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六章
虛擬螢幕就浮半空, 2號和6號死亡的畫面被同步轉播，出現螢幕上。
他們是最早決定進入這場雨的人。
2號擅長隱匿，6號的能力是控水, 這場雨對他們來說是得天獨厚的偽裝，也是最合適的獵場。
遇到俞堂之，他們已經這場雨裡襲殺了個異能者。
這個人排行榜列, 他們身上下注的人不, 沒想到居然就這麼容易交代了這場暴雨裡。
虛擬螢幕上的留言刷得飛快。
[怎麼回事，雨裡滿一個小時也算？？]
[這次究竟是怎麼回事，不提宣佈遊戲規則嗎？算不算違約啊？]
[官方會給解釋嗎？]
[能不能申訴？？]
[這場雨要是一直不停, 我們是不是也不用下注了？反正其他人想趕路去安全區, 早晚也要滿一個小時的。]
[這一批的質量不錯, 他們已經反應過來，開始找方避雨了。]
有不人討論規則, 也有人回去看2號和6號的錄影，發現了些原本被忽略的異樣。
[有人注意他們最後劫的那個13號了嗎？我怎麼感覺那個13號也滿一個小時了？]
[滿了，13號開始趕路的時候還沒有下雨, 他沒有選擇避雨, 一直雨裡到現。]
[那為什麼他沒有消失？]
[是不是和異能有關, 有沒有人知道這個13號的異能是什麼？]
[他是人, 之沒有遊戲記錄，資料上只寫了b級理系, 買他靠譜嗎？]
……
俞堂依照圖，再次轉了個方向。
畫面轉播開始，他就沒有再對水粒子進行操縱，驅散了那層作為雨披的無色薄膜。
趕來看直播的那些人眼中，他和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
雷鳴漸響, 風裹著雨氣向衣裡鑽，鐵灰色的低沉天穹下，暴雨砸得人睜不開眼。
系統有些擔心：“宿主，我們這樣接觸雨水沒關係嗎？”
“不要緊。”俞堂需要驗證一些猜想，任憑雨水順著額髮流下，抬手抹了把臉，“我們的時夠用。”
從這裡到b8區安全點，需要的時是十分鐘。
允許持續接觸雨水的極限時長是一個小時，趕到安全點，他不需要再次動用異能來阻隔雨水。
環境不斷迫近的危機下，異能者自殘殺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封青的精神力必須精細算，以備不時之需。
俞堂分心問系統：“給商城發消息了嗎？”
意識海里，系統閃了下紅燈，開商城後臺：“發了！三分鐘——”
系統的機械音停了下，把後臺放大，仔細看了看。
本該三分鐘就送達的訊息，到現還轉著傳送中的緩衝圈。
系統生出些不安，點開商城的購買介面，也變成了通訊連線中斷的灰色提示。
系統有點著急：“宿主……”
“看到了。”俞堂說，“有辦確定具體的斷網時嗎？”
系統愣了下，仔細想了想：“有辦，我們系統群聊天一直會刷屏，我可以看看訊息記錄是什麼時候停下的！”
系統一邊回答，一邊飛快調出了被遮蔽的系統群聊天記錄：“最後一條訊息是八點整，然後就沒有訊息了……我們應當是那個時候被切斷了網路。”
俞堂點了下頭。
系統埋頭修了半天網路，看著依然中斷的通訊，滿心歉疚：“宿主，小毯子——”
“不要緊。”俞堂說，“展學長會來的。”
系統：“為什麼？”
俞堂：“因為只要是答應過的事，展學長就一定會做到。”
系統怔了下。
俞堂不擔心的小毯子，又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他把飆摩托車的工作交給了駱燃留下的技能卡，回到意識海里，翻了翻遊戲的留言區。
穿書局總部的聯絡雖然中斷了，但這個世界的網路總還。
俞堂沒花力氣，就摸進遊戲的官方後臺，弄來了百個已經超過半年沒人登入、即將被登出的空殼賬號。
系統幫忙下手，給賬號改使用者名稱和密碼：“宿主，要這些賬號做什麼？”
“有備無患。”俞堂說，“鍾散不告訴封青的事，這些看客未必不願意說。”
他開一支提神補腦液，隨意挑了個賬號，敲下條留言。
[分abc級有什麼意義？異能是一樣的，買a級的是腦子有病，錢太了。]
這條留言一發出來，就毫無懸念釣出了不回應。
[來的？]
[什麼不懂就別亂說，c級異能和a級怎麼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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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註冊賬號，知情權至也是3級以上了，連這個也不知道？]
[又是一個不仔細看介紹的，知情權給你們這種人簡直是浪費，還不如□□星喂蟲子……]
系統察覺到關鍵詞：“宿主——”
俞堂咬著提神補腦液的吸管，點了下頭。
引戰的手放什麼方大同小異，俞堂又換了一批小號，分時留了次言。
爭吵中流露的資訊零零散散，俞堂和系統一起分揀，挑出重點拼湊起來，順利彙總出了大致的完整內容。
——目突變出的異能，無論理系還是心理系，是腦域發生變異後，由精神力引發的特殊能力。
而這些異能，也按照精神力高低，被分為了s、a、b、c種。
c級是所有分類中最初級的，精神力會獲得某種特殊屬性，正是這種異變的屬性，導致了異能者的產生。
進入b級的異能者，因為精神力不斷增強，能力輻射的範圍也開始擴大，這種範圍被稱之為“領域”。
封青到最後是b級異能者，最後一次重組後，他的能力極限是以自為原點，十七米為半徑的一整個圓。
這個圓內的一切體，能被他解析成粒子，任意重組。
大部分異能者終其一生會停留b級，而a級異能者之所以珍貴，是因為他們已經可以自身能力的基礎上，給這個“領域”制定和賦予規則。
至於s級異能，還只是個傳說中的級別。
許人堅信一定已經有異能者進化到了s級，但直到目為止，也依然沒有足夠有力的官方證據能佐證這一點。
系統整理出這一段，看了遍沒能看懂：“宿主，制定規則是什麼意思？”
俞堂沒有立刻回答。
他整理出了這些封青到最後徹底消散、也沒有資格知道的異能保密分級，交給系統收好，退出意識海回到了現實。
小紅卡已經把他們平安送到了b8區的安全點。
他們眼是一幢林中別墅。
大概是樹林中的時太久，別墅的外牆已經爬滿了爬山虎，青翠葉片被雨水洗得一塵不染，覆著整齊的紅磚牆。
庭院清爽，一片安靜，沒有預計會出現的爭鬥和廝殺。
鏤刻了繁複花紋的大銅門敞開著，石子路一直延伸到別墅的正門門口。
系統小聲問：“宿主，我們會是第一個到的嗎？”
俞堂停下摩托車：“不會。”
他們距離這裡的路程並不算近。
俞堂留意過，異能者們被迫開始移動之，b8區就有不存活的異能者，最近的只要步行十分鐘就能到達這個安全點。
哪怕路上火併得差不，也不可能輪到他千里迢迢騎著摩托車來撿漏。
俞堂把摩托車收進意識海，正要先檢視一下周，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人聲。
系統第二次沒能及時預警，有些愕然：“怎麼回事？又是一個隱匿異能……”
俞堂回頭看過去。
叫他的是個戴眼鏡的青年，從放哨的崗亭裡出來，走到俞堂面：“你是不是那個13號？”
俞堂抬起頭，目光落他身上。
“別緊張，我是39號，播放2號和6號的死亡畫面的時候，我們虛擬螢幕上看見你了。”
青年說：“你這人不錯，6號那麼對你，你還提醒他們避雨。”
俞堂向別墅裡看了看：“這個安全點是你們的了嗎？”
俞堂收斂心神，進入了封青的角色，向後退了步：“放心，我有摩托車，可以這就離開——”
青年失笑：“不用，進來吧。”
他主動轉回身，引著俞堂往裡走：“你是人吧？人緊張是正常的，習慣就好了。”
俞堂問：“你們不殺我嗎？”
“我們總共也沒個人，加你也不夠十個……能活一會兒是一會兒，13個小時以後再說。”
青年笑了笑：“也不能見面就殺啊，進了這扇門，說不定回頭又有認識你的人來了呢。”
俞堂：“我是自來的，沒有人認識我。”
青年不置可否：“緣分這種事，誰說得準。”
俞堂別墅門站定，抬頭看了看。
“我還得回去放哨。你來了也得放哨，五十九分鐘一輪換，那邊淋不著雨的涼亭裡，放哨的時候記得來回走。”
青年說：“現沒人，大家出去找吃的了，你一樓歇一會兒，我去聯絡領隊。”
俞堂道了聲謝。
青年擺擺手：“這次不提宣佈規則，大家吃了不虧，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俞堂問：“應該提宣佈規則嗎？”
“籤合同的時候是這麼說的。”青年說，“每次進入遊戲後，會先宣佈這一次的遊戲規則，然後規則才會生效。”
青年苦笑了下：“不過我們也沒條件申訴……那些下注賠了的人和公司大概會申訴吧。”
“萬一申訴成功了，這期遊戲就能被中止。”青年說，“希望有這個運氣，咱們能活下去。”
俞堂落下視線。
青年也不再說，替俞堂推開門：“行了，下室有烘乾機，記得把自擦乾，免得也變成水了。”
俞堂停了秒，走進安全點。
別墅的大門他身後緩緩關合。
比起斑駁的外牆，別墅裡被維護得很好，像是一直有人居住。
一樓的大廳很空曠，木質板散發著淡淡松香，屋角的壁爐裡，暖融融的火光從銅質雕花隔欄裡透出來。
俞堂剝離出身上和衣的雨水粒子，走到窗，順著虛掩的窗戶送出去。
窗外不遠處的崗亭裡，那個青年也很熟練操作著從別墅裡搬出去的烘乾機，烘乾了身上沾著的水汽。
這些水汽依然屬於那片積雨雲，如果不及時弄幹，即使沒有持續暴露雨水裡，一個小時後也會被環境同化。
如果這場暴雨不停下，將會是所有異能者最嚴峻的挑戰。
俞堂翻了翻意識海的倉庫，取出盒牛奶，插上吸管，喝了口。
“宿主。”系統有點高興，“b8區的人看起來還不錯……”
俞堂不置可否，關上窗戶，走到沙發裡坐下，朝壁爐裡的火焰招了招手。
熾紅發燙的火星從壁爐裡蹦出來，整整齊齊排好隊，橫平豎直延伸開，交疊織錯，流動著溫熱的微光。
這些線條把整個沙發攔住，火光穿過空曠的大廳，短暫亮了一瞬，就悄然暗淡，消失了空氣裡。
系統愣了愣，小聲問：“宿主？”
俞堂從意識海里拿出工作筆記，撕了張便籤，疊成紙飛機扔出去。
剛一觸及到那些已經隱空氣裡的火線，紙飛機就迅速燃燒起來，半空中化成了灰燼。
俞堂把灰燼粒子掃進壁爐：“我想再看看今天早上的錄影。”
系統一直同步錄製所有直播的內容，聞言開光屏：“一共有十九個，宿主要看哪個區？”
“一起放就行，倍速……”俞堂想了下，“三倍速吧，看得仔細一點。”
系統：“……”
電子風暴接受資訊的能力，早就次吞噬海量資訊後進化到了極限，真比較起來，連終端機恐怕難免要遜色。
系統把直播的錄影平鋪開，一齊點了播放。
俞堂閉上眼睛，靠牆角的沙發裡，把心神徹底收斂回意識海。
……
他們所的這個世界，並不是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同化的規則的。
俞堂回去搶毯子時是九點整，床墊和薄毯剛好一起完成了最後的石化——按照規則逆推回去，從這個時點向一個小時，剛好是同化的開始。
早上八點整。
“這場雨也剛好是八點時停的。”
系統說：“所以那個時候，沒有很人意識到居然連雨也會把人同化。”
俞堂看著光屏，來回拖了遍進度條，把c5區的畫面點開放大。
c5區已經位於森林的邊緣，19號異能者跌跌撞撞從森林裡走出來，想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卻和一個跑過來的人迎面撞上。
19號的能力是瞬移，他不敢放鬆，咬牙閃身過去，把來人按上。
那個人也穿著玩家統一配發的黑色t恤和長褲，神色狼狽慌張：“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那個人蒼著臉色不住發抖，快速低聲說：“這個世界會吃人，只要停下超過一個小時，就會被這個世界吞掉……”
19號有些莫名其妙，只當又是個因為被強制進入遊戲嚇瘋了的軟蛋，把對方一把甩開。
系統仔細比對了面部資料，有些詫異：“宿主，他不是玩家！”
“他不是玩家。”俞堂點了點頭，“他是來宣佈規則的npc。”
系統：“？？”
俞堂點開進度條上的時。
那個人說完最後一個字，剛好是八點整。
遊戲沒有違反合同，只是換了一種宣佈規則的方式。
玩家如果還想要知道的規則，就必須去主動觸發和npc的互動。
但誰也不能保證，npc是會告知規則，還是會直接擊殺玩家——更何況，一個玩家得知了資訊，也不可能同時告知所有人。
可遊戲又畢竟宣佈了規則，所以無論是下注的看客還是那些選送玩家的公司，沒有辦進行申訴，更不能強制停止遊戲。
這是徹徹底底的陽謀。
下一次來自這個世界的異變，大概還會規則給每個人下發之悄然發生。
……
俞堂點開另一段畫面，正要開口，心神忽然被一股力道瞬拉回現實世界。
意識海里掛著的風鈴清脆一響。
一道霽色的卡牌浮現出來。
時霽早就想給他留一點贈別禮，怕俞堂不同意，聯合海豚號和系統偷偷下手，把格鬥卡牌藏了風鈴裡面。
格鬥卡被危機自動觸發，緊急接手了封青的身體。
俞堂身形急轉，抬肘護身，從意識海里調出的匕首沿著腕內滑進掌心，泛著寒氣的鋒銳利刃橫上來人咽喉。
對方握住他的手臂，去下他手裡的匕首。
俞堂的匕首掌心耍了個刀花，向後靈巧撤回，擰身避開對方的鉗制，抬手劈向對方頸側。
時霽的格鬥技巧沒有任何問題，但封青的力氣不足，對方被他砍了一下，只是吃痛趔開半步，就重站穩。
俞堂：“……”
格鬥卡大概也沒料到，愣了一愣，旋身要滾到沙發背後。
來人的動作卻比他更快，一隻手護著他的肩背，把他輕輕撈回來，沙發上放好。
俞堂蹙了下眉，抬起視線。
展琛半跪沙發，把的小毯子交到俞堂手裡。
他也穿著和玩家一樣的黑色t恤長褲，大概是剛剛趕過來，身上帶著點清涼的雨意。
那條毯子卻溫暖柔軟，一看就是被貼身仔細放置，沒沾到一點雨水。
他扶著剛被砸了一掌的頸側，嘆了口氣，有點無奈輕笑起來，眉宇的神色卻又很是縱容溫柔。
展琛伸出手，摸了摸俞堂的頭髮：“怎麼了，不是點名要叫我來送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