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山的隊伍還沒走到寶雞,就得到了張獻忠佔據寶雞的訊息,張獻忠聽說高峻山來了,派他十四歲的義子李定國帶一隊人馬出城迎接。

“高大哥,父王遣我前來迎候你,請隨我一同進城面見父王。”李定國攔在高峻山面前。

“你是誰呀?”高峻山問。

“我是李定國。”

“那你父王是誰呀?”

李定國神氣十足道:“我父王就是八大王張獻忠。”

“哦,你是張獻忠的義子。你為什麼叫我大哥呀?”

李定國反問:“你是不是高峻山?”

“我就是高峻山。”

“那就對了。我出來的時候,我父王專門交代,見到高峻山,就叫他大哥。”

高峻山心中不快,好你個張獻忠,欺負人是不是?佔我的便宜,要你義子叫我大哥。

“怎麼樣?跟我進城吧,高大哥?”

高峻山正要說什麼,從他後面冒出個小孩,擋在高峻山的前面,驚訝地問李定國:“盧靖,你怎麼在這裡?”

李定國也是驚訝:“馬文,怎麼在這裡見到你?”

兩人先是相互抹眼淚,然後又緊緊抱在了一起,你打我一掌,我擂你一拳,那個親熱勁,讓人羨慕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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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死了,害得我白哭了一場。”馬文笑道。

李定國也樂,道:“你倒是想我死,你還欠我一個玉米棒呢,我死了,你不是賺大了?”

馬文道:“你還欠我二個鳥蛋呢,你要是死了,我就追到閻王爺那裡找你要去。”

“你去呀!你去呀!”

兩人又笑成一團。

馬文從兜裡掏出一塊香噴噴的牛肉乾遞給李定國:“這個,可好吃了,送給你。”

“什麼來的,這麼香?”

“你吃吧,是牛肉乾。”

李定國把牛肉乾放在嘴裡咬了一小口,然後就把牛肉乾放進了自己的兜裡。

“你們兩個認識?”高峻山見他倆如此親熱,沒忍心打斷他們,看他倆親熱夠了,這才問。

馬文這才想起要把李定國介紹給高峻山,他拉著李定國的手說道:“盧靖,這是我義父。”

李定國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叫道:“高叔!我和馬文從小一起長大,我倆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你怎麼做了張獻忠的義子?”

李定國道:“五年前我家遭了一場大火,馬文知道的,我爹孃都被燒死了,我三舅把我帶進了城裡靠討飯過活,那日子太苦了,常常吃不飽,再後來我就投靠了八大王,八大王看我小,又沒爹孃,就收養了我。”

“你現在過得怎樣?”

李定國答:“我義父對我很好,天天都能吃飽飯,就是、就是沒吃過這個。”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兜。

“你想吃以後我叫馬文送給你就是。”

“謝高叔!高叔請你跟我進城吧。”

高峻山搖搖頭:“你回去告訴八大王,我們只是路過這裡。”

“那你們要去哪兒?”

“鳳縣。你願跟我們一起去嗎?”

李定國遺憾地搖頭:“我要回去覆命。”

李定國走後,高峻山問馬文:“你剛才叫他盧靖,他不是李定國嗎?”

馬文擾擾頭,道:“我也不清楚,也許他進城之後改的名字吧?對了,他三舅就姓李呀!”

高峻山的隊伍繞過寶雞,繼續往鳳縣而去。過了寶雞就全是山路,道路特別難行,這一天,他們才過了黃牛埔,就碰到一支人馬擋住了去路,高峻山不敢大意,下令隊伍停止前進,派探馬前去打探。

俄頃,那邊派了一個人過來聯絡,說是混十萬的人馬。混十萬就是馬進忠,他正領著萬餘步兵從鳳縣那邊過來。

當馬進忠聽說高峻山要去鳳縣,連忙阻攔道:“秦王,鳳縣你不能再去了,陳奇瑜的大軍正在那邊呢,咱們趕緊走吧!”

“你這是要去哪裡?”高峻山問。

“我正要去平涼投秦王,沒想到這這裡碰上。”馬進忠答道。

“平涼已經失守。”高峻山看著馬進忠問,“下一步你準備去哪裡?”

“秦王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高峻山斬釘截鐵道:“好!隊伍掉頭,先回寶雞再說。”

高峻山的人馬在距寶雞十里的地方安下營寨,並對馬進忠帶來的人馬進行整編,一萬人一分為三,補充到三個營。

第一營為火槍營,八千人,蔡芝山為第一營總兵,李部司、馬進忠為副總兵;

第二營為重騎兵營,七千人,曹文詔為第二營總兵,賀人龍為副總兵;

第三營為輕騎兵營,六千人,紅軍友為第三營總兵,曹變蛟為副總兵。

第二營和第三營雖然被稱為騎兵營,都各有二千步兵,歸屬其中。

人員編排完畢,一營居中,二、三營分別在前後各自安下營寨,當然,高峻山的老營理所當然地在一營的護衛之中。

這天,曹文詔派人來報,曹操求見,被他擋在軍營前門,是否放他進來,一切聽從高峻山的號令。

高峻山正在軍帳中與軍師們商討下一步的行動方向,聽說羅汝才(別號曹操)來了他詢問田文居:“羅汝才求見?他來做什麼?”

田文居分析道:“曹操這個人為人狡詐多謀,反覆無常,而且他與八大王多有來往,此次前來,定是來說合秦王與八大王一起聯手抗擊官軍的。”

高峻山道:“這就奇怪了,他張獻忠既然要與我和合作,怎麼還派他的義子來戲弄我?”

“此一時彼一時也。”田文居道,“馬進忠沒回來之前,你打的是五千兵馬的旗號,他張獻忠當然看不上你,現在馬進忠帶了一萬人馬回來,他張獻忠不會不知道。”

高峻山道:“我號稱五千兵馬,那是用來欺騙官軍的,他張獻忠既然也瞧不上我。現在我兵強馬壯了,他冷臉就要往我熱屁股上貼呀?我還不幹呢!這個羅汝才我不見。”

劉鴻儒勸解道:“秦王息怒。探馬來報,官軍數萬人馬正在向我合攏,大有與我決戰之勢,這個時候,我們義軍之間可要團結一致,這個曹操你還是見上一面為好,他畢竟也是一軍之帥。”

高峻山閉眼冥思之後,道:“文軒所言極是,傳令下去,讓羅汝才前來相見。”

將令傳下之後,曹文詔才放羅汝才進來,羅汝才一見高峻山便恭維道:“秦王真是治軍的楷模,你的軍營壁壘森嚴,紀律如鐵,我曹操擁兵五萬也沒有你這陣勢。”

高峻山拱手道:“曹帥駕到,小侄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田文居問:“不知曹帥從何而來?”

“八大王的兵營。”

“你從張獻忠那裡來的,有何指教?”高峻山問。

羅汝才十分嚴肅地道:“為義軍的前程而來。”

“小侄願意聆聽教誨。”高峻山轉而對侍衛道,“給曹帥端把椅子來!”

百里沙道:“上茶!”

又有侍衛給羅汝才端來了茶水。

羅汝才愜意地咪了一口茶,道:“自車廂峽兵敗以來,我義軍各路人馬在陝南一帶紛紛起兵,闖王、八大王、闖將、老回回、過天星、順天王,還有你我,總兵力不下二十萬。咱們人馬雖多,但各自為戰、各懷心事,總難成氣候。”

“依曹帥之見,該當如何?”百里沙問。

羅汝才貪婪地喝了一大口茶,道:“據探馬來報,此次陳奇瑜調動了數省的兵馬來圍剿咱們,就我所知,河南總兵張任學兵駐華陰,四川總兵秦良玉已經到了鳳縣,山西總兵許定國出蒲州、韓城,湖廣巡撫唐暉兵入商州、洛南,已對我形成合圍之勢,情形萬分危急。”

劉鴻儒問:“這又如何?”

羅汝才道:“我們必須齊心合力,共同禦敵。”

“道理我們都懂。”高峻山迫不及待地問,“下一步的行動方向是哪裡?”

“平涼。”

“平涼?”

“對,就是平涼。”

田文居道:“曹帥,難道你不知我們就是從平涼過來的嗎?”

“知道。”

田文居又道:“你要我們走回頭路?”

羅汝才兩眼望著高峻山:“我說過,咱們各路義軍必須統一行動,方能擺脫追兵。這個道理秦王不會不懂吧?”

高峻山道:“掉頭北上,這也是一條出路。曹帥放心,小侄一定按約定行事。”

“好,咱們一言為定,北上平涼。”羅汝才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來,“軍情緊急,就此告辭。”

高峻山拱手道:“恕不遠送。”

羅汝才走後,田文居擔憂地問高峻山:“秦王,我們真的要回平涼?”

高峻山胸有成竹道:“回平涼只是權宜之計,依我之見,我們沒有走到平涼,羅汝才的戰略方向就會改變。”

百里沙點頭贊同:“只要義軍一動,官軍必然跟著會動,那時我們再瞄準時機,過潼關進入豫西。”

高峻山道:“我決定,全軍北上,攻打邠州!傳令下去,明日起程。”

羅汝才前腳剛走,李過後腳就到了。

李過見到高峻山便拱手道:“秦王,我奉闖王將令,與你一同去攻打靈臺,闖王已先行一步,約我們在靈臺城下會師。”

百里沙、田文居、劉鴻儒三位軍師的目光都同時投向了高峻山,等待著他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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