不讓談戀愛,”薄玦露出嫌棄表情:“我才沒打算跟這笨蛋談。”

“以後該怎麼相處就怎麼處,他那麼呆,肯定不會發現我在想什麼。”

隊長默默點頭:“嗯,你悄悄暗戀一會兒,也許過幾天就沒感覺了。”

“怎麼可能是暗戀。”薄玦揚起下巴:“難得看他順眼而已,好感都算不上。”

他把心裡積壓了許久的小情況說出口,突然就放鬆了許多。

兩人閒聊一會兒,揮手互道晚安。

霍刃被子一卷沉沉睡去,夢見自己回到了鏡子前。

裴如也就站在他的面前,薄唇輕抿。

“老師?”

男人並不答話,骨節分明的長指搭在他的領帶結上。

然後緩緩地往下勾。

脖頸的束縛被慢慢解除,襯衫的釦子也鬆動旋開。

霍刃怔怔望著他,聲音不自覺地放軟許多。

“……老師?”

男人並沒有解開他的第三顆釦子,而是俯身吻了過來。

距離在一寸寸縮短,所有的溫柔與掌控都即將印在他的唇側。

越來越近……馬上就可以碰到……

“起床了——”姜叔在客廳猛敲鈴鐺:“排練走起!!!”

霍刃騰地睜開眼睛,臉旁好像還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

他抱緊被子,大腦空白。

我居然夢到老師要親我。

而且還……有點期待。

我該不會是——

他快速晃了兩下腦袋,拒絕往那個方向想。

絕對是最近聽玦哥他們的碎碎念聽太多了,不可能是喜——

“隊長!起床了!”梅笙遙推開門看他:“誒,你耳朵怎麼有點紅。”

“沒開空調,有點熱。”霍刃快速下床:“沒什麼,我馬上換衣服出來。”

這件事很快被他拋在腦後,所有人都進入了備戰狀態,準備迎接七月十九的盛大演出。

倒計時十天,全城廣告牌都張貼出corona六人的大型海報。

特邀嘉賓和官方採訪也陸續放出,還未開始氣氛便已經被炒了起來。

倒計時五天,spf官網確認宣佈要同步直播演唱會現場,影片會員銷量立刻飈到了新高峰。

三天,兩天,一天。

時間終於到了這個萬眾矚目的夜晚。

十五萬粉絲提前兩小時入場,夜幕還未降臨金海便已經提前亮起,為暮色渲染出餘燼般的光影。

六面螢幕開始播放上一次演唱會的精彩瞬間,臺下已經有粉絲跟著高聲合唱。

最後一分鐘,所有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球面舞臺浮現出石雕般立體的數字。

“五!”

“四!”

有人放聲尖叫,更多人跟著高聲倒計時,期待著他們熱愛的六個少年登上舞臺。

“三!”

東西兩側的暗紅色燈光如長虹般放了出來。

“二!”

球幕上有無數寶石滾落匯聚,叮噹作響。

“一!!!”

西側高空忽然出現了一輪彎月。

薄玦身著純白西裝倚在彎月上,手中的深藍色小提琴奏響第一聲詠歎。

悠長琴聲出現的那一刻,東側有烈陽隨之亮起,竟有洞簫聲清透合鳴。

謝斂昀立在旭日熹光中,鳳眼微挑。

“天上的眼睛有時照得太酷烈,”

“它那炳耀的金顏又常遭掩蔽。”

舞臺正中央有沉鬱男聲重疊環響,深情如在情人耳邊呢喃。

“但是你的長夏,永遠不會凋歇——”

日與月緩緩聚攏下沉,銀髮藍瞳的霍刃抬手探向遠處,湍急鼓點與電吉他聲驟然響起。

龍笳和梅笙遙分別揚手扶隊友跳下高臺,六人在聚合的同一時刻作群鳥之舞——

盛大華麗的管弦樂似朝霞烈火般飄散席捲,迷亂電子樂在其中調諧穿梭跳躍,兩者竟有種不可思議的壯麗共鳴。

新舊專輯的數首歌被穿插頌唱,高低快慢從容有序,引導著萬人的心臟在胸腔中激烈跳躍撞擊。

六首歌無縫銜接而過,球面舞臺中深海繁花次第顯現,追隨樂聲變幻遠逝。

嘉賓們輪流登場,親切熱情地與臺下充分互動,給皇冠六子爭取換裝潤嗓子的時間。

梅笙遙抱著電吉他和謝謝狂飆高音,池霽和薄玦四手聯彈一起唱小情歌,緊接著霍刃抱著木吉他從升降臺中緩緩升起,右耳的寶石紅耳釘閃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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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他笑著和臺下打招呼,引得一片歡呼聲像月圓時的潮水。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吉他彈唱,練了兩三年,總覺得不夠熟。”

霍刃坐在高腳椅上,笑容淺淺。

他的聲音清沉從容,彷彿能輕鬆抵達每個人的心底。

“今天這首歌,想作為禮物送給一個人。”

“謝謝你領著我離開黑暗,去追逐更光明燦爛的遠方。”

這首歌原本是很質樸的外文詩。

霍刃當初無意間讀到這一首,順手就譜了旋律和聲,在這個寧靜的夏夜唱給所有人聽。

“你是我們的,節日的,像水中倒映的星星。”

他聲線彷彿清透冰沙,尾音微微上揚。

“年輕的夜晚,像你屋頂平臺上的一片翅膀。”

有許多觀眾點亮了手機的閃光燈,循著歌聲跟著前後揮手。

此刻的體育館突然彷彿有熠熠星海散落漂浮,一切都靜謐又美好。

“老師,生日快樂。”

裴如也坐在最近一排的嘉賓席,安靜凝望臺上的清瘦少年。

心跳忽然變得滾燙。

伴隨著最後一聲歌詞結束,黑暗再度降臨。

白玉卷軸在最中央突然出現,向旁側徐徐舒展。

十七歲少年著白鶴羽衣立在畫中水面上,赤足一點便有漣漪盪漾開來。

畫卷以北,薄玦獨執柳笛,顫音似蜻蜓飄飛掠過,映亮另一隅抱尾而眠的墨鶴。

畫卷以南,龍笳信手奏出如波紋般的鋼琴琶音,好似雨燕輾轉低迴。

琴聲與笛聲追逐著重疊分離,在檀板聲響起時突作切玉之聲!

畫中一黑一白迎著鳴鼓琴聲翩然起舞,長劍起落交錯時有雲霧搖曳逸出,衣袍更如鶴羽籠紗般仙氣凜然。

笛聲三起三落,琴聲任踏板延音擴散,引著旋律越推越高好似雙鶴振翅高飛——

池霽旋身時衣袂作蓮瓣舒展飄揚,長劍抹挑反顫,在交重剎那剛好應了又一聲鳴鼓。

腳步乍停轉疾,破招過刃速度層層遞進,黑白衣袂隨長風揚起,如少年眼神般肆意張揚!

臺下謝斂昀倚著霍刃肩頭閒閒道:“龍三少爺得虧能坐一會兒,等下他兩百米衝刺萬一翻車——”

霍刃迅速捂嘴:“別說,呸呸呸。”

粉絲們根本不知道等會即將發生什麼,現在都已經快昏過去了。

這到底是什麼王牌現場——

我到底粉了一幫什麼神仙愛豆!!!

顏值全部滿分!才華強到逆天!

又是吉他彈唱又是笛子鋼琴,我家男朋友們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場內粉絲們從演唱會一開始就完全進入了大腦宕機狀態,一千句一萬句感嘆全都燒的心臟砰砰直跳。

好帥好帥好瘦好瘦真人怎麼可以這麼蘇!!

握草這個月亮美人握草這個刀群舞握草這個對視我死了!!!

啊啊啊六個人根本不夠時間一個個看我為什麼沒有帶十雙眼睛過來——

場外粉絲這會兒也全都懵了。

大部分新粉都是磕cp入的坑,看演唱會的最初目的是想看看全員之間的互動磕個糖。

然後直接被開場舞一秒捕獲,cp都顧不上磕了邊看直播邊往歌單裡狂扔新歌。

這首好燃!!這首好炸!!這首前奏就好撩人我要拿去做手機鈴聲!!

我為什麼入坑時間這麼晚!!!為什麼昨天不一邊聽專輯一邊磕cp!!我是不是傻!!!

[523l]:我已經飛速買數字專輯了,歌好聽到這種地步不買還是人嗎tut

[536l]:草這個業務能力也太恐怖了吧??跳節奏這麼快的舞居然還敢全開麥飆高音,太狠了真是太狠了——

[723l]:為什麼我沒有去演唱會現場qaq!!我要看哥哥們彈鋼琴啊啊啊今年居然還有梅池劍舞我要窒息了這是什麼人間仙子——

又要聽歌又要看舞臺又要顧著神仙姐妹的彈幕彩虹屁,哪裡還有時間刷論壇回帖子!!!

為什麼我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手!!!我不甘心啊啊啊啊!!!

梅池組劍舞結束的那一刻,白玉畫卷在舞臺上隱沒消失。

霍刃和謝斂昀在黑暗中快速幫他們脫掉長袍換上打歌服外套,池霽率先開麥起調。

“我曾墜落在混沌中。”

他剛剛跳完四分鐘的劍舞,這一刻仍舊氣息平穩溫潤,沒有被影響半分。

“寂靜,頑愚,猶疑。”

“沒有人聽見我的聲音。”

螢火蟲般的藍霧光效徐徐散開,六人再度站在不同方向的舞臺邊緣。

環場望去盡是金海一片,在隨著他們的歌聲起起伏伏,彷彿共享著脈搏與呼吸。

“聚光燈屬於勝利者,人們狂歡慶祝,為他們著迷。”

熔金色荊棘牢籠降落在場中,既尖銳又華美。

“無名時刻,當我已經被耗盡所有嚮往。”

“渺小到配不上任何期望——”

龍笳踏入懸空牢籠之中,彷彿絕望隕落的祭品。

他們五人為他親手關上每一道門,背對著牢籠任它逆向旋轉。

“可我還有無盡汗水……”

全場寂靜到只有心跳聲環繞,霍刃垂眸開口,再度低聲吟唱。

“和鋼鐵鑄成的心臟。”

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他們五人同時看向了金海的東方。

“它們將在下一場東風中——”

懸空的荊棘牢籠猛然開啟全部的門,裡面竟然空空如也!!

臺下觀眾全都慌了,驚呼聲尖叫聲響成一片。

“——決絕盛放!!”

明藍色強光突然破空照徹,觀眾席深處竟有俊朗青年被群舞簇擁而出,將下一句穩穩接上!!

他在這一刻站在眾人之中,竟如神祇般周身都散著明光。

是龍笳!!!

龍笳剛才不還在舞臺中央嗎?!他居然瞬移到這麼遠的地方了?!!!

這不可能,剛才大屏幕裡被送進籠子的人絕對不是替身演員!!!

“墮暗盡數轉為曜光,卑微終破繭成張揚——”

龍笳扶正耳麥從觀眾席中穿梭而過,在明藍色聚光燈下再度點燃全場!

內場粉絲們根本沒有想到偶像會離她們近到這種程度,幾十雙幾百雙手全都探了出來渴望被他碰觸擊掌。

“這不可能——”

“我簡直在做夢!!這是在做夢吧!!!”

驚呼尖叫聲已經到了沸騰的程度,距離最近的女孩們眼淚全都在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是龍笳——真的是龍笳!!!”

“我愛你啊啊啊!!龍笳我愛你!!!”

這個驚喜簡直是個奇蹟。

謝斂昀佇立在舞臺邊緣,聲音低沉如冰點。

“我,無名時刻,蜷在骯髒深巷。”

龍笳抬頭看向遠方的他,加快腳步穿越過接近瘋狂的觀眾席,嗓音如熾烈火焰。

“我,今時今刻,成為你的信仰。”

四人低中高和聲再度重疊抬升,襯托著他們兩人一枝獨秀。

“——還有誰記得我當初潦倒模樣?!”

謝斂昀俯身伸手探向對方,猛地用力把龍笳重新拉回舞臺。

奢靡至極的赤紅龍牙花一瞬間在他們腳下綻放至漫山遍野,鐳射光影將空間分割出黑白明暗,幻燈投影如萬華鏡剪碎重巒疊嶂!!

“如果蟄伏是涅槃前的最後謝禮,”

薄玦揚著笑再度和龍笳並肩起舞,十指如羽翼般舒張翻飛。

“痛楚絕望便是,這世界為我加冕前的短暫致意。”

所有人同時揚臂擺首,利落明快似長風中狂奔的烈馬。

驕傲恣意都被融進血液深處,在完美高音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會加快腳步,衝破一切,帶著無畏奔跑前去——”

“看,那,夜,火。”

梅笙遙如鳳凰般旋身揚臂,領著全團在金霧銀塵中再度加快節奏。

“燃,盡,苦,惑。”

池霽長音清透澄澈,笑容似染遍世間一切絢麗色彩。

“你必擁有——”

霍刃驟然頓步,眼神銳利咬字清沉。

十餘萬人毫不猶豫的高吼出聲:“最!!高!!皇!!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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