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師消失了……然後……”白小童拼命的張開雙眼,那對眼球逐漸漲大,幾乎要衝出她的眼眶,讓秦香不安的東西從她的眼睛顯現,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的眼白中擴散,彷彿是在暗示著什麼一般,少女不斷的嘟囔著:“神靈……神靈就從他消失的地方出來……”

“神靈?”秦香驚異的看著面前病榻上白小童,就見她攤開雙手,臉上洋溢著異樣的幸福感,十指吃力的抓向半空中,彷彿患了羊角瘋一般,口水從她的嘴角中湧出,喉嚨裡發出刺耳的嚎叫:“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就在哪裡……就在那裡……神靈出來……是神靈!神靈就在那裡!”

“神靈?你在說什麼?”秦香朝著白小童所抓的地方望去,除了白熾燈發著耀眼的光芒,哪裡空無一物。

“神靈已經震怒!沒有人能阻止他!”白小童猛地抓過身邊的一隻輸液瓶,將裝滿了葡萄糖的輸液瓶狠狠的砸向了頭頂的白熾燈!

“啪!”

白熾燈罩和輸液瓶應聲而碎!化成成片的鋒利的玻璃散落到了車內。

“該死,這女孩的腦子出了問題嗎?幫我壓住她!”一旁一直看守著白小童的保安隊員眼見擔架上的少女驀然瘋癲起來,急忙叫來同車的醫護人員,推開秦香,兩個男人用雙手壓住了白小童的手腕,然後飛快的扯下擔架下的繃帶,將其的四肢緊緊的綁在擔架上。

隨著保安兩人的動作,白小童依舊的狂笑著大吼道:“神靈會毀滅你們的!沒有人能逃脫!沒有人能逃脫!”

“你剛才跟她說了什麼?!”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將白小童控制住,保安隊員喘著粗氣,朝著秦香投來質問的聲音,在他的眼裡,白小童從甦醒到發瘋都是和秦香聊天的結果。

“我……我不知道。”看看痴痴傻笑,突然瘋掉了的白小童,深深寒意湧上秦香的脊樑,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可秦香一時間又說不出來這預感的源頭,雙眼彷彿被吸引住了一般緊緊的盯著白小童,秦香緩緩搖著頭,身體下意識挪動,想要和擔架上瘋癲的白小童來開距離。

“吱。”

“啊……痛痛……”手指上傳來一絲疼痛,抬起手,只見自己的食指被散落的碎玻璃劃開了一道口子,還帶著自己體溫的熱血從那傷口中滲透出來,急忙用嘴將受傷的食指含裡,一股血腥所特有的甜味在嘴裡蔓延開來。

遠處,瞧見秦香手指上的鮮血,擔架上的白小童彷彿被觸碰到了興奮點,由於剛才嘶吼而變得沙啞喉嚨,再次發出猶如巫婆一般鬼魅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是了,只有用鮮血,只有用活人的鮮血和靈魂才能平息神靈的震怒!”

“鎮定劑!”幾個醫護人員匆忙取來一管鎮定劑,掀開少女的袖子,針頭筆直的插進白小童的靜脈,將麻醉神經的藥劑順著她的血脈推進她的全身。

“你們什麼都不懂……我是神靈的代言人。”鎮定劑迅速發揮效果,白小童的談吐變得遲鈍起來,突出的雙眼重新陷進了眼眶裡,然,她眼中的癲狂的情緒卻沒能因為鎮定劑的作用而被掩蓋,一絲憤怒,一絲憐憫在她的眼中糾纏,掃視了整個車廂的人,她的目光最終落到了秦香的身上,含糊不清的口齒間低吼著:“你們……你們這些褻瀆神靈的人……會……會受到……受到神靈的報復的!”

黑色的雙瞳,一時間竟如黑洞一般深不見底,身體又掙扎了幾下,藥力終於散發,疲憊的白小童總算是合上了雙眼,鼻子裡發出輕微的喘息聲,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黑夜籠罩大地,道路兩邊的路燈朝著大地投下昏黃的光彩,救護車撩過那燈光,帶著入夜的寒風在校內的醫護中心停了下來,醫護中心有4層,配備電梯,由於有著多方富豪的支援,這座醫護大樓的配備絲毫不比正規的國營醫院差,而被唐暮從異界就回來的阿爾芭此刻在躺在其中的一件病房內。

“這……這女孩剛才在說什麼。”將救護車挺穩,司機回過頭,雙眼迷茫,彷彿吸過致幻劑一般,顫抖的回頭看了看車廂內的幾人,十分緊張的的低聲道:“我……我……”

“瘋言瘋語罷了,不用在意。”保安隊長的神經顯然要比這位司機高出一籌,鐵著臉,他推開車門,合著一名醫護人員,託著被捆在擔架上的白小童走下救護車,而秦香也跟著跳下了車。

恰時,金絲雀的豪華轎車此刻也跟了過來,老管家捧著一條毯子來到秦香的跟前,細心的將毯子撲在少女的肩膀上,看了看抬著擔架走進醫護中心的保安隊員,福特輕聲問道:“秦小姐,我們要跟著進去嗎?”

“呃……不了,先回去吧,這裡應該沒有我想要的東西。”腦中迴盪著白小童昏迷前那猙獰的表情,秦香緩緩道:“我覺得這個女孩,也許自己單獨待一陣,會更好。”

……

與此同時,遠在11號教師公寓之內。

“穿著衣服睡覺應該很不舒服吧。”坐在床邊,正在照看唐暮的張騰抬眼打量著這位遍體鱗傷的男人,上衣沒了,只留下破碎的襯衫,而且他的褲子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那破碎的衣服裡浸透了唐暮自己和阿爾芭的鮮血,這些鮮血混合在一起,已經在唐暮的身上風乾結痂。

唐暮這身血衣還沒有來得及換掉,本來是秦香說要幫忙換的,不過既然她現在不在,這活應該交給我張騰吧?

這麼想著,張騰站起身來,動手將唐暮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扶了起來。

“噗”

一聲輕響,從唐暮的腰間,一本黑色的皮質筆記本跌落在地上——是他哥哥唐朝那本記錄著一切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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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把唐暮放回床上,張騰將那本日記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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