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秋雨為患
回去路上, 蕭湛初一直說話,等回了府,一進屋, 便命人關了門窗, 他將顧玉磬抱到了床榻上, 放下了錦帳, 之後徑自揭開了衣衫。
指尖落在她頸間時候,他自然看到了上面紅痕。
“早間穿不是這件吧?”
“嗯, 穿交領。”
蕭湛初眸色便沉了幾分, 不過再說什麼, 待開啟了衣襟,之間裡面果然一片紅。
並傷到, 但是那膩如雪肌膚卻開始泛起一片紅粉來, 間顏色略深。
他蹙眉,指尖碰觸那顏色深濃處:“是這裡疼嗎?”
顧玉磬:“對……”
其實只是略些疼, 不過顧玉磬昧著良心說疼。
她一個兒媳婦,好好進宮,也怎麼著,就該隨便被潑茶嗎,她分明是故意,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反正我就是疼,疼,疼得很。
蕭湛初默了一會,便低首下去,自己唇親了親。
顧玉磬便不自覺抓住了他肩膀。
蕭湛初抬起頭來:“我給你抹藥吧。”
顧玉磬:“好。”
抹完藥後, 丫鬟便問起今天膳食來,蕭湛初便讓人上了,他應該是吃過了,不過還是陪著顧玉磬吃了,其間親手為顧玉磬佈菜。
顧玉磬見此,知他應該明怎麼回事,估計也是心裡愧疚,只不過那是他母妃,他不好說什麼了。
顧玉磬也就不提了,她如果提了,他為難,最後還不是厭倦,所以乾脆不提,他心裡數就行了。
當晚他也多說什麼,就抱著她睡下了。
到了第二日,宮裡頭太后便命人送來了滋養品,囑咐她好生養著,接著皇后和貴妃也都送來了,顯然昨天事,大都知了。
既然得了東西,自然是要謝恩,當日恰好蕭湛初出京去辦事,顧玉磬著儘快進宮謝恩,也算是了結了這事,養嬤嬤看看天色,只說怕是要下雨,讓她改日再去,不過顧玉磬卻覺得,自己冒雨過去,不是顯孝心嗎?
當下便備了車馬,進了宮,分別去了太后和皇后處請安謝賞。
太后拉著她手,自是心疼得很。
若說太后以前對顧玉磬好,頂多算是愛屋及烏,如今卻是真心疼了,當著眾嬤嬤宮娥面,倒是把黃貴妃說了一通。
顧玉磬便說,這是自己不小心,也不能全怪母妃,到底是殿下母親,當兒女媳婦,怎麼好怪罪長輩呢。
她這話一出,太后倒是頓了頓,像是要說什麼,最後終究說,只嘆:“你是個好孩子,哀心裡數。”
說話間,太后聽著外面動靜,一問底下宮娥,知下雨了,便:“你既要去皇后那裡,等回來後,先在哀這裡住下吧,小九兒既出城,今晚怕是不會回來了,你冒雨回去府,也是一個人住,還不如在這裡陪著哀。”
顧玉磬看太后那言語間不是客套,便也應了,她著黃貴妃顯然是不能給蕭湛初當助力,也只自己努力,巴結好太后皇后了。
再說和太后處好了,將來黃貴妃那裡為難自己,也人替自己說話。
當下應了太后,太后看外面雨勢,便命人給她準備了雨具並黃油紙大傘來。
冒雨過去了皇后處,皇后正在那裡看著宮內賬簿,見顧玉磬過來,倒是意外,忙讓人奉上熱茶糕點來待客。
按說黃貴妃和顧玉磬出了這事,皇后最應該高興,坐看黃貴妃婆媳生了間隙,對她是多好一件事。
不過皇后倒是絲毫幸災樂禍之意,反而問起來她傷,又說自己好藥什麼,周到體貼,眉眼慈愛。
外面雨勢聽起來大了,宮娥早已閉緊了門窗,偌大寢殿內燻著香,暖融融舒服,顧玉磬就這麼陪著皇后說了一會話,不免心裡暗歎,著這就是母儀天下風範吧,黃貴妃比起皇后來,到底是差了一些,若是蕭湛初能投在這麼一位母親肚子,至少婆媳面上能和了。
正著,卻聽底下人稟報,說是三皇子過來了。
三皇子要來,顧玉磬自然是迴避著,便忙起身要告辭,可是一抬頭,三皇子已進來了,口還笑:“母後,今日這雨倒是大。”
在他後面,則是五皇子。
五皇子一眼看到顧玉磬,神色間頗些意外,倒是看了顧玉磬一眼。
顧玉磬是弟妹媳婦,三皇子和五皇子是當大伯,自然是要避諱著,低頭見禮後,便準備離去。
誰知卻覺得,五皇子又向自己這裡打量過來。
顧玉磬起五皇子說蕭湛初那句話,心裡自然不舒坦,別管蕭湛初到底怎麼樣,在她心裡,她嘀咕一番也就罷了,但是若讓別人說,她恨不得和那人拼命好呢。
此時和五皇子狹路相逢,他又偏偏在打量自己,她下意識瞪了他一眼。
五皇子倒是愣了下,之後挑了挑眉,似是覺得好笑。
顧玉磬便不理他,從皇后處告辭,徑自出來了,出來後,這雨勢卻已越發大了,雨水打在琉璃瓦上,匯聚成水流,從翹起飛簷上落下,之後稀里嘩啦傾瀉下來,玉石板上已浮了一層水,上面飄著或黃或綠落葉。
尋常時候,宮這些落葉自然被打理得很好,一旦落下,便被宮人小心掃乾淨了,不過現在下著雨,卻是無人來管了。
小惠兒幾個丫鬟小心為顧玉磬打著傘,可是即如此,依然雨水濺了她衣襬。
顧玉磬看著這雨勢,卻起一樁事。
上輩子,好像是她嫁給蕭湛初第二年吧,那年夏季,雨水過大,宮水因被昔日淤泥堆積,不能通暢,導致那些雨水不能及時排出去,以至竟在宮成了水患。
顧玉磬不在宮裡,不過後來聽蕭湛初提起過,說是議政殿外竟是半人多高水,聖人被困在議政殿,竟只能將桌椅壘高了來躲避水患,到了後來,水患淹死了三四個宮女和太監,折損了兩個侍衛性命,還淹了宮庫房,糟蹋了多少東西,之後,為了補回庫房,倒是好大一筆銀子呢。
她心裡一頓,雖然時間不太對,但是上次刺客事,不是也提前了嗎?
隱隱可見,兩輩子已不一樣了,但是些事,還是跡可循。
她蹙著眉,看著豆大雨滴落在面上,又飛濺去水花,心這可是秋雨啊,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秋雨?
這莫不是應了上輩子那場夏雨?
旁邊養嬤嬤只以為她是怕冷,便提醒說:“娘娘,這雨竟是越下越大,還是先過去太后那裡吧。”
顧玉磬頷首,可是走在廊下,腦子裡還是不由起這樁事。
她隱隱感覺,就是這次了,必是會出事了,只是蕭湛初出城辦事了,並不在京,自己能去找誰說,和別人說,別人也未必會信自己。
但若是不說——
顧玉磬抬頭看過去,卻見在南邊玉石鋪就路上,幾個小宮女正提著桶,打著傘,艱難往清寧殿過去。
風雨交加,她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互相扶持著倒。
顧玉磬看著她們背影,起上輩子,她知,死了幾個宮女太監並侍衛,在宮裡人看來,也什麼,又不是妃子皇子,誰在意?反倒是宮庫房損失,大提起來皺眉。
可那幾個宮女太監,雖然小,也是活生生人命啊,若是她法子提醒下,也許那幾個宮女太監命就能保下。
人活這輩子不容易,她能重生一次,這是造化,可重活一次,讓她知活著多難得,她憑什麼不在意這些所謂小人物命呢?
存著這個念頭,等她過去了太后那裡時候,便和太后提起來:“這雨水倒是下得大,萬一下大了,也不知這水能不能排得出去,可別淹了。”
太后只當她小孩兒說話,笑;“哪裡能淹,宮裡頭水都是了多少年,再大雨水也能排出去。”
顧玉磬便知自己隨口一提醒怕是不能奏效,便又:“我剛從東華殿路過時候,見那裡水已積起來了,看著不像是能排得出去。”
太后聽了蹙眉,便命底下人:“既如此,派人過去和皇后說一聲,看看東華殿那裡這是怎麼了。”
顧玉磬略放心了,著若是皇后那裡能發現了,及時命人疏通,不至釀成禍事,畢竟這雨水若積攢起來,也不是一時。
誰知到了晚間時候,因下著雨,唯恐太后這裡著涼或者受了驚嚇,依例,皇后和黃貴妃都過來太后這裡問安,顧玉磬故作不意問起這件事來,皇后卻是:“已看過了,並什麼,只是一時積攢罷了。”
顧玉磬聽這話,便知皇后應該是大意了,那底下人根本細看。
當下便:“母後,夏雨澇,秋雨綿,如今明明已入了秋,這秋雨卻成滂沱之勢,天象異,還是應小心行事,我這一路過來,見那水勢蔓延,只怕成患。”
皇后面上依然是溫和笑著,不過卻是向太後笑著:“玉磬這孩子,倒是個操心,兒媳在宮掌管後宮多少年了,操心倒是不如她。”
顧玉磬聽這個,知她雖然面上笑得恬淡從容,但其實是在諷刺自己瞎操心,竟是要越過皇后去似。
黃貴妃瞥了顧玉磬一眼,從旁也來了一句:“皇后打理後宮多年,難還要你一個年輕媳婦提醒?”
太后疼惜顧玉磬,自然不忍讓顧玉磬難堪,便拉了顧玉磬手:“你這小人兒,得多,這是好事,哀就喜歡你這樣。”
說話間,就聽得外面動靜,卻是聖人過來了。
原來今日雨大,聖人也過來向太後問安了。
聖人進來後,髮間也殘留著一絲溼意,旁邊早宮娥上前伺候著擦過了。
寢殿之人,除了太后,自然全都上前拜見。
聖人卻笑呵呵:“適聽到母后說好事,是什麼好事啊?”
顧玉磬見聖人過來,心裡一動,著最好是把這事說給他,興許能戲,正琢磨著該怎麼再提起這話題,聖人就問起來了,當下是正下懷。
太后聽兒子問,便說了剛事,又笑:“玉磬雖年輕,但得周全,她見到水,就著預備著,雖不懂,可那操心心思在,這樣兒媳婦管著小九,我們都可以放心了。”
聖人卻蹙眉,看向顧玉磬:“東華殿外積水?”
顧玉磬點頭:“是。”
聖人便又看向皇后,皇后忙回稟了:“已命人過去探過了,是些積水,但應無大礙。”
聖人:“可曾探過水渠是否暢通?”
皇后:“水能流出,自是暢通。”
聖人:“那就是不曾探過?”
皇后眸泛起一絲無奈,不過還是解釋:“每年宮溝渠,一年會兩次查探,今年夏季查過,是通,這幾個月,總不至變。”
聖人也是,便頷首。
顧玉磬抬眼看過去,她知自己若是再多說,定是得罪皇后了,不過萬一出什麼事呢,她起了在風提著水桶幾個小宮女。
這種小宮女,在宮裡貴人眼裡,也就是類似帷幕罷了,根本不當人,不過她們確實是人啊。
是顧玉磬終究開口:“母後,雖幾個月,可是恰逢秋日,前些日子本就雨,落葉堆積,混了淤泥,倒是可能堵上。”
她這一說,皇后神情微頓,之後看向顧玉磬。
顧玉磬柔順低著頭,心裡卻在,她去給皇后請安,也算是相談甚歡,結果這麼幾句話,就把人給得罪了。
黃貴妃也淡淡掃了顧玉磬一眼:“玉磬,你到底年紀小,難皇后還不如你不成?還不給皇后賠禮?”
皇后收回眼來,低頭:“聖人,玉磬說得理,臣妾這就命人去查探溝渠。”
聖人頷首:“好。”
當下皇后自去安排,聖人本是坐坐就走,不過因這事,也就陪在太后跟前說話,不過是問起來身體膳罷了。
顧玉磬不好離開,只能坐在那裡陪著,小心伺候著,儘量低著頭放輕了呼吸,減少存在感。
可誰知,聖人偏問起來:“這兩日小九兒出京辦事,你一個人在府可習慣?每日都做些什麼?”
顧玉磬便:“倒是還好,每日打理府庶務,閒暇時寫寫字看看佛,或者乾脆進宮來,陪著太后說說話。”
聖人頷首:“如此甚好。”
一時又隨口問起安定侯府其人等,顧玉磬都一一答了,聖人卻:“今年秋試,你三哥也要參考吧?”
顧玉磬:“是。”
聖人:“他文章,朕倒是看過,文采不錯。”
能得聖人這麼一句誇獎,顧二若是聽到,必心滿意足了,顧玉磬明這是什麼意思,看來只要自己二哥能夠參加殿試,雖為了避嫌,未必被點前幾名,但這仕途總之不會差了。
這時便聽得門外來報,待宣了進來,那太監慘著臉,額上尚掛著水珠,伏跪在那裡,戰戰兢兢:“東華殿通往宮外溝渠,如今竟已淤堵了一半,雖還能通水,但若水勢再大,只怕是雨水積壓,不能排出。”
這話一出,皇后臉色驟然變了,場氛一下子凝滯了。
黃貴妃微微蹙眉。
聖人面沉如水,看向皇后。
皇后上前跪下:“是臣妾失職,臣妾大意了。”
聖人淡聲;“再查查別處溝渠,逐一疏通了吧。”
了聖人這句,此事自然是刻不容緩,當即調派人馬,前去查探各處溝渠,並連夜冒雨疏通,一時之間,宮內各處太監全都被指派出去,甚至不得已還外調了禁軍侍衛前來。
當夜,顧玉磬自然歇在太后這裡,著外面已在疏通溝渠,著應該不至釀成上輩子水患,她倒是安心了,聽著外面雨打窗欞聲音,倒是睡得舒坦。
到了第二日醒來時,外面依然在下雨,重重樓閣都隔了一層厚重雨幕,側殿內溼重,宮娥們小心點燃了薰香,又把銅暖爐給顧玉磬上。
顧玉磬洗漱過後,便去給太后請安。
太后老人,覺少,再說擔心外面這雨勢,早早醒了,如今正在吃茶,便讓顧玉磬坐下一起吃。
她笑望著顧玉磬低頭乖巧樣子,嘆:“多虧了玉磬你是個機靈,這秋雨,確實來得詭異,秋雨本是連綿之勢,哪裡見過這種?天異象,我們原該上心是。”
顧玉磬心裡還是惦記著:“昨夜宮溝渠排查得如何了?”
太后這把事情說給她,原來昨晚上命人排查了多處,結果發現多處溝渠淤堵,就連御書房外都堵了。
“若是昨晚上不去及時疏通,下這麼一夜雨,到了今早,還不知成什麼樣子了,也多虧了你,心思細,倒是避了一場麻煩。”
太后了“麻煩”,其實是不說得太嚴重,老人嘛,嘴上就怕不吉利,但是她其實心裡明,下這麼一夜雨,今早起來,怕是那水都要半人高了,對宮人來說,只怕是一場浩劫。
**************
連著兩三日,這場雨總算是停了,儘管宮裡溝渠都已疏透過了,可依然積攢了一些雨水,待到雨停了,隨處可見宮女太監們取了瓢盆來往外舀水,這個時候大起之前溝渠堵塞事,誰不後怕,若是不疏通了,還不知怎麼樣呢。
顧玉磬立了大功,聖人自然是看顧玉磬和以往不同,不過並賞,只是在太后這裡,誇過顧玉磬,竟是說“倒是能配得起我們小九”。
只是這一句,顧玉磬心裡倒是頗些感動,蕭湛初在眾人心裡多優秀,她便知,自己得這句話多難,上輩子是絕得不到,這輩子竟得了。
雖然是仗著一些先知得,但終究心裡喜歡。
一時又聽得訊息,知蕭湛初今日回城,當下便告辭了,準備回府去,而出了宮門後,便見宮外也是處處積水,些店鋪門檻低,竟然被淹了,正在往外舀水。
顧玉磬不免些擔心自己,只盼著王管並嬤嬤們能好生照料了。
一路往前,過南邊大街時候,那邊卻被水沖垮了路,幾個工匠正忙著修葺,馬車是過不去了,顧玉磬看這情況,別處怕是路難走,又見旁邊是茶樓,乾脆下了馬車等著這路修好,順便過去茶樓吃。
上樓時候,踩著那泛了潮意木製樓梯,顧玉磬不由起蕭湛初,在這種秋意橫溢日子裡,能喝一碗熱茶再好不過了,等回府後,可以讓他點個自己喝,他點茶手藝確實是好。
誰知上了樓梯後,迎面便見趙寧錦。
卻見趙寧錦行銷骨毀,鬢髮間隱隱了銀絲,臉上是憔悴頹敗,哪裡半日昔日風流子派。
她略些意外,別過臉去,視而不見。
自從上次趙寧錦說自己被人誣賴後,她就對他越發反感了。
趙寧錦先是一愣,之後面上便激動起來,激動得額頭青筋躍動:“玉磬,這幾日我一直見你,件事,你難被一輩子矇在鼓裡,你不知事情真相嗎?還是說,你不敢?”
顧玉磬覺得好笑,挑眉問:“真相?什麼是真相?你妾室肚子裡孩子辦了滿月席吧,你倒是和我說真相了?你以為我憑什麼能容你這個?如今倒是我跟前來說話,你算什麼東西?來人,把他——”
趙寧錦一臉悲愴:“玉磬,玉磬,我錯了,你也錯了,我們都被人害了!”
顧玉磬淡漠,都懶得搭理,徑自就要下樓,她流年不利,怎麼遇上他,乾脆這茶也不要喝了。
趙寧錦:“是九殿下,是他一手拆散了我們!他這是強佔了你!”
顧玉磬:“你怕是得了失心瘋吧?”
趙寧錦:“你都不敢回頭看我,是因為你怕我說得是真得,是不是?”
顧玉磬心念一動,便回頭,回頭看過去,趙寧錦眸含淚,滿目悲愴。
他望著顧玉磬:“上一次,我便說過,我知我落入了別人圈套,可我不知是什麼人,如此深仇大恨,竟這麼害我,如今我卻知了,是蕭湛初!”
顧玉磬:“你胡說什麼?”
趙寧錦:“是他,為了娶你,安排了陷阱,讓我和陳佳月了苟且之事,再親自將這件事散播出去,你退了和我婚事,他便趁虛而入,還那洛少商,他未婚妻,早就了多少年,怎麼等你們要訂親了,就突然冒出來了,還不是他做下!”
顧玉磬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笑:“你以為我會信你嗎?事到如今,你倒是信口雌黃,挑撥離間,趙寧錦,你做夢吧。”
趙寧錦:“我證據,你若是不信,你大可——”
然而顧玉磬卻一個示意,便人上前,呼啦啦將趙寧錦按在那裡。
顧玉磬:“此人竟意圖對我不軌。”
只一句,底下人便放開手腳,好一頓打。
顧玉磬聽著身後傳來殺豬一般哭嚎之聲,腳底下卻些不穩。
她心裡,自然不像剛趙寧錦面前表現得那麼從容。
她起上一世種種,一些明顯不合常理之處,又起那林未婚妻,明明上輩子並她,這輩子怎麼就出現了?
顧玉磬太陽穴一陣抽痛,無奈抬手揉了揉。
如果說,是人刻意破壞這樁婚事,那倒是說得通了。
她閉上眼睛,著蕭湛初,那個最初見了她都不怎麼會說話蕭湛初,接近木訥蕭湛初,她覺得這是他不懂事,小孩子,根本就是長大。
可是,如果這個蕭湛初,最初就已設下計謀,破壞自己婚事,讓娶自己男子全都毀了婚約,最後再從天而降把自己娶進門呢?
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呢?
顧玉磬不寒而慄。
她咬咬牙,告訴自己,她不信,不信從一開始,這就是蕭湛初設計。
怎麼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可是腦子裡,一個聲音又問她,上輩子夫妻三年,這輩子也嫁了幾個月,你真得瞭解他嗎?
你知他是怎麼從默默不聞皇子爬到這個位置嗎?
黃貴妃對他並不好,他孤立無援,卻能在皇帝御書房裡站穩腳跟了一席之,十七歲時候便可以執掌帥印統領兵馬,這其,他到底走了怎麼樣一條路,又過什麼手段,你知嗎?
顧玉磬腳步便些顫了,她一步步走,走得冷汗直流。
她知他對自己確實是極好。
但是——
她還是會起,上輩子那個未婚夫逃婚後自己,那個孤立無援受盡嘲笑自己。
她對蕭湛初曾充滿感激,以為他解救了自己,也以為自己年紀比他大,其實是耽誤了他配不上他。
後來她在婚姻覺得自己受盡冷落,心生了怨恨,但那怨恨裡,依然糾結著對他感激。
如果這一切從最開始都是他設計,這讓她怎麼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