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聽聞王月天說起捕獸之法,不由心思一轉,細心詢問起來。

王月天見大和尚不再逼自己入空門,當下立即說道

“這追風水靈獸速度極快,又有分辨萬物之能。所以,不但普通的捕獸之器與物色之毒難以奏效,甚至於精於隱匿之人在這水靈獸面前都無所遁形。”

大和尚聞言,立刻點頭附和道

“正如施主所言,這追風水靈獸珍貴無比。不但能用來識人辨物,而且還能分辨天下奇毒,一旦擁有此獸,終生再無遭受暗殺之憂。”

王月天聞言卻是稍微一愣,他聽聞大和尚言及靈獸的種種特徵,雖也覺得此獸珍貴異常,但剛剛並沒有想到此獸還能有防範暗殺的作用。不過仔細一想,又覺的確實如此。畢竟,這靈獸能分辨世間毒物,又能識別百里之內的生人。這種特性,確實是一等一的貼身警鈴呀。單憑此一項,確實能讓世間無數本人並無實力卻又身份顯赫的人趨之若鶩了。

想到這裡,王月天也不由對這追風水靈獸有些好奇起來,隨即也不再繞彎,對著大和尚直說重點

“正因為水靈獸的這種特徵,所以,要想捕捉它,第一種方法就是百里之外便鎖定靈獸,然後便以比它還快的速度捕捉它。”

大和尚聞言卻是不由搖頭道

“貧僧剛才已經說過了,這追風水靈獸速度之快,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即使是元嬰期前輩都難以媲美。能在百里之外便發現此獸,更能憑速度抓住此獸的大能也不是貧僧可以請動出手的。”

王月天也料到了大和尚會如此一說,所以立刻頷首接道

“所以,弟子以為只能用第二個方法了,讓它自食其果。”

大和尚聽到自食其果之言,不由想起了王月天獵殺嗜血暴龍時所用的方法來。他心中雖有所動,但還是不明白王月天的想法,便問道

“不知施主打算如何讓這追風水靈獸自食其果呢?”

王月天此時卻看向了大和尚,然後面色略帶嚴肅地說道

“聽得大師剛才所言,這追風水靈獸類似鳥類,用喙啄食,而進食的時候不是咀嚼而是吞嚥。”

大和尚見王月天又問此問題,雖不明所以,還是點頭確認。王月天見狀便繼續說道

“弟子剛才在水中之時,赤足在河道上行走,不小心被一些水草割出了一些小的傷痕。”

王月天一面說著,一面潛身下水,迅速從水下揪出一根水草,隨之重新破水而出。

大和尚見王月天此舉,一時不知何意。

只見王月天將本就細小的水草一點點剝離開來。隨著王月天不斷地剝離水草,那個手中的水草最後只剩下一根極其細小的莖幹。其後,王月天將那細小的莖幹搓成了一團,隨之又扔入水中。

王月天這一系列舉動看得大和尚有些莫名其妙起來。此時,卻聽耳邊又傳來了王月天的聲音

“此莖幹雖弟子盡力剝去外皮,只能將其剝到如此大小。不知大師是否能發出劍氣,將一根水草莖幹劈得更細些。”

大和尚聞言,雖不知王月天此舉何意,卻還是依法照做了起來。

只見大和尚慢慢地將右手伸出,緩緩地進行著翻動。隨著大和尚反掌之間,水底的一大串水草放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一般,一舉破水而出直衝天際!

而當那片水草衝至半空之際,大和尚右手舞動,隔空對著半空中的水草以掌刀劈砍!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只見半空之中飛起的蓬亂水草竟以極快的速度四散開來飄落水中,而一絲髮絲般細長的莖幹自半空中緩緩飄下。

從大和尚起手,水草破空之時,王月天便很自覺地將真氣集於雙眼注視著大和尚的一舉一動。

在王月天的眼中,大和尚自反掌之時起,右掌之上便泛起了耀眼的光芒。而那隔空劈掌之法,更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暢若流雲,宛若流星,看得王月天一時竟也入了神。

這還是王月天第一次在開天眼的狀態之下看到別人使用劍氣!

那遊走在大和尚手掌間的神秘光芒雖然並不太亮,但此時對王月天而已卻如同最耀眼的日光一般照散了一直堵在其心頭的烏雲,照開了一片嶄新的世界。

隨著那細絲緩緩飄落到大和尚的手中,王月天也慢慢緩過神來。卻見大和尚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他心中雖仍有些激動,但還是儘量穩定心神,說道

“大師掌法神乎其技,實在是讓弟子大開眼界。”

大和尚聽後,也不多做表示,只是微微笑道

“此掌法名為無音光明掌,乃是我妙法寺光音殿之掌法。此掌法重在凝氣,消弭波動,境界越高,越能做到無形無色。日後你入我寺中,自然有機會學到。”

王月天見大和尚居然又提入門之事,不由無奈地笑了笑。與此同時,為了轉移話題,王月天將右手指向了水面,對著大和尚說道

“大師請看我之前投入水中的那團細絲。”

大和尚聞言,順著王月天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王月天之前揉成一團的細絲在水中正逐漸舒緩散開。

“這水草我剛剛仔細看過,韌性極佳,即使細弱髮絲仍然不會輕易折斷,而且在水中還會慢慢舒展開來,彈性也非常之好。”

大和尚剛才在用真氣削剪此株水草的時候便已感到其質地柔軟而堅韌,但他不明此物與追風水靈獸有何關係。

就在大和尚思考之間,便聽王月天又繼續言道

“弟子小時候在村中生活之時聽村裡的老人講過一個故事。

很久之前,由於戰亂,我們的祖先逃難逃到了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重新建立村莊。但不久後便發現,在新村落的附近經常有巨狼出沒,那巨狼不但獵食了許多圈養的牲畜,而且遇人反抗還會吃人。

更為可怕的是,這巨狼彷彿有智慧一般,但凡是反抗過他之人都會剝皮拆骨,食其內臟!像是要以殘破的人類屍體來震懾眾人。

村中之人一開始倒也沒被嚇住,也想過獵殺那頭巨狼。但巨狼身形巨大且兇猛好鬥,村中之人即使聯合也不是對手,死傷慘重。

其間更有人想過下毒,但那巨狼不知為何竟能分辨毒物,使得村裡白白損失了許多牛羊。在這種情況之下,村裡一度產生了舉村搬離的想法。”

大和尚聽王月天如此說,心中不由想到了無望林海外圍廣泛存在的一種獨居巨狼。此狼正如王月天所言,生性狡詐殘暴,而且還嗅覺極佳,雖然沒有追風水靈獸那麼誇張,但一般的毒物它卻可以分別。如果真的是這種巨狼,普通人確實難以對付。

王月天哪知道自己信口胡編的巨狼在這個世上竟然真有相似之物,依然繼續地對著大和尚描述道

“後來,一位被狼咬死妻子的年輕人請求讓自己試一試。村民問他有什麼辦法,需要什麼幫忙時,他只對村民們說,事後請將他的屍體與他那被狼咬死的妻子葬到一起。

不久後,那巨狼又到村中獵食。村民們見狀都返回家中,鎖好了門窗。只有那青年孤身一人,手持一把鋤頭衝向了巨狼。

那青年人自然不是巨狼的對手,被巨狼一撲即倒。在他被巨狼壓在身下,即將殞命之時,卻在口中吐出了一根沾有毒汁的毒針,直刺入巨狼的眼中。

由於距離太近,巨狼中了毒針,在劇痛之下直接抬起巨掌將青年人的腦袋拍了個粉碎。在盛怒之下,那巨狼更用利刃將青年的腹部剖開,將其內臟全部吃下,似乎只有這樣食其肉,飲其血,才能一解巨狼的心頭之恨。

就在村中之人以為青年人只是為了愛人而白白犧牲時,巨狼碩大的身形卻發生了晃動,口中竟不知為何發出了嗚咽的哀嚎之聲。隨即,巨狼竟拖著略帶搖晃的身軀逃出了村子。

一些膽子大些的村民們順著零星散落的血跡,在離村子不遠處的密林處發現了巨狼的巢穴,並在那裡發現了已經死亡的巨狼。”

王月天說到這裡,便問向大和尚

“大師可知這巨狼是如何被殺死的?”

大和尚聽了王月天所講的故事,此時也是心中茫然。因為如果真的是林海巨狼,那麼普通人絕不是它的對手。略一思量後,大和尚言道

“定是那毒針之上有劇毒。

由於那巨狼嗅覺靈敏,普通毒物散於空氣之中使之有所警覺,青年人因喪妻之痛,在巨狼來時,事先先服下解毒之藥,隨後將毒針含在口中,掩蓋其氣味。在被巨狼撲到,離著最近的時候,青年人再一舉吐出毒針,毒殺巨狼。”

王月天聞言,微微頷首道

“大師所言非常合理,但這卻並非那青年的做法。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同一種毒物對一種生物來說是致命之物,對另一種生物來講說不定只是日常食物。而且就算是同一種毒物,對不同生物來講,毒性是差距甚大的。

那巨狼嗅覺靈敏,能辨毒物,且其身形巨大,其是否有耐毒的體制這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毒物對其有效,能對其致命,這也無人知曉。

青年人口中所含的毒針並非是劇毒之針,而是一種麻藥,是一種能麻痺嗅覺的麻藥。”

當大和尚聽到王月天說那毒針上是麻藥時,心中豁然一動,似乎有什麼靈光即將閃現。在他還來不及細想之時,王月天又緩緩言道,

“那青年本是村中的大夫,與其青梅竹馬的妻子一起逃難到此村。

其妻子本有身孕,卻被巨狼所害。青年人萬念俱灰,心存死志,只求死之前能為妻兒報仇。經過一番謀劃,他最終還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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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村子裡的人在狼穴之中發現了巨狼的屍體,只見那巨狼渾身並無傷痕,口中卻溢位大量鮮血。

在村中之人將巨狼剝皮取肉中發現,巨狼的胃部被幾根草莖所刺穿了。”

大和尚聽得王月天此言,臉色不由一變,而王月天此時卻繼續說道

“後來,人們在清理青年人遺物時才知道:青年人早在事前,便在林中取了一根柔韌性極佳的莖幹,去皮削細之後,再將兩頭削尖,揉成小團,然後塞入一塊豬肉之中。

當巨狼來時,青年便將含有小團的數塊生豬肉生吞而下。在青年成功將染有麻藥的毒針刺入了巨狼眼中後,麻藥透過頭部的血液流動迅速地影響到了巨狼的嗅覺與味覺,而受傷的眼睛也同時影響到了巨狼的視覺。

當憤怒的巨狼將青年大卸八塊,吞肉飲血。同時,那幾塊被處理好的豬肉也被巨狼一起吞入了口中。當豬肉隨著巨狼胃部的消化液而慢慢被消化,之前團成一團的植物莖幹便在巨狼的胃中逐漸延展開來。當那莖幹完全舒張開之後,削尖的兩個尖端便刺破了巨狼柔軟的胃部。”

大和尚聽到這裡,心下不由震動:再強壯的身軀,在沒有結成金丹之前,內臟受到重創若是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那也是致命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何那巨狼渾身無傷而口吐鮮血,那正是胃部大出血而無法得到處理的結果。

“那青年死後,村裡的人將其殘留的屍體與生前的衣物一起緊鄰其妻墳墓而葬,還專門為這青年夫婦與慘死狼口之人立了祠堂。我們村從此便在山中定居了下來。”

王月天到了最後還不忘加上一句,繼續為自己的出身補足著作證。

而大和尚聽完這個完整故事後,心中卻也為這名捨生取義的青年感到有些唏噓。只見他不由雙手合十,閉上雙目,口中唸叨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訶”

王月天見大和尚念起了往生咒,心中卻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自從來到這個新世界後,還沒有給媽媽念過這經文呢。

想到這,王月天也是合十雙手,隨著大和尚低聲吟誦起來。

在唸誦經文的時候,王月天心中也又湧現出了一絲悲傷,畢竟,今天的經歷實在太多,先是實驗體一號暴走,再到自己被逼穿越,隨即被凌雲附身,更以媽媽的形象欺騙於他。雖是如此,但今天能如此清晰地再見媽媽一次,王月天心中對凌雲竟是有了一絲感激感激。

經文很快就唸完了,王月天語氣略帶悲傷地開口言道

“弟子自跟隨恩公入林後,卻沒有時間祭拜。如今大師慈悲,口唸往生,相信那位青年夫婦以及眾多無辜村民定能往生極樂,投得好人家。”

王月天說到此處,似乎觸景生情一般,語氣竟也有些顫抖。

大和尚聞言,心中也略感悲涼,更覺得王月天的這種悲傷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絕非作偽。結合王月天前後的所有描述,大和尚不由對王月天的出身更感信任。

有了此種心態的大和尚,心中已然把王月天當成了自己寺中的晚輩弟子一般。

“人死不能復生,施主請節哀。日後施主入我空門,廣積善緣,勤修佛法,必定能普渡芸芸眾生,使此悲劇永絕於世間。”

王月天聽聞此言,卻只是嘆息不言。

大和尚見狀,也不再多言,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說道

“貧僧聽聞施主說的這個故事,大概已知如何捕捉這追風水靈獸了。

施主讓貧僧以劍氣隔空切割草莖確實能做到無色無味,即使追風水靈獸也察覺不出其上有任何人味,只會以為是靈蝦平日吞食之物。

在水靈獸吞食靈蝦將其消化後,團成一團的植物莖幹在水靈獸胃部逐漸散開,估計也確實能刺破水靈獸的胃部,造成其內臟損傷而無法行動。

貧僧只要那時前去捕捉,在捉住後再用靈氣靈藥為其治療內傷,可保其性命無憂”

王月天見大和尚已然清楚瞭解了自己的想法,便向大和尚點頭示意道

“既然大師已瞭解此法。如今暮色已重,天色已然不早,我們還是儘快行動吧。”

大和尚聽聞王月天的話語,卻並未行動。反而一面嘆息,一面將右手之中細如髮絲的莖幹散入水中,同時,面露無奈之色。

王月天見大和尚此舉,還以為自己對這追風水靈獸還有什麼認識不足的地方以至此法不能實行,不由向大和尚問道

“弟子見大師面露難色,是否弟子的捕獸之法有什麼不妥。”

大和尚聽了王月天所言,卻說道

“施主所言之策卻是良策。若用施主之法,貧僧今日可得償心願。但。。。”

王月天見大和尚欲言又止,心中卻是有些著急。畢竟天色已然不早,如果拖到日落西山還不能出林。到時,自己身處黑暗中的陌生叢林之中,危險必然大增。

念及此處,王月天不由說道

“大師有何難言之隱,但說無妨。”

大和尚聞言,面色更加凝重,彷彿陷入了天人交戰一般,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但是若真按施主之言,那就是把靈蝦當成了魚餌,那靈蝦之命必定不保!

那位年輕施主擊殺巨狼是懷了必死之心。更是有其必殺之因,自願為餌。但這靈蝦卻並無過錯,甚是無辜。

貧僧身為出家之人,決不可為一己之私而取無辜生靈之命。

若是貧僧如此行事,與魔門中人有何區別!

因此,施主之法雖好,但貧僧實不能為。”

王月天見大和尚突然面露難色,還以為自己因為信息量太少而出了什麼差錯,但萬沒想到這大和尚居然是在顧及一條小蝦米的性命。

王月天聽得大和尚此種原因,一時之間也只有愕然。

上個世界中的那些和尚,絕大數在王月天看來都是白日魚肉,夜會嬌娘。所謂真正的修佛之人在上個世界早已難尋。因此,在王月天的部署之中,根本未想到這個世界還真有如此堅持信仰的佛修之人。

但王月天心知真正的修佛之人,講求眾生平等,螻蟻亦不可殺,要勸服和尚開殺戒,實在困難。

不過,若在不取靈蝦之命的條件之下捕獲這追風水靈獸,那更是困難!這水靈獸嗅覺如此靈敏,常人在正常情況下根本無法靠近其半分。只有無人之地才能引這水靈獸捕食靈蝦。若不以靈蝦為餌,又能用什麼來吸引水靈獸去捕食呢。

王月天又一次仔細思量之前大和尚吐露的關於追風水靈獸的資訊。不一會兒,他突然發問道

“敢問大師,這追風水靈獸喜愛之物究竟是這靈蝦之味道,還是靈蝦內丹的味道。”

大和尚聽聞王月天此言,眼前一亮,不由又是一聲佛號,道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施主的意思了。此法可行。”

王月天見大和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並且表示同意,不由略微松了一口氣。要是大和尚再拘泥於不可傷靈蝦之身體,那可真叫王月天犯愁了。

但王月天哪裡知道,這大和尚雖決定取靈蝦的內丹,但已經決定之後定要為這靈蝦另結內丹以了卻這一段因果了。

而現在的兩人也並不知道,他們不久之後的捕獸之路絕非像他們想象的那麼順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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