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村的十幾畝良田,供給了村民們日常生活所需的很大一部分糧食。
而作為一個以農耕為生的村落,藍家村也養著幾頭黃牛。
良田的穀物臨近收成,卻被惡狼部落的人燒燬,村子裡養的那幾頭黃牛,也逐漸成了累贅。
它們在村子裡幾乎沒有存在感,除了有人每天按時給它們送上所需的嫩草。
這也是藍維文起初並不以為意的原因。
在他看來,一頭牛的死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哪怕是農忙時候,它們受到的重視也並不多,更何況是農田被毀,村子陷入危機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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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看到這幾頭黃牛的時候,他才明白,問題遠比他想象中的嚴重。
人有一夜白頭,那是因為過度悲傷或勞累。
黃牛在轉眼之間垂老,這又是因為什麼?
“你們是在什麼時候發現這幾頭牛已經老得不成樣子的?”
藍維文環視一週,他向著周圍的村民們問道。
“就在剛剛,我來喂草的時候,發現它們都躺在地上,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看樣子是活不過今晚了。”
“其他人呢?在這之前有沒有發現不對勁?”
牛棚在藍家村裡,可不是什麼受歡迎的地方,閒著沒事,不會有其他村民靠近。
沒有人應聲,藍維文只好繼續問道:“那你們最近一次見到這幾頭牛是在什麼時候?它們的狀態怎麼樣?”
回話的,還是負責喂牛的那人。
“我上次到牛棚來,是在昨天喂牛的時候,那時候這幾頭牛都很正常,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除他以外,其他人依舊沒有出聲。
問到這裡,事情已經變得很明朗了。
那就是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裡,藍家村牛棚裡的這幾頭老黃牛,因為某種莫名的原因,急速老去。
左右之間看了看,眾人都察覺到了彼此心中的恐懼。
老黃牛可以急速老去,生命垂危,人也可以。
藍家村一下子從一個適合生存的村子,變成了蘊含莫名危險的詭異之地。
兩家家主眼神交流了一番,他們都決定暫時先把村民們的情緒給穩住。
“好了好了,這事確實有些古怪,但具體原因還是要等後續查明,而今耕種的田地都已經燒燬,這幾頭黃牛,有沒有也無關緊要。”
藍維文出聲,驅散了眾人。
但他心頭的疑惑與驚恐,卻是沒有消散。
他帶著村子中有影響力的那批人往議事廳走去,關於白家村來人的提議,他們亟需進行商討並給出一個答覆。
就在回議事廳的路上,他偶然一瞥,竟發現路旁的樹木枝葉枯黃,顯然是生機殆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先是黃牛垂老,再是樹木枯死,轉眼之間,藍家村變得危機重重。
生機,似乎正在從藍家村流逝,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個失去生機的會不會是自己。
“這事,大家怎麼看?”
處理完插曲,回到議事廳,氣氛變得嚴峻了許多。
“這幾頭黃牛,本來就已經很老了。
前段時間惡狼部落燒了良田,這幾頭牛應該是覺得自己再沒有用武之地,心裡憔悴之下,日漸衰老,只是恰好在這時間表現出來的吧!”
一番意義不明的話響起,沒有人答應,沒有人理會。
“你們說,那個白乾他的話會不會是真的,牲畜衰老,草木枯敗,這力量著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也就只有他口中的災厄,有這樣的能量。”
自先祖遷移到這裡,這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中,他們鬥爭的物件,都是自然,像這樣超自然的情況,之前還從沒有發生過。
想到之前白乾所說的一番有關災厄的言論,有人不由將之聯絡起來。
事實上,這也是在場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災厄當然有這樣的能量,自然無情,想要剝奪我們的生機性命,輕而易舉。
但有這能量的存在,可不僅僅是災厄,那白乾口中的神靈,不一樣可疑?”
“況且在他們到來之前,村子裡一切正常,他們一來,怪事就頻頻發生,與其說是來帶領我們走出災厄的,還不如說災厄是由他們帶到我們村裡來的。”
災厄,是一股有害的神秘力量,人們並不清楚,它何時會出現,又出現在何地。
但它的出現,必然是伴隨著莫大的危機。
災厄產生詭異,這沒有值得疑惑的地方,但神靈的存在,本就透露出重重的詭異。
議事廳內陷入了沉寂,顯然,此人所言也十分有道理。
“他們究竟是來帶我們走出災厄,還是設下陷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的,兩種可能都有。
但不管哪一樣是對的,我們都得做出決定,生或者死,五五之分。”
又是一片寂靜。
事實上,面對極少的條件,要他們做出一個事關生死存亡的判斷,這實在是強人所難。
“大小家主,論計謀,我們這些人肯定是比不過兩位家主。那白乾究竟是心懷歹意,還是別有用心,這點我實在是判斷不出來。
但若是因為這三兩句關於災厄的話,就嚇得不戰而降,這實在是違背我的本心。
來人中,除了那個白乾,其他人都帶著武器,我看其中正好有一人,他使用的兵器也是槍。
這樣,讓我和他打一場,若是敗了,我自然心服口服;若是我勝了,先祖也怪不到我頭上。”
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藍維文不需要細看,光聽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藍垂恩,藍家村青壯一派的代表人物,在村子裡有著僅次於大小家主的威望。
同時,他的戰鬥力,在村子裡也是最強。
可以說,如果他不同意,哪怕是大小家主的共同決定,執行起來,也要面臨重重阻礙。
現在正討論存亡大事,在這緊要關頭,說什麼要和別人打一場,這不是耍小孩脾氣嗎?
藍維文當即面色沉了下來。
“垂恩他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現在村子的情況很危急嗎?這根本就不是用蠻力能解決的問題!
還無論勝敗,先祖怪罪不到他頭上,平時怎麼沒見他是個尊師重祖的人呢?”
“不對,他不像是個會耍小孩脾性的人!”
想到這裡,藍維文環視一週,頓時,他明白了藍垂恩為何會有此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