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子行宮的艾德里安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兩位西線大佬站在大廳中央憤怒的表情,身邊辦公的人員紛紛繞道遠離這兩位大人物,這景象就和小溪裡的堅石一樣分割了水流。

三個人的表情都不好看。一方憤怒這種做法是愚蠢的,是假仁慈,婦人之仁。一方是認為這種做法損人不利己,何況還是德國首先發起的這種不道義的進攻,由德國率先收手沒什麼不對,也沒什麼可恥。

魯登道夫和法金漢現在代表的是前線慘遭毒氣彈迫害的德軍士兵的其中一部分人的心聲,還有國內那些提供毒氣彈最為關鍵原料的染料生產商。因為毒氣彈的原就以染料的廢料中為基礎研發的,原本是廢物無處可放的東西,在用於戰爭後竟然可以賣錢,但是在艾德里安的一聲令下導致他們斷了財路,這可不能忍。

出乎兩位大佬的預料,艾德里安並沒有打算和他們進行一場辯論賽,而是直接說道:“如果是因為那種骯髒武器來找我的話,兩位請回吧。除非我管不到,不然絕不會讓毒氣彈繼續用於戰爭。”隨後徑直穿過兩人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既然回到了柏林,就沒想到輕言放棄,也是隨著艾德里安到了辦公室。

有見識的警衛員將門關上後就聽到了粗嗓子的魯登道夫拍桌子,摔東西,大吼大叫的聲音。他習以為常了,自從埃裡克·艾德里安元帥擔任總辦後來這裡的大佬都在辦公室裡發過飆,摔東西大聲辱罵簡直是家常便飯,哪次大佬來了不發脾氣才是怪事情。也虧得艾德里安的這個職位是德皇的一步掌權棋子,是一個****的起點,根本不鬆口,才讓其他人沒辦法,考慮到皇帝擔憂的種種原因,一些大佬們不得不放棄拉下艾德里安的想法。可艾德里安似乎不懂權利的藝術,更加不懂得平衡和妥協的藝術,一味的我行我素終於招致了很多人的嫉恨,這其中就以魯登道夫和法金漢、小毛奇等軍方大佬為主,就連興登堡也漸漸開始和艾德里安交惡。

也虧得在這些軍方大佬之外,以首相霍爾維格等為首的政界官員卻非常注重國際影響,對於艾德里安就重新啟動無限制潛艇戰和毒氣彈一事表示支援。這樣,一個奇怪的局面就出現了。軍事經濟總長這個軍方職務和軍方自己人對立,卻得到了政界的支援,德皇威廉二世雖然安插了這樣一個人杵在這個位置,卻也不好左右艾德里安的決策。威廉二世不管對艾德里安下達了怎樣的命令都會讓他招致另外一方的反對,皇帝不蠢,這樣的做法如果有人去做了,他自然樂享其成,還能彰顯他的地位。有了政界支援的艾德里安也並非沒有軍方的支援,以倫德施泰特、勃勞希契、馬肯森為首的一批中堅艾德里安派是他在軍方的支援力量,這些都是以他馬首是瞻的勢力。這就是艾德里安現在所具備的能量,這是在國家軍政兩屆中的能量,在民間企業中,埃裡克·艾德里安更是不必多說,所有大型企業都有他的股份,只是佔比的多少不同而已。更遑論旗下的各種子公司佔據著各行各業不可忽視的市場份額,讓艾德里安這個年輕在整個帝國都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沒有明顯的傾向,從沒有表明自己是誰的人,哪怕當初提拔他的興登堡,艾德里安都因堅持原則與之交惡。但是這樣的人在軍政民三界都有著不俗的力量支援,大家才發現,這個當初的毛頭小子已經在帝國豎起了獨當一面的大旗,成了一個獨特的存在,勢力不大,卻不可小覷。

艾德里安的辦公室裡此時已經一片狼藉,墨汁灑在地上和牆上,粉碎的玻璃和瓷器隨處可見,撕碎的書籍和報紙也是鋪滿了半個地面。一個二十來歲的金髮女秘書看到魯登道夫和法金漢氣呼呼的走後,拿著放在身邊的特製清掃工具非常熟練的清掃起來。隔壁房間中等著的勤務兵也出來整理散亂的檔案,這個景象就像是有過預演一般不慌不亂。

若以為艾德里安這樣就能輕鬆躲過去,未免也太小瞧這些軍方大佬們的能力了,魯登道夫兩人離開了皇子行宮,直接就艾德里安蔑視上級長官為由將他告上了軍事法庭。

這是他們最後的辦法了,他們不求真的判決艾德里安,只是希望後者能學會權衡利弊,免得讓他們空著手回西線,沒法和前線的將士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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