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耀石頭人的軀殼在分解，一塊塊石頭直接磨成粉末，流散在虛空中，那嗤嗤嚓嚓的聲響，聽的人頭皮發麻，可現在卻吸引了所有生靈羨慕的目光。
誰都想遭這樣的酷刑，可惜只有昆丁點名的才能從衍生空間逃離，隨著軀殼不斷磨滅，靈魂反而在不停暴漲。
所有人完全信服了，李自然真正的掌握塑造生靈的能力，那些流散在河馬古城上方的黃銅之光，能夠讓這些生靈的靈魂和軀殼不停蛻變。
這是所有普通生靈的夢想，甚至一些佳士得拍賣師都蠢蠢欲動起來，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石頭人邁上階梯，進入河馬古城。
昆丁快速點撥另一群生靈的名字，嘉文似真的和李自然摒棄前嫌，凡是提到的都毫不猶豫的送出衍生空間。
這些生靈一旦被黃銅之光接手，便會直接磨滅軀殼，淨化靈魂，然後壯大重塑。
眾人向那河馬古城內看去，這座冰冷的城邦，在這些生靈加入後，已然有幾分煙火氣，但讓他們更難以接受的是這裡面的每一個生靈。
只是改造，放進虛空內，已然算得上一流強者了。
“我看到剛剛的蝮蛇似乎激發了遠祖時代的血脈。”一個生靈羨慕道，“那黃銅之光必然有返祖歸源之效，你瞧瞧那裡面一個個生靈，似遠古時代的生物一般。”
“遠古時代的還比不上，李自然還沒那種能力，不過這般重塑軀殼的手段還真夠逆天的，這些光芒幾乎能一模一樣復原出來，還能壯大靈魂。”這般議論便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了。
“能不是嗎，就是沒淨化軀殼，單獨靈魂百倍的擴容也相當恐怖了，就我們這些，只是擴容下靈魂，實力至少要上兩個臺階的。”
“那李自然到底是怎麼想的，會改造我們這些虛空生靈？”
“哎，我現在後悔後，當初昆丁說李自然這個人信得過，向我籌集過虛空幣，當時我手頭有的，就因為那一點不放心，這機會就錯過了！”
“誰不是呢！當時我也覺得昆丁不靠譜，現在看來，咱們才是小丑啊！”
一聲接著一聲哀嘆在衍生空間內出現，每一聲都讓嘉文的臉色更加鐵青，李自然每改善一個生靈，便有一個生靈獲得佳士得的鎖鏈。
佳士得核心鎖鏈早已包含在黃銅之光中，可以任由這些生靈吸收，呆在河馬古城內時間越長，這些生靈的收益便會越大。
這群生靈不能有一個活著，他絕不允許，佳士得代代相傳的鎖鏈成為大白菜。
現在，他的耐心已到極限了，必須馬上融合大陸核心，他不能看到這些生靈隨意糟蹋佳士得精華。
“昆丁，還有多少個生靈，我可沒時間和你浪費時間。”嘉文冷喝一聲，將虛空內的議論生生壓了下去。
昆丁連忙笑道：“馬上，還有兩批，勞煩先生。”
雖是陪笑著，可嘉文越看越噁心，同樣笑容難堪的還有旁側的戈尼，眼下進入河馬古城的生靈已有兩百七十二個，他從沒想過這麼多。
外面看上去這種改造極其華麗，可他很清楚李自然動用的是什麼。
整個河馬古城根源，源海，這座城邦不可再生的終極元素，李自然毫不客氣的將源融進黃銅之光，經過分解，所以才能讓這些生靈和軀殼實現質的飛躍。
在他看來，提升這些普通生靈，完全就是浪費精力，為了那所謂的承諾，簡直就是笑話。
至於那些普通生靈的羨慕，完全沒必要。
“感覺怎麼樣？”戈尼輕聲詢問著，他能夠和李自然溝通。
“消耗了三分之一吧，在接受範圍內。”李自然笑道。
“三分之一？戰鬥之後的源海嗎？”戈尼驚愕問道，他明白源的重要，現在整個河馬古城運作的一切核心就是這片源海，若沒有源的支撐，李自然即便虛之鎖鏈再厲害，也是空談。
嘉文就在遠處窺視，剛剛逃走的冰原巨龍，威廉的弟子，荒原變形成的巨怪，還有山嶺巨人，這些都環視在周圍。
只要源海枯竭，整個古城表面的光輝瞬間會損失殆盡，到時恐怕是群狼狩獵的慘劇。
“為了這些生靈值得嗎？李，跟我說實話，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還能支撐多久？”戈尼關切的問道。
“若是河馬古城本身的話，應該有三五年，現在算上這些生靈吸收，估計能堅持五個月左右吧，前提是整個河馬古城不再發生明顯戰鬥或變動。”
“那不可能！”戈尼直接叫了起來，“現在這種情況怎麼不會戰鬥，大陸分解，根本沒達到平衡，一旦所有人知道源的價值，吞噬起來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沒在虛空呆過，不清楚到了窮兇極惡的時候，會有多恐怖。”
李自然笑了笑，他的確沒算過，可清楚生存是同樣的，不管是荒原還是虛空，競爭從來都沒變過。
細細感應著虛空內的星河，六條完整的星系正緩緩轉動著。
這是剛剛得到的光明、黑暗、自然、靈魂、空間、時間，這些星系成型一瞬間，便達到最完整的平衡，顯然，紅土大陸擁有最穩定的鎖鏈。
無論旋轉，吸引，還是星體之間的排斥，李自然都找不到一丁點漏洞，這絕對是最完美的。
不過，他們在李自然的星空中只佔據了微小的一部分區域，此刻，這片黑暗的星空早已被無數的星辰佔據。
有的赤紅，有的則帶著暗斑，有的滿身尖刺，有的凹凸不平，但毫無例外，這些星體都在高速運動，一顆顆星體碰撞，毀滅，在這種劇烈的衝擊中，尋求著某種平衡。
如果說六條鎖鏈形成的區域是平靜的湖泊，那麼這些星體就是洶湧波動的大海。
可若是細細觀察，便能發現這些波瀾壯闊的大局面中，也有著某種特有的規律，儘管星體在高速碰撞，但一些星體的活動軌跡都會牢牢鎖定在一片區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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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區域已然形成某種固定的星系。
這些星系很混亂，甚至很殘缺，唯一比較完整的便是佳士得那條形成的圓環狀星系，可隨著一顆顆星體的出現，這個圓環狀星系也在扭曲變形，尋找著新的平衡點。
這些星系每一個都很狂暴，像個難以馴服的公牛般在星空中破壞，可李自然沒有阻止，甚至讓這些星系自由流動。
在這些普通星系的推演上，從沒像現在這樣認真，他在努力的構建一些特色星系，而不是如同以前那般千篇一律的複製。
對虛之鎖鏈感悟的越深，越能發現這種普通星系的珍貴，每多出一個特別的星系，整個星空便會多出一重變數。
但他不能創造，更不能憑空去製造，任何事物都是有根據的，這些狂躁破碎的星系並非是他的獨創，而是來自於這些進入河馬古城內的生靈。
這些生靈在破滅軀殼，靈魂震動的瞬間，自然而然的形成一種特有的虛之鎖鏈。
他曾經就猜測過，如果紅土大陸是由專屬於自己的虛之鎖鏈控制著一切變化，那麼普通生靈就應該也有一條自己的鎖鏈。
只不過因為生靈本身的能力太小，對虛之世界感悟能力又太過虛弱，正常情況下無法顯現，但這種鎖鏈應該就一定存在。
在紅土大陸，就有很多的魔法師假說過，在靈魂更深處有某種主導著生靈，但卻無法有實錘證據，李自然也曾有過這種奇妙的感應，那轉動的螺旋正中，似有更神秘的東西主導著靈魂和軀殼的運作。
現在看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虛之鎖鏈，凡是生靈與生俱來的東西。
這些生靈在毀滅和新生的一瞬間，強大的靈魂便會本能調動鎖鏈運作，這個時候，足以將其復制到他自己的星空中來。
細細盯著自己的星空，那啞鈴狀的來自於貓熊，尖刺狀如同脫落一般的是螳螂一族的，酷似小錘子一樣的星系出身矮人，精靈完全偏向一顆星體組成的巨大榕樹。
每一個都不一樣，甚至有的殘缺的幾乎辨認不出形狀，但他們同樣形成完整結構。
真正的鎖鏈絕不只是紅土大陸凝成的八條，這裡的每一條都有可能成為真正大成的虛之鎖鏈，但每一條鎖鏈想要蛻變到八大鎖鏈的地步，需要能量，機會，甚至來自於其鎖鏈的影響。
李自然能感覺到變化，這些生靈本身攜帶的虛之鎖鏈一刻不停的幫他完善，這能夠讓他越來越強。
只要穩定，融進河馬古城，便能真實產生效果。
變化！
變化！
無極限的變化！
便是這條星空鎖鏈的絕對優勢。
或許現在環境很惡劣，一旦河馬古城出現異樣，會直接被吞噬，但他明白自己的優勢，虛的感悟，正是因為虛之鎖鏈的特殊，他現在才能和嘉文站在一切對話，甚至要對方將昆丁這些生靈一一交出來。
戈尼問他值不值得，毫無疑問，絕對值得。
甚至，他還想要更多的生靈，他所謂的星空太貧瘠了。
和偉大的虛之鎖鏈比起來，這片足以能夠看到盡頭的源海又算的了什麼。
五個月，即便五十年，也無非是等死而已。
他的目標是紅土大陸核心，吞吃上一個，便能支撐起這條鎖鏈的消耗。
他不貪，只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