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外,魏忠賢匆匆從外邊走來,在一個內侍耳邊輕輕耳語幾句,便站立不動了,靜等訊息。

慈寧宮中,朱由校和劉太妃,朱由檢,張嫣等人正在談笑的時候,只見一個內侍走了進來,在朱由校旁邊輕聲說道。

“陛下,魏公公有要事稟報。”

哦?魏忠賢有要事?

魏忠賢現在學得很聰明,在朝中現在這個局勢下,為了不再撩撥文臣們的神經,一般的事情只讓身邊的太監們稟報或者直接也上奏疏,很少親自進宮前來面事。

現在魏忠賢竟然親自來了,那麼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劉太妃是個識大體的人,知道朱由校更該著眼於國家大事上,不能只拘泥於後宮。

於是笑著說道。

“陛下有事儘管去忙吧,後宮之事有老太婆我幫著陛下操持就好了。”

朱由校向劉太妃點點頭,又衝張嫣和朱由檢笑笑,轉身便預要出去。

剛在轉身的一瞬間,便又聽到劉太妃意有所指的說道。

“太祖立國之初便有規定:後宮和宦官皆不得干政,陛下聰慧過人,莫要走上英宗爺和武宗爺的老路啊。”

朱由校正要離去的身子忍不住一頓。

劉太妃前邊的話,後宮和宦官皆不得干政,還是有意說給張嫣聽得,那麼後邊又搬出英宗和武宗來,那麼意思就很明顯了。

英宗時期的權閹王振,武宗時期的權閹劉謹,曾經可都是在朝堂上把文官們折磨的欲仙欲死。

現在劉太妃特意提出來,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讓魏忠賢也成為那樣禍國殃民的權閹。

朱由校轉頭看著劉太妃,笑笑,眼中卻都是冷意,說道。

“太妃多慮了,不知是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又在您這亂嚼舌根子了,若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太妃您直接告訴朕,朕替您清理。”

朱由校說著,冰冷的目光在慈寧宮中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們臉上一一掃過。

嚇得身旁一直伺候著的宮人們頭低得更低了,有些甚至身體都在輕輕顫抖著。

不久前,宮裡的那場大清洗還歷歷在目,不由得他們不害怕。

劉太妃看到朱由校這幅模樣,暗嘆口氣。

本以為自己現在已經替陛下暫管後宮,又是其名義上的長輩,勸慰的話陛下應該能夠聽進去。

想不到卻是在這自找了個沒趣。

於是,打著哈哈說道。

“陛下多心了,哪有人在老太婆我這嚼舌根子啊。陛下有事就快去忙吧。”

劉太妃本意是隨便搪塞個理由,讓朱由校趕快離開,省得到時候誰都下不來臺,可沒想到,她剛說完,旁邊一個稚嫩的聲音便響起了。

“哪還需要其他人嚼舌根子,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在本宮看來,這錦衣衛和東廠都是禍國殃民的蛀蟲,應該全部撤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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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聽到竟然會有人說出這樣的話,循著聲音看去,只見五弟朱由檢正在定定的看著自己,一副以天下為己任,正氣凜然的樣子。

再向張嫣看去,雖然對方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但是朱由校卻敏銳的感覺到,張嫣雖然從來沒有來過京城,也沒有見過魏忠賢。

卻對魏忠賢這樣的權閹,不知為何會有一種天然的排斥。

此時此刻,朱由校看到劉太妃,朱由檢,張嫣等都是這樣的態度,忽然心生警覺。

那些文臣和勳貴,不會是看到在自己這裡佔不到便宜,轉而對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開始下手洗腦了吧?

朱由校走過去摸了摸朱由檢的頭。

看到對方還在倔強的死盯著自己,不知我何,朱由校忽然想到了原史中崇禎帝朱由檢最後的下場,在煤山上自縊的前一刻,他心中定然萬分後悔吧?

朱由校有些憐憫的看了看朱由檢,淡淡的說道。

“你不懂。”

說完,便不再理會眾人,抬腿向外走去。

只留下有些愕然的朱由檢在哪愣了一下。

皇兄為何會有那樣的眼神看我?

朱由檢摸了摸自己還沒有束髮的腦袋,有些迷糊,但還是倔強的繼續說道。

“本宮已經長大了,什麼都懂得!”

劉太妃和張嫣也不知道陛下為何會對朱由檢那樣說,難道我們的認知差異那麼大嗎?

朱由校並沒有再停留,只留下幾聲大笑,和一句話。

“你差遠了。”

然後飄然離去。

慈寧宮外,魏忠賢看到朱由校終於從裡邊走了出來,趕忙上前見禮,卻看到陛下臉色異常冰冷,眼睛看向他時,竟有一種讓他掉入冰窟的感覺,渾身不自覺的打個寒顫。

朱由校從魏忠賢身邊經過時,只留下了一句話。

“回乾清宮再說。”

魏忠賢反應過來,答應一聲,趕忙跟在身後。

乾清宮中,朱由校坐在桌前,取下披在身上禦寒的皮襖,看了看桌上又多出一些的奏疏,一邊翻閱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魏大伴,有何要事,說來聽聽?”

朱由校從奏疏中找到了之前那些文官上的辭呈疏,笑了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三辭三讓,這次朱由校和他們好好的表演了一番。

到了此時,終於不再裝腔作勢,大筆一揮,準了。

滿意的看了看這些奏疏,朱由校有些詫異。

怎麼魏忠賢半天沒有回話。

抬頭看去,只見魏忠賢正一臉為難的看著自己,看到自己看來,趕忙向兩旁使了個眼色。

看到魏忠賢的這副表情,朱由校明了,對周圍的宮女太監們說道。

“你們都出去,沒有朕的命令,爾等誰都不準靠近乾清宮十步以內。”

這還是朱由校清查了後宮之後,第一次談事情讓周圍人全都出去。常年跟隨在朱由校身邊的王朝輔知道,接下來所要談的內容一定十分機密。

為了避嫌,王朝輔也沒有停留,跟著一塊向外走去。

直到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都沒有見到陛下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王朝輔心中不再懷疑,直接走了出去。

此時,乾清宮中只剩下了朱由校和魏忠賢兩個人,再無第三人在場。

還沒等魏忠賢稟事,朱由校先說了。

“最近有什麼人在和五弟接觸嗎?”

魏忠賢精神一震,朱由校話裡的‘五弟’,他自然知道,所說的便是五殿下朱由檢。

五殿下和陛下一塊玩耍長大,感情一向交好,不知陛下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

魏忠賢想了想後,還是老實的答道。

“前幾日陛下同意給五殿下找老師,聽講讀書。”

朱由校點點頭,說道。

“盯緊這些為五弟講學的講官,他們每天講了什麼,講完後這些講官又和什麼人有接觸,都要給朕查清楚嘍。”

聽完朱由校的話,魏忠賢已經額頭冒汗,直覺告訴他,這裡邊有大事。

心裡雖然慌張,但還是連忙答應。

“還有,劉太妃宮裡的宮人們也要調查一遍,是否和外廷之人有接觸。”

朱由校繼續不動神色的繼續吩咐道。

“記住,要暗中調查,不要露了馬腳。”

魏忠賢額頭的汗更多了,點頭答應著。

“朕再問你,張嫣張姑娘從河南來京城為何花了這麼長時間,期間她都和誰接觸過?”

一路護送張嫣來京城的人馬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對此魏忠賢還是有發言權的,直接答道。

“小的們稟報說,張姑娘身體柔弱,所以不敢全力趕路,所以......”

魏忠賢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朱由校打斷。

“朕是讓你去調查!不是讓你覺得。”

“是是是。老奴回去便著手調查,不敢誤了陛下之大事。”

魏忠賢連忙答應,此時他心中更加疑惑了,不知陛下在慈寧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從慈寧宮一出來就是這幅模樣。

今日慈寧宮中的人,幾乎都要調查個遍。

沒等魏忠賢想明白,朱由校的聲音又響起了。

“大伴,你不是有要事稟報嗎?現在說吧。”

魏忠賢一下想了起來,慌亂之下差點誤了大事,從袖中拿出密信,說道。

“陛下,您差小的們調查山東孔家還有白蓮教,最近有訊息傳來,孔家在大量的囤積糧食。”

“哦?他們囤積糧食幹什麼?”

朱由校接過魏忠賢手中的密信,看了起來,越看越心驚。

因為信中所說,據調查的東廠番子們估計,囤積的糧食不在少數,甚至夠打一場規模不小的戰爭了。

看完後,朱由校想了想,也從身上拿出兩封密信來,交給魏忠賢,說道。

“大伴,你看一看這個。”

這可是密信啊,陛下竟然讓自己看?魏忠賢偷偷看了看朱由校,見其不像作假,拿在手裡看了起來。

看完後魏忠賢驚的半天合不攏嘴,只覺得有一個大陰謀正在慢慢向朝堂,向陛下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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