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週六。連續的陰雨天讓今天的氣溫降到了最高溫度也才6攝氏度,楊傑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晦澀陰暗的天空暗自不爽。

今天他要出門辦事,而且要跑好幾個地方,掐指一算,如果晚上還回農場的話,那麼他今天需要開將近6個小時車,想想都頭疼,他可不是那種開個幾百千把公里跟玩兒似的老美,他兩輩子都對車沒太大的興趣。

正在琢磨今天行程的楊傑,突然從在眼前的玻璃上看到背後有一個格外熟悉的身影正躡手躡腳的湊了過來。

楊傑故作未知的繼續看著窗外,只是眼睛的餘光死死地盯著那個小兔子一樣的身影。尤其看到她不小心碰到桌角,飛快地一隻手捂住嘴一隻手死命揉著大腿,楊傑真是把臉都憋紅了,才讓自己沒笑出聲來。接近了,楊傑甚至不用回頭都聽到了背後那輕輕地呼吸聲。

“哇……唔…唔…”

艾米麗原本是想跳到楊傑背上大叫一聲,嚇他一跳,可誰知她千辛萬苦地走到楊傑背後,剛跳起來,就被早已識破的楊傑快速轉身摟在懷裡,然後狠狠的吻了上去,一聲驚叫也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囈語。

良久,唇分,楊傑一臉寵溺的看著艾米麗說道:“腿還疼不疼?我幫你揉揉?”

“沒事了,咦,你看到了,你……你個壞蛋…”

艾米麗剛接過話頭就發現了不對,她碰到桌角的時候楊傑明明是背對著她的。再一抬頭看到楊傑身後那塊大落地玻璃上,重疊在一起的倆人的身影,艾米麗就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自以為聰明的笨小孩。

“別生氣了,你看,小嘴都撅起來了,來,親一個,m~u~a,開心了沒有?”

艾米麗一邊擦著嘴一邊嬌蠻的橫了楊傑一眼:“哼,你這是哄小朋友嗎,趕緊去開車,米勒已經把地址發我手機上了。”

楊傑再次在艾米麗那紅嘟嘟的小嘴上狠狠一吻,快步躲過艾米麗的追打,一路跑向車庫去開車去了,空留艾米麗在那又好氣又好笑。

工作室這兩天已經被米勒安頓了下來,並購買了一些電腦、打字機等辦公用品,雖然還有許多需要調整的地方,但至少可以先用來辦公了。就辦事速度而言,米勒絕對超過了絕大多數美國人。楊傑和艾米麗今天就是要參觀新工作室,然後簽署一系列的檔案來完成工作室的註冊。同時,齊淼也是今天正式入職,也有一大堆的檔案需要楊傑簽署。

這裡楊傑是真心佩服米勒,按道理,想要幫助一個外籍員工取得工作簽證是很麻煩的事情,最快也要三週才能拿到。可是,米勒硬生生把這個時間縮短到了一週,也就是說,再過四天齊淼就能拿到屬於她自己的工作簽證了。而現在,已經透過了資料稽核和面試的她,完全能簽訂僱傭合同了。

之所以這麼著急,也是想趁著齊爸齊媽沒走之前把合同定下來,讓兩口子至少能安心一點。同時,齊爸齊媽所在的馬戲團是僱傭了律師的,也可以幫著看看合同,哪怕是要付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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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楊傑二人來到了工作室的新駐地,這是一棟很普通的美式傳統住宅,兩層的白色小樓明顯是重新刷過外牆不久,看久了居然還有點精緻的感覺。大門半掩著,陣陣談笑聲就那麼順著門縫穿到了楊傑耳朵裡。楊傑看著門上那塊木製標牌微微有點失神,這是一塊似乎還散發著木材清香的原木色、橢圓形木板,被一根細繩牽扯住掛在門上的小掛鉤裡。輕輕晃動的木板上用很是漂亮的花體字寫著“Jerry&Emily Video Studio”,這就是工作室的全稱了,只是底下還有行明顯字號小了很多的字“Miller Bertie”。

楊傑輕輕搖了搖頭,似拋下包袱般悶悶嘆了口氣,然後又啞然一笑,重新挺直了腰桿,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樓原本的客廳明顯已經被粗略佈置過一次,至少不再是那種傳統的美式長條形沙發了,而是幾個零散的單人沙發就那麼散落在整個客廳裡,隨意卻並不凌亂,反而給人一種自由和放鬆的感覺,不自覺地就放鬆了原本緊繃的肩膀。

此刻齊淼一家三口都已經坐在那聽著米勒和一位應該是律師的人討論著合同中的一些細節,還有一位應該是馬戲團的工作人員,正在把他們談話的內容翻譯給這一家子人聽。和眾人打完招呼,楊傑和艾米麗就在兩個相鄰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朝著米勒問道:“怎麼樣?大概多久能搞定?我記得齊先生齊太太應該是下午一點的飛機,別誤機了。”

“很快,馬上我們就能和沃特小姐成為同事了。”

聽到米勒叫齊淼沃特小姐,楊傑總有點想笑,沒辦法,誰讓齊淼的英文名這麼奇葩。看了眼因為聽到自己名字在那懵懵懂懂的齊淼,楊傑又不禁頭疼,這英語水平爛成這樣,以後也麻煩啊。

其實勞務僱傭合同,尤其是比較簡單或者說比較底層的工作,合同還是相對簡單的,確實如同米勒所說的一樣,沒過多久對方律師就示意沒問題了,可以簽字生效了。

倒是齊淼拿著合同準備簽字時突然抬起頭問了句:“楊哥,我這是不是就賣給你了?”讓眾人都哭笑不得,一個僱傭合同而已,至於嘛。

剛送走律師和翻譯,這邊楊傑就得準備送齊爸齊媽去機場了,國際航班安檢、海關歷來麻煩,只能提前去機場,午餐也只能在機場隨便對付了。楊傑拒絕了艾米麗的陪同,就他自己一個人送齊爸齊媽去機場跟馬戲團匯合。

看著在後座跟齊媽擠成一團嘻嘻哈哈地齊淼,再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偷偷地從後視鏡裡瞟一眼後座的齊爸,楊傑抿了抿嘴,繼續專心開車,只是從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可以看出他心裡並沒有那麼平靜。

舒格蘭區到喬治布什機場很近,開車不到二十分鍾就可以到達。齊爸齊媽早就委託其他同事把行李帶到了機場,所以楊傑和齊淼陪著二人直接往裡走。楊傑特意走快幾步,把時間留給這對即將分別的家庭。

齊淼一手挽一個,拉著齊爸齊媽說著話,但齊媽似乎還有點無法相信,這就要跟女兒告別了?女兒從今天開始就得跟自己相隔萬裡了?想著想著,齊媽就突然一下站住了,就那麼怔怔地看著齊淼。女兒從一個小肉糰子長成小瓷娃娃,再到如今的亭亭玉立,似乎這一切都還在眼前,從咿呀學語到會叫媽媽再到穿著小花裙子去幼兒園,她陪伴了女兒整整23年,然後想著與女兒即將分別,剎時眼淚就洶湧而出。

齊淼被突然站住的齊媽拉得一個趔趄,但當她回頭看到齊媽那紅紅地雙眼和那怎麼擦都止不住的淚水,一下子就呆住了。她這會兒才驚恐的想起,這就要與父母分別了,她就要開始自己的工作、生活了。她這兩天光想著以後在美國生活會如何的自由,會去哪裡旅遊,去哪裡玩兒,怎麼拍幾張美美的照片分享到朋友圈,怎麼幫那幫羨慕不已的閨蜜們做代購,明顯沉浸在新生活即將到來的興奮當中的齊淼,完全忽視了齊爸齊媽這幾天幾乎每時每刻都想看見她,忽視了齊爸齊媽時不時會偷偷抹一把眼角。

可這一刻,當她看到齊媽就站那兒死死地捂著嘴默默流淚,才忽然意識到,過了今天,她就得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城市獨自打拼了。這猛然想起的現實,讓她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茫茫然看著父母,齊淼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還一邊喊著:“我不幹了,我回家,我要回家。”

分別,總是如此的令人傷懷,但卻不會因為傷懷而推遲它到來的腳步。等送別齊爸齊媽,坐在楊傑車上,齊淼還紅著眼看著窗外起起落落的飛機失神。

“楊哥,你說我過幾個月就回去看他倆咋樣?”

“當然沒問題。”

“楊哥,你給報銷機票不?”

“看你表現咯。”

“楊哥,你覺著我在美國要不要找個男朋友,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遇上合適的就談唄。”

“嗯,那我得找一個比你長得爺們的!”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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