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永豪慫了，那個曹哥朝著大漢擺了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漢聽話的停止嚇人的舉動。然後站到了一邊。
這時候，那個曹哥笑了笑，然後對張永豪溫聲說道，“張總。你看，你總是這麼急躁。”
“你這個脾氣，在賭桌上能不輸嗎？”
“放鬆....放鬆....咱們慢慢聊。”
明明是安慰人的話，但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總感覺有點怪異。
可能因為他說話的聲音黏黏的，明明一個大男人，但尾音總會拖一拖，聲音又有點細的緣故。
所以張永豪面上不由的就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情。
那個男人明顯捕捉到了張永豪的表情，但卻是沒在意。。
他開口說道，“張總~我們呢，是正規公司。做事是有章程的。你覺得我們是在搶劫，那我就給你解釋解釋。”
剛才出去打電話，他明顯做了很多準備。
所以，這麼說完，他就站起來，一條一條的細數起了借貸公司壓價的原因，“我們在決定可以接受你股份的時候，就做過調查。現在頭條科技的估值是300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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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著1%的股份應該抵3個億的借款，對吧？”
張永豪點了點頭。
曹哥道，“但我要告訴你。這個估值，其實並不是真實的估值。”
見到張永豪要爭辯，他抬手打斷了張永豪的話，然後解釋道，
“首先呢。這個估值是在最近一輪融資時估的。”
“但是這輪融資是誰和誰交易？”
他頓了頓，自問自答道，“交易的雙方是頭條科技，和一個投資基金。”
他道，“而頭條科技的實控人是誰？”
“是陳言。”
“那個投資資金的實控人又是誰呢？”
“還是陳言。”
說到這，他攤了攤手，道，“所以，這分明是一個左手轉右手的交易。”
“這種估值的提升，放眼資本市場，沒有人會認同的。”
“因為，如果這麼算。我完全可以自己買自己的公司玩。不用兩天，我就可以把自己公司的估值給推高到幾萬億。”
聽曹哥這麼說，張永豪頓時不說話了。
顯然，他也知道陳言的這一輪融資其實是有一定問題的。
用自己的基金，投資自己控股的公司，估值方面，很多時候都是故意虛高的。
只是，他覺得，陳言真的沒有故意推高估值，現在的頭條科技就值這個價格。
畢竟，只有一手締造了這家公司的他才知道頭條科技的潛力有多大。
而估值就是潛力的體現。
只是這些話，他沒辦法解釋，所以話到嘴邊，張永豪卻只能閉嘴不言。
而見他不說話了，那個曹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繼續說道，“既然陳言那輪自己內部交易的估值作廢以後，那麼咱們先按照上一輪的估值來算。”
“上一輪的估值是在半年前，依然是陳言買的。大致是200億左右。”
“咱們先不說這個估值到底有沒有高估。只說當年公司的情況，和現在的情況對比。”
“之前，公司在你的掌控下，股權穩定，融資穩步進行。”
“而現在，陳言鳩佔鵲巢，佔據了你的公司。他為了稀釋你的股份，加強自己的控制權，肯定是瘋狂擴股。”
“就像這一次一樣，他直接擴了10%左右的股份，導致以前的股份全都被稀釋了。”
“雖然他這次提高了估值，但是業界普遍還是覺得，他這只是為了安定人心。再之後進行稀釋的時候，很可能不會再繼續提高估值。”
“所以，到手的股份被不停的以原價稀釋，它的價值就相當於不停的降低。”
“所以，我們肯定不可能按照200億來給頭條科技估值。”
張永豪：.....
張永豪覺得自己小瞧這家借貸公司了。
他之前一直覺得借貸公司嘛。都是靠著錢，靠著權，靠著或黑、或白的資源，然後做著這種灰色的業務。
對於這種公司來說，能把款放出去，能把錢收回來就好。根本沒有多少技術含量。
但是，現在看，對方也是有著真才實學的。
要不然，不會對資本市場，對公司的融資、估值、資本運作這麼熟悉....
......
可能見張永豪徹底沉默了。
那個陰柔的曹哥也沒有繼續打擊張永豪，而且稍微捧了捧他。
那個曹哥說道，“當然了。可能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們出個1.5億左右還是沒問題。”
“但我們進一步壓低估值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畢竟你才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
“之前公司的組織架構，業務模組，還有人員，全都是你一手做起來的。”
“你現在從公司離職了。陳言派了一個新人去管，我們也擔心啊。”
“誰也不知道這家公司的未來會不會變好。”
“要是突然間有一天黃了呢？”
“那這風險也太大了。”
“所以，綜合這幾個理由，我們真的只能給每1%的股份，一個億的估值。”
聽著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張永豪真的彷彿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明明這些話是誇自己的，但是在這種時候，為什麼那麼想反駁呢？
尤其是，被從頭條趕走以後，其實他一直有關注自己的公司。
一開始他還覺得陳言和秦明是在瞎搞，覺得自己離開了公司，公司一定會很快完蛋。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個世界離開了誰，都會照樣轉。公司離開了誰，也都會照樣的發展。
秦明主掌公司以後的幾個舉措非常的出色。
從一開始的安定，收買人心，到後來每個國家，每個分部去拜訪、考察。再到後來，豪氣萬分的買量，偷襲慢手的護城河。
也許別的行業的人，或者別的公司的人，看不出秦明的能力。
但是張永豪這個曾經身處過那個位置的人，看得出！
他自認自己如果身處那個位置，也不能做的更好了。
只是，這些事，他能怎麼說？怎麼解釋？
和借貸公司的人說：相信陳言，相信秦明！他們做的比我好！我就是個廢物！陳言隨便安排個人，都和我一樣出色！
他還要臉，還做不出這樣的事。
更何況，他覺得，就算他這麼說了，對方多半也不會信。對方估計還會懷疑張永豪是為了自己手中的股份多賣錢，才故意誇大其辭....
所以，這一個啞巴虧，張永豪吃的是真的好噁心....
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張永豪的噁心，那個曹哥說完以後，就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他娘裡娘氣的蹺了個女式二郎腿，然後對張永豪說道，“張總，我該說的都說了。”
“我說的到底對不對，相信你自己也瞭解。”
“或者，你覺得我們說的不對，可以去詢問一下你的朋友。”
“你一個億萬富翁，肯定有很多朋友。”
“他們應該會給你一個中肯的評價。”
“另外，我們公司對你的股票其實並不感興趣。”
“你抵給我們，我們也要賣的。這中間的流程，時間成本，我們也都算在了壓價的部分。”
“所以價格才會這麼低。”
“你去問朋友的時候，可以順便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用更高的價格接手。”
“這樣，咱們三方都好。”
聽到曹哥的話，張永豪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他何嘗沒問過自己的朋友啊.....
他之前躲在廁所，就是打電話給自己的那些有錢接手自己股份的朋友。
但是....他們的意見和借貸公司的差不多。
都擔心陳言進一步稀釋股份，或者沒了張永豪，頭條科技垮掉。
而他有想過去找一些對頭條科技感興趣，或者和陳言有仇，想給陳言添亂的人，兜售股份。
但是，他的朋友卻是勸住了他。覺得他不用費這種無用功了。
因為.....對頭條科技感興趣，或者和陳言有仇的人，對這些股份多半不感興趣。
原因就是陳言就是從小股東開始，一步步蠶食股份、發展成了大股東。他不會讓自己重蹈張永豪的覆轍，一定會補足這些漏洞。
所以，一旦有人想入場，一定會受到陳言毫不留情的打擊和排斥。
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當然不會接盤了。
這個方案也被否定了以後，張永豪又想去找這段時間在幕後支援自己的大佬幫忙。
只是，這個想法剛誕生，甚至他都沒去詢問朋友的意見，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為現在支援他的那些人，並不是資本，而是一些不可言說的存在。
即使那些人手裡有一些錢，或者有一些產業，但是也都見不得光。
根本不敢攙和到這件全國都關注的股權糾紛案中。
而且....背後支援他的那些人，雖然很強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他們也有敵人。
之前他們對陳言發難，是找了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是師出有名。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
畢竟，之前陳言娛樂圈的事確實鬧的太大，頭條科技這件事也確實做的有一些瑕疵。
但是，如果他們拿了頭條科技的股份，那麼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敵人完全可以說他們是為了利益，在惡意打壓陳言。
給他們扣一個公器私用的帽子。
再加上，張永豪和他背後的人，其實只是因為這件事才聯絡到一起，雙方之前並沒有多少接觸和信任。只能說是合作。
所以，現在遇到了事，找他們擦屁股也不現實....
這麼想著，張永豪一時間就有點惆悵。
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現在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選擇。
好像不管是找誰，都解決不了自己的困境....
見到張永豪在那出神，那個曹哥並沒有打擾他。而是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張永豪回神。
而一直過了四五分鍾，見張永豪的眼神變得清明，知道他回過神來以後，曹哥才又緩緩開了口。
他說道，“張總。你想也想過了。”
“現在怎麼樣？做好決定了嗎？要不要拿你的股份抵債？”
見那個曹哥重提股份抵債，張永豪再次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畢竟，在開價的幾個人裡，借貸公司出的價格是最低的，他完全沒有賣給他們的的必要。
而見張永豪拒絕，那個曹哥也沒惱。
他道，“行吧，張總，既然你不打算抵給我們，那就儘快籌錢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借的款可是有利息的。可不要拖太久，到時候，籌的錢還不上，大家面上都難看。”
張永豪聽到他這麼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
五分鐘以後，張永豪再次來到了衛生間。
站在鏡子前，裡面的人幾乎憔悴、頹廢的讓他認不出來。
那髒亂的頭髮，紛雜的鬍子，瘦削的面龐，髒兮兮的臉，都讓他覺得無比陌生。
他狠狠的扇了幾巴掌自己的臉，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給他那幾個對他手中股份，還算感興趣的朋友。想要問問他們到底能出多少。
半個小時過後，張永豪把手機扔到了臺子上，低下頭，開啟水龍頭，洗了幾把臉。
冷水拍打在他的臉上，讓他本身煩躁的心情漸漸冷靜下來。
他的那幾個朋友確實對他手中的股份有點感興趣，但是出價都不高。從1.4-1.6億不等。
價格這麼低的原因，除了之前借貸公司分析的那些之外，還有張永豪急用這筆錢。他們要動用關係，或者抽調現金緊急去調配。
而且，就算是緊急調配，他們最快的也要10天左右才能讓錢到賬。
畢竟，兩個億的現金，對於大部分的公司來說，都不是小數目。
只是，張永豪不想等這麼久啊。
他現在是一秒都不想見到那個陰柔的曹哥，和那個隨時會捏拳的大漢。
而且，他借的可是利息很高的貸款，每天都有高昂的利息。10天過去，幾百，上千萬就都沒了。
這可都是錢啊！
所以，他並沒有答覆他的朋友，而是開始思考起一個他從來沒有放到過心中的想法：那就是....和陳言這個死對頭做交易。
雖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苦難，都是拜陳言所賜。雖然一萬個不情願。雖然十萬分的討厭陳言。
但是....不得不說，當現實擺在面前的時候，張永豪還是猶豫了。
一邊是1.6億，10天到賬。
一邊是3個億，很可能兩三天就到賬。
裡外裡差了1.4個億，時間還縮短了一個多星期。
這樣的對比，對於已經跌到低谷的張永豪實在是太有誘惑了！
只是，一想到要向自己的仇敵低頭。
再一想到，之前自己所說的就算是死都不會和陳言做交易。
張永豪就感覺臉皮有點發燙。
他手撐在水盆上，猶豫，猶豫，再猶豫.....
而就在這時，突然，衛生間的門被“砰砰砰！”的敲響。
門口傳來了那個野蠻人大漢的聲音，“你怎麼還不出來！死裡面了嘛！”
聽著對方那沒有絲毫禮貌的話，回想著自己今天這一天所受的委屈，張永豪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他朝著門口大吼一聲，“你他媽給我閉嘴！我一會就還錢！”
說完，他直接拿起手機，開啟微信，去黑名單，把陳言和他小號的微信給拉了出來......
.......
陳言接到張永豪電話的時候，已經快要睡了。
雖然早知道張永豪最終會賣給自己股份。
但是當這一切真的實現的時候，陳言還是有點驚訝。
果然，系統是真的牛批啊。
這麼難的一件事，這麼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這麼想著，陳言也沒刁難張永豪，更是沒提讓張永豪先死一次，再借錢的無理要求....
他很簡單的就和張永豪談妥了條件。
3個億，1%的股份。明天交易。
第二天，陳言帶著律師，擬好了合同，去接了張永豪。
兩人簽訂了合同，然後拿到公證處公證，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以後，陳言把早就準備好的三個億打了過去。
至此，交易正式生效。
陳言拿到了想要的股份，張永豪也得到了可以救命的錢。
刨除了他欠的那兩個多億，他手裡還能留下八九千萬。衣食無憂一段時間，還是沒任何問題。
所以，陳言在款項到賬以後，也善意的和他聊了兩句。
大致內容就是讓他不要再賭了，賭博不是什麼好東西，拿著這些錢，好好生活，乃至重新創業也是好的。
然後....陳言就總感覺張永豪看自己的眼睛像是在冒火。
陳言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刺激到他了，反正，款到賬以後，他就直接打車又去了賭城.....
陳言：....
張永豪畢竟只是個敵人，所以陳言也沒有在他身上耗費太多心力。
在交易成立以後，陳言就給秦明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拿著合同、檔案去做工商變更。
在得到陳言的通知的時候，秦明簡直都驚呆了。
他完全猜不到陳言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件事！
從自己死對頭的手裡，買走了他最珍貴的，而且還和兩人交惡有關的東西，這也太神了吧！
這不就跟被少林寺給驅逐出去，然後天天罵對方是禿驢，對方還跑下山教你武術一樣神奇嗎？
那個禿驢不會使詐，故意教的魔功吧？
呸。
是張永豪不會使詐，故意騙陳言的吧？
帶著這種擔心，秦明親自和手下一起去了工商局做了股權的變更。
一切手續齊全，合同、協議、證明都沒問題。所以股權變更非常的順利。
當拿到最終股份的變更證明以後，秦明整個人都是傻的.....
........
陳言和張永豪的事，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牽動著秦東半島，還有天都很多人的心。
所以，很多人一直關注著頭條科技的動向。
於是，當頭條科技的股份發生了變更沒多久，很多有心人就收到了訊息。
接到訊息的那一刻，他們幾乎全都震驚了！
居然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之前，不管秦明怎麼放風，當時那個酒局上的傳聞多麼的言之鑿鑿，但是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第一反應都是不信。
即使後來，有太多頂級富豪在聊這件事，給這件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但是大家始終都覺得這件事不像是真的。
畢竟，不管秦明怎麼造勢，總是有一件事是繞不過的：那就是如果張永豪是陳言的人，那麼他們到底要幹多大的事，才會付出這麼多？
所以，只要事實沒有擺在大家面前，那麼大家是不會輕易被這種流言給矇騙的。
但是，現在事實擺在了大家面前，張永豪的股份結結實實的少了，陳言的股份結結實實的多了，這可就太容易讓大家遐想了。
這一下，不僅很多的富豪在各種打探訊息，想要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想要知道陳言和張永豪到底在搞什麼。
甚至，連何夢雪都打來了電話.....
.........
接到電話的時候，陳言正躺在自己的總統套間的按摩椅上，放鬆。
這一次戰役沒有結束，他還要繼續在這裡督戰。
聽到手機響，他拿起手機，然後看了一眼，是何夢雪的電話。
陳言按了接通按鍵，把手機放到耳邊，慢條斯理的問道，“怎麼了？夢雪。”
電話那邊響起了何夢雪氣鼓鼓的聲音，“陳言！你騙我。你居然告訴我張永豪不是你的人。我之前和我爸說了，結果，這兩天被笑死了。”
聽到何夢雪的話，陳言笑了笑，誠實的說道，“我沒騙你，他真的不是我的人。”
何夢雪有點氣氣的說道，“你還騙我？你倆的事現在都傳遍了。”
“傳遍了？”陳言反問了一句。
何夢雪道，“對呀。現在不管是琴島，還是秦東，大家都知道了張永豪把股份轉給了你啊。”
“他要不是你的人，就以你倆現在的敵對關係，他憑什麼轉給你股份啊！”
陳言“嗐”了一聲，說道，“那是我買的啊。”
何夢雪不通道，“買？你倆是死對頭。他憑什麼賣給你啊。”
陳言道，“因為我出的價格高啊。”
何夢雪：.....
那一瞬間，何夢雪都分不清陳言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可能覺察到何夢雪的遲疑，陳言反問了一句，“我先不自證，而是反問你個問題。”
“你考慮考慮，如果張永豪真的是我的人，為什麼現在要給我股份？這不是暴露了我倆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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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媳婦沒事。應該就是正常的懷孕期間喘不動氣。謝謝大家的關心。
昨晚寫出了2000字，所以今天加更。
這幾天看看狀態，爭取多寫點，早點完結。再拖就要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