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啊!”

朱由校剛剛將自己的意思透露出來,徐光啟和汪文言便趕忙出來阻止。

從賜座的椅子上起來,眼睛直視著朱由校,滿副決絕的表情,拱手說道。

“陛下剛從遼東歸京不足三月,朝堂剛剛安穩下來,一切也都在日益好轉。陛下何故再以身犯險呢。”

等到二人說完後,朱由校先是用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說話,然後才笑著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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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嗎?未必啊。”

“今日朕詔二位前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二位,如今我大明所面臨的將會是生死存亡,稍有鬆懈便是萬劫不復之境地。”

說著,朱由校將不遠處的王朝輔喊來,說道。

“你將今日東廠和錦衣衛從川省帶來的訊息告訴兩位愛卿,好叫其知曉。”

當王朝輔正在講述關於川省的訊息時,朱由校則背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言,眼神一直死盯著一個地方,但眼睛卻不時轉動著,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又彷彿什麼都沒有想。

而反觀徐光啟和汪文言二人,隨著事情一點點被揭露出來,起初是震驚,緊接著是憤怒。

當王朝輔說到,地方上的富商和總督朱燮元相互勾結時,二人對視一眼,滿滿的憤怒,但是對視的時候,眼神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陛下,臣請求即刻擢人將朱燮元和那些不法奸商押解進京,依律懲治。”

“然後呢?”不知什麼時候,朱由校早已將目光再次看向二人,淡淡的開口問道。

然後?

稍微斟酌片刻後,徐光啟率先說道。

“之後可再派遣一忠臣可靠且知兵事之人來擔此大任,以保西南安穩。”

為了不讓朱由校再次離京御駕親征,徐光啟也是拼了,不論這個方略有何種漏洞,現在也只好拿出來搪塞了。

“呵呵。”朱由校笑了,直接點破其中的漏洞,再次問道,“愛卿如何保證再派遣之人不會再重蹈朱燮元的覆轍?”

“那......那陛下可效仿歷代先帝,派遣所信重內侍為監軍,以確保無憂。”

朱由校心裡聽得直搖頭,不還是老套路嗎?沒有一點新意。

如果這個方法真有用的話,大明如今的軍隊戰力也不會下降到如此地步。最重要的是,以文馭武的局面仍舊不會得到任何改變,武將頭上除了有文官管著外,還多了個宦官這樣的爹。

可是皇帝御駕親征就不一樣了,武將直接受皇帝管轄,無論是所立戰功需要得到的獎賞,還是戰敗後所要受的懲治,都不在經過文人之手,完全由皇帝一言而決。

至少在戰爭時期,文臣和武將在皇帝面前是平等的,甚至很多時候,武將比文臣更加重要,這才是武將不再受文臣管轄的唯一出路,也是眼下最便捷的方法。

不僅僅是武將的地位會隨著戰爭的勝利而有所提高,皇帝的威望也將得到顯著提升。文臣想要靠刷軍功而使自己快速升官,武將可以靠軍功地位得到變化,皇帝又何嘗不是呢。

常年坐在京中的文皇帝和常年上馬打仗出來的武皇帝,這之間地位,差別簡直大了去了。

經過一下午的思考,朱由校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已經糜爛到極點的明末,想要靠一般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已經行不通,必須靠掌握軍權和刷高自己的威望後,去殺!大殺特殺!

這也是朱由校最後下定決心必須要御駕親征的原因所在。

“兩位愛卿不必再勸,朕今日來不是和爾等商議的,而是告知。”

看到二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朱由校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搶先再次說道。

“剛才兩位愛卿初聽到川省的訊息時,眼中略顯慌亂,是不是想到了遼東之局勢?”

徐光啟和汪文言兩人眼神中慌亂的情緒更加多了,他們沒有想到,陛下觀察力竟然這麼細緻,剛才他們眼中那一丁點流出來的心理活動竟然都能夠讓陛下捕捉到。

更重要的是,陛下竟然對這其中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光啟和汪文言此時不再敢於和朱由校對視,將頭低了下去。

是啊,陛下當初執意要去遼東的時候可能就對這裡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何況現在呢。

二人心中不禁想到。

看到二人已經有被自己說服的徵兆,朱由校再接再厲。

“知道朕今日為何單單只將你們二位詔進宮裡嗎?”

“只因兩位愛卿皆是朕心腹之臣,且沒有結黨營私之際。”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由校忍不住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步後才說道。

“之前遼東巡撫,經略之職,朝中各黨都盡相競爭。無論哪個黨的人坐上了那個位置,迎來的都會是無盡的彈劾,一切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朝中忙於黨爭之禍,遼東局勢一瀉千里。”

“朕在京中之時,暫且可以壓制,可若朕離京遠去川省之後呢,遼東會不會局勢繼續惡化?這才是朕最擔心的。”

自從來到乾清宮後就很少說話的汪文言,此時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此前微臣阻止陛下遠征川省,也正是基於此。建奴使臣被我大明斬首於京師,奴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遼東再起戰端只是旦夕之間,若如此時陛下恰巧不再京師,臣擔心......擔心各黨忙於內鬥而致使遼東瀋陽,遼陽等城被建奴攻陷,到時悔之晚矣啊。”

唉!朱由校暗嘆口氣,眉頭緊皺,問道。

“西南總督朱燮元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還有哪些奸商也一定是這麼想的?”

“他們料定了朕在此時不敢擅離京師,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那麼朕卻偏要逆天而行!”

“陛下......”看到朱由校仍舊要一意孤行,徐光啟和汪文言急了。

不等他們說完,朱由校擺了擺手,打斷他們,盯著徐光啟說道。

“愛卿現已即是內閣次輔,當知事情輕重緩急,朕不在京之時,一切就拜託愛卿了。”

此時的徐光啟只感覺肩上的壓力無比沉重。可以想象,遼東再起戰端之時,陛下又恰巧不再京,到時各路牛鬼蛇神都將冒出來搗亂,這一切都將由他去承擔。

頂住了壓力,保住遼東不失,可為大功一件;可若大明敗了,致使遼東最重要的沈陽城,遼陽城失守,那麼他徐光啟將萬死難辭。

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徐光啟看到了朱由校期許的目光,深吸口氣,鄭重的行了個禮後,說道。

“陛下放心,若遼東有失,臣自當以死謝罪,絕不苟延殘喘於世間,誓於遼東共存亡!”

“好!”朱由校點了點頭,稱讚一聲,繼續說道,“幾日之後朕會正式發下旨意告於天下。在此之前兩位愛卿多做些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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