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氏,河水東岸。

此時,田冀與田禮下了船,站在岸邊,回望正在渡河的齊軍。

“唉——大王。”田禮嘆息道:“雖說我們答應了秦國,歸還西河之地。可是如今秦國自顧不暇,而魏國被秦國綁架,又受到楚國的嚴重威脅,還與趙國翻臉,此時此刻,魏國自顧不暇,難道我們就這麼將西河之地還給魏國?

西河之地兩百餘里,乃是膏腴之地,就算我們佔據西河,秦魏兩國也不能怎麼樣。”

田冀聞言,笑道:“寡人既然已經答應了秦國,又豈能出爾反爾。”

說著,田冀搖了搖,看著田禮道:“大將軍這是被兩百裡膏腴之地晃花了眼了。如今楚國吞併巴蜀,實力膨脹,只要楚國穩住局勢,那楚國的下一個目標,十有八九便是魏國。

同時,秦國雖然失去巴蜀,但是實力依然不容小覷,秦國出兵的方向不是韓魏就是楚國。所以,此時此刻,一個強大的魏國,才能拖住秦楚兩國。寡人雖不取西河之地,但是,西河之地卻依舊能助寡人攔住秦楚兩國,如此,寡人又何必在乎區區一點名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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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田冀又臉色沉重的道:“寡人如今已經即位五年了,可是,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未能向燕國復仇。甚至,寡人即位之初重金懸賞的三人,觸子與田文皆已伏法,唯獨叛徒田通一直在燕國逍遙法外,寡人心中不能再忍下去了。

所以,寡人接下來準備攻伐燕國,以報當年燕國險些滅亡齊國的仇恨,並將叛國投敵的田通繩之以法。而攻伐燕國,就要保住寡人沒有後顧之憂。

楚國現在還不用擔心,楚國短時間內還顧不上東方。雖然趙國現在已經與寡人交好,但是,現在趙國將冠氏讓給我們,然後我們又奪取西河。

如此一來,趙國在河濟的頓丘、剛平等地,就將成為被我齊國隔斷的飛地,如此,趙國必懼。同時,寡人佔據西河,也會得罪魏國,使得魏國恐慌。

因為區區兩百多裡地,而同時得罪趙魏兩國,甚至還會因此而破壞寡人的伐燕大計,如此,寡人不為也。”

田禮聞言,哀嘆一聲。

田冀聽出田禮心中的哀嘆之意,遲疑的問道:“怎麼,將軍還捨不得西河嗎?其聲何哀也!”

“不。”田禮搖了搖頭,悲道:“臣剛剛聽到大王的話,想起先王來,若是先王也如同大王一樣大氣,視兩百裡膏腴之地為蠅頭苟利,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那我齊國何至於遭到燕趙欺凌啊。”

田冀聞言,張了張口,欲語還休。

君臣二人沉默許久,然後,田冀轉身向東,道:“將軍,繼續催促大軍儘快渡河,準備返回臨淄。”

“唯。”

······

魏國大梁。

范雎想魏王拱手行禮道:“大王,之前敝國為了調停秦趙衝突,沒有得到大王的准許,就率軍進入西河之地,對此,寡君心中十分擔憂,擔心大王會誤會寡君出兵伐魏,佔據西河。

如今秦趙兩國接受調停,已經各自退兵回國。故,寡君特派臣來向大王說明,敝國的軍隊將會全部撤出西河,不會佔據西河一絲一毫的土地。”

魏王遫聞言,驚喜萬分。

之前楚國攻入巴蜀的訊息傳來,可是令他擔心死了。他既擔心齊國出爾反爾食言自肥,趁機佔據西河,又擔心齊魏從此交惡,還擔心齊國不聽秦國的勸解。

現在,沒有提出任何條件,便主動願意歸還西河。

這···

魏王遫喜道:“齊王乃是仁義之君,齊魏交好,寡人豈能不信齊王,只是之前寡人被秦國挾持,所以才不能與齊王溝通交流。

這等小事,只要齊王說一聲,寡人豈會懷疑齊王呢!”

范雎笑了笑,他對魏國現在的狀態,可是十分清楚,知道魏國現在可不敢再得罪齊國。

於是,范雎附和了魏王兩句,再拱手道:“大王,寡君終究是不告而佔據西河,對此,寡君心中有愧。

故,這次寡君派臣來大梁,除了是向大王致歉意外,更帶來一份珍貴的禮物,欲獻給大王。”

魏王一怔:“齊王還給寡人帶來禮物了?”

范雎點了點頭,拱手道:“大王,寡君知道,貴國的西河學派,在魏國的支援下,曾經是天下第一學派,享譽盛名。

是以,寡君以為大王也是極為重視教化的君王,魏國也是極為重視教化的國家,而西河學派以儒家為首,兼顧兵法。

故,寡君這次送來的禮物,便是魏國流傳最廣的儒家典籍,還有我齊國流傳最廣的道家典籍,以及各國流傳極廣的諸子典籍。

不僅送給大王一套,而且還送給貴國的西河學派一套。”

“奧!”魏王一聽齊王只是送了一些典籍,便興趣缺缺。

現在這天下,各國賢士流動極大,今天在魏國,明天就可能在齊國了,所以,各家典籍也在天下各國流傳。

齊國的道家典籍,他又不是沒有,何須齊王贈送。

雖然這樣想著,但魏王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讚道:“齊王真是有心了,知道寡人愛讀書,居然就送一批典籍給寡人。”

范雎聽出了魏王讚美的極為敷衍,也沒有在意,而是對一側的侍者道:“請閣下將在下送來的典籍上呈大王。”

“諾。”

很快,十幾個侍者捧著一批書籍進入殿中。

“咦!”魏王遫一看侍者捧著一批從未見過的東西進入殿中,頓時驚道:“先生,這難道就是齊王送給寡人的典籍嗎?不是木簡製成的?”

“大王明鑑。”范雎點頭道:“木簡製作困難,且一卷木簡多的也只能記載三四千字,而少的只能記錄千餘字,僅僅是一篇五千言的《道德經》,就需要兩卷木簡來記錄。雖然《道德經》只有區區五千言,但拿在手裡也沉甸甸的,難以久持,只能擺在木案上看。

而寡君所贈的這批典籍,所採用的書寫材料乃是我齊國最新研製的紙張,每張紙都薄若蟬翼,且一張紙可記錄數十上百字。

一本《道德經》只需數十張紙張,便可全部記錄下來,且整本書籍,還也不過兩三片木簡厚度,重不過二兩,拿在手中十分輕便。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那就是同樣一本《道德經》,用我齊國紙張製作而成,其售價只有木簡抄錄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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