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場上, 夏清辭找校服的時候,有男生跟謝病免說看到沈意把班長的校服扔進了垃圾桶裡,他讓葉祁去看了, 確實在垃圾桶裡。

這件事他自然不會告訴夏清辭,好不容易才讓夏清辭遠離以前那些不順心的日子,要是告訴了夏清辭,夏清辭肯定只會不舒服。

估計知道是沈意的話,對沈意也做不出來什麼。

他問的不止是這一件事, 還有沈意故意每次過來找夏清辭,他已經受夠了,看見沈意這張臉就厭惡。

葉祁情緒有些複雜, 看著沈意,也並沒有攔著謝病免,心裡想沈意轉過來是為了什麼,天天看班長跟二哥在一起, 不是自己難受嗎。

但是也可以理解, 可能對一般人來說, 像是朋友、喜歡的人這種東西,他們還年輕,哪怕錯過了就錯過了,以後還會遇見。

沈意不一樣,他性格中的缺陷, 讓他註定了不會這麼想, 他能抓住的一定要奮力去抓, 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他們應該慶幸,沈意確實很在意班長,不會傷害班長, 不然按照這個心理,估計早就扭曲了。

扔班長的校服估計也是因為上面有二哥的名字,當時他們在說的時候,沈意在後面聽著。

沈意被打了一拳,眼珠轉向謝病免,嗓音很冷,“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怎麼樣?”謝病免笑起來,眼底非常冷,“你可以試試。”

謝病免不想跟沈意多說,他轉身走了,葉祁他們也跟著離開,教室裡只剩下沈意一個人。

初夏日落的很晚,現在天邊是夕陽染過的顏色,沈意漆黑的瞳仁裡沒有什麼情緒,他收拾了東西,桌子裡還放著沒有雕完的木雕。

以前他總是喜歡雕飛鳥,飛鳥自由自在,永遠不會束縛在籠子裡,他希望夏清辭也能夠做飛鳥。

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人喜歡把鳥關在籠子裡。

沈意看著手中的木料,鳥兒在天上自由自在,不但自由自在,還會飛向別人掌心。

不關起來,就會去別人那裡。

那個時候,就不是屬於他的了。

夏清辭在宿舍裡收拾東西,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也不用收拾什麼,一共就兩天假,換洗衣服家裡也有,似乎只要帶作業回去就好了。

一個月沒有見到他爸了,他心裡有點想,想他爸的囉嗦,想他爸做的紅燒肉,還有家裡熟悉的晚八點狗血檔婆媳大戰。

他收拾好了,也沒見謝病免回來,給謝病免打了電話,謝病免說已經在宿舍樓下了。

他於是等了一會,等到謝病免回來收拾東西,然而謝病免並沒有收拾什麼,只拿了手機和鑰匙。

“歲歲,我們路上要不要給叔叔買點東西回去。”

夏清辭說“不用”,想了想說,“他不缺什麼,買了我們反而會捱罵。”

估計會說他們亂花錢。

他們兩個出了校門,剛結束了運動會,學校裡很熱鬧,夏清辭打算下週再重新買一套校服,他又問謝病免去找紀願幹什麼。

“他約我們出去玩,”謝病免隨意說了一句,摸摸夏清辭的後脖頸,“你想知道怎麼不跟著我們去。”

“不是你讓我回去的。”

“哦,原來你這麼聽話。”謝病免笑起來。

夏清辭懶得搭理謝病免了,他們兩個回去不花多長時間,他載著謝病免回去,鈴鐺撥的清脆的響,穿過長長的街巷,兩邊是一望無際的天際和交錯複雜的黑色電線。

偶爾有鳥兒飛過去,很快又看不見了。

謝病免在後面唱歌,輕聲地哼歌,他腰際的衣服被扯住,偶爾路過有大爺誇謝病免唱的好,然後謝病免就跟大爺聊起來了。

“娃唱的是啥,跟同學回家呀?”

夏清辭在等紅綠燈,聞言扭頭看一眼身後的人,略有些無奈,聽著謝病免有一搭沒一搭跟大爺聊著。

等到紅燈變成綠燈,就沒法聊了,夏清辭說,“你回家了,可以跟我爸聊。”

他爸一直都嫌他悶。

“好,”謝病免應了,他們兩個很快到家了,家裡他爸已經回來了,探頭看到他們,眼裡帶著笑意。

“歲歲回來了,還有小謝。”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門,夏清辭“嗯”一聲,謝病免跟夏國安笑著打了招呼,湊過去看夏國安在忙什麼。

“你們是不是期中考試了?”

謝病免點點頭,說,“剛考完試,今天是運動會,運動會結束就放假了。”

“運動會啊,”夏國安沒問考試的事情了,前幾次夏清辭的成績夏清辭給他看過,一直都挺穩定,他問兩個小孩,“你們兩個有沒有參加專案啊。”

“歲歲估計沒有參加吧。”

夏清辭“嗯”一聲,“小謝參加了三千米長跑。”

“誰讓你喊小謝啦,”夏國安瞅兒子一眼,這小子也跟他學著喊小謝。

夏清辭說,“小謝還拿了第一。”

謝病免:“……”

“小謝拿了第一?”夏國安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誇謝病免厲害,他們兩個在廚房裡忙了一會,謝病免被打發出去了。

“我一個人就行,你別過來幫我,去跟歲歲玩去。”

夏清辭回了自己房間裡,他把作業先放回去了,桌子上有上次謝病免給他買的小怪獸,還有謝病免作曲獎贏得金牌,也放在他這裡了。

“歲歲。”謝病免推開了門,現在進房間不用敲門的,畢竟天天睡一間宿舍,都已經習慣了。

“叔叔不讓我幫忙,讓我過來找你。”謝病免順便把門帶上了,湊到了夏清辭旁邊,發現夏清辭在玩貪吃蛇。

小桌子前有兩把椅子,他坐在另一把椅子,看夏清辭玩遊戲,問,“你說,叔叔這是不是已經差不多同意了。”

“不知道,”夏清辭在玩遊戲的時候很專注,眼珠子跟著胖頭蛇在轉,他想了想說,“可能是認為我們只是好朋友。”

“以為我想通了。”

謝病免“哦”一聲,看他玩了一會遊戲,他書桌上有筆和本子,謝病免拿過來本子和筆。

“歲歲,借我用一下。”

夏清辭沒空搭理謝病免,盯著螢幕上的胖頭蛇,小心自己不要咬著自己的尾巴。

結果還是咬到了自己的尾巴,夏清辭把手機放下來了,這時候才去看謝病免在幹什麼,發現謝病免又在畫畫,還是在畫他。

草稿紙上線條歪歪扭扭,醜醜的小人兒正在玩手機,手機上有一條胖乎乎的蛇正在吃豆子。

“好醜。”夏清辭評價。

他看謝病免畫的還挺認真,湊過去看,謝病免正在畫他的眼睛,把他的眼睛都畫成了死魚眼。

簡直是慘不忍睹。

夏清辭有點不高興,“不會畫,不要勉強。”

“我小時候我哥還誇我有畫畫天賦,”謝病免散漫地說,“那時候我拿過幼兒園的畫畫第一名。”

夏清辭“哦”一聲,說,“看來你的水平,十幾年都沒有再提高過。”

“夏清辭,”謝病免把筆放下來,眼裡似笑非笑,捏了捏他的耳朵,捏的很輕,像是小羽毛在撓在上面。

“有你這樣的嗎,不許嫌棄男朋友。”

夏清辭避開謝病免的手,某人一向非常自信,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

“你把我畫的那麼醜,我還沒有不高興。”

“你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謝病免湊過來,在他耳多上咬了一口,上面多了個牙印。

“天天就會撒謊。”

夏清辭摸摸自己的耳朵,“小狗才天天咬人。”

“哦,”謝病免挑下眉,然後又在他臉上也咬了一口。

夏清辭有點生氣,摸到了臉上的口水,唇角抿緊,轉了個身,背對著謝病免,不搭理他了。

“夏清辭。”

謝病免看著少年背對著他,眼神瞅他一眼又收回視線,有點想笑,他指尖摸到夏清辭的手腕,去牽夏清辭。

“幹什麼,小木頭才天天生氣。”

“歲歲,小謝,你們兩個在房間裡面嗎,出來吃飯了。”

夏國安敲了敲門,沒一會兩個小孩幾天出來了,他注意到歲歲似乎有些不高興,可能是鬧彆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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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放幾天假,週日去學校?”

謝病免點頭,“週日晚上還有夜自習。”

“現在下學期了,課程是重了,”夏國安做了一桌子的菜,他記得兒子跟他說的,小謝吃不了辣,今天做的一桌子菜都是偏清淡。

夏清辭碗裡都是菜,他爸總是給他夾肉,謝病免說營養要均衡,什麼都給他夾一點。他放在一邊沒有吃,反正吃不完最後也是謝病免吃他的剩飯。

不過這是在他家裡,他還是乖乖的把飯吃完了,吃完飯他湊熱鬧看謝病免跟他爸下象棋,然後送謝病免回去。

謝病免有人過來接,所以並不用送多遠,接謝病免的一直都是一個司機,謝病免當著司機的面親他,沒一會又鬆開了。

他轉身回去,家裡他爸還在收拾棋盤,看樣子他爸還挺開心的。因為謝病免總是很會哄他爸開心,還會很耐心的和他爸下棋聊天。

有問有答,一點也不敷衍。

“下次還叫小謝過來玩啊,小謝回去了?”

“小謝回去了。”

“你這孩子……”夏國安笑著搖了搖頭。

夏清辭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書桌上還有那張謝病免給他畫的醜頭像,他拿起來看了一會,然後疊起來放進小抽屜。

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是謝病免給他的小玩意。

手機裡有資訊一直彈出來,夏清辭看了一眼,是謝病免給他發過來的。

xx:我回家啦

xx:寶貝後天見

xx:/兔兔拋媚眼/

夏清辭回了個表情包過去。

ss:/兔兔捂臉/

他發完表情包,順帶著給謝病免改了備註,把“男朋友”三個字刪掉,打了三個字上去。

——謝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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