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劉淵降諭,著群臣議立太子,長安諸臣,六成以上,請立周王劉珝。

“聽說你最近,大開府門,廣迎賓客。周王府,甚是熱鬧啊!”禁宮之中,劉淵將劉珝喚至,便不陰不陽道。

聽出了劉淵語氣之中的不善,劉珝眉頭一緊。

“古有孟嘗,今有周王!”劉淵盯著一副恭順模樣的劉珝,咂咂嘴道:“那般大的名頭,朕聞之,如雷貫耳啊!”

“兒臣只是與一些志同道合之友,講些詩書,談些辭賦罷了!”拱手低頭,淡定地答道。但劉淵的態度,讓劉珝的好心情徹底消散了。

“你是何時,對詩書辭賦如此感興趣了?”劉淵呵呵輕笑:“同的是何志,合的是何道?爭儲奪嫡?”

面對劉淵這種不加收斂的誅心質問,劉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隱藏在袍服之下的雙手,捏得很緊。此次劉淵將自己喚來,很明顯,其意不“善”。

“這些你周王府招了多少幕僚?蓄了多少甲兵?在角鬥場,收了多少勇夫?”劉淵疾言厲色,連珠般發問,令劉珝心中有些慌了。

頭又低了低:“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自內衛中傳出構陷洛妃與鄭王之訊息,是你授意的吧?”劉淵看著劉珝,轉變話題,竟然有點笑意:“太子勾連黑衣衛,你布眼線於內衛,意圖為何?”

“絕無此事,兒臣豈敢!”聞言,劉珝直接跪下了,一臉的激切,面上還露出點茫然之色:“父皇所言之洛妃與鄭王,是何事?兒臣著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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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瘋狂地反思盤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當年傳播賢妃之流言,也是你安排的吧!”劉淵突地高喝一聲:“你的膽子當真不小啊!還用朕再給你提點醒嗎?”

劉珝臉色有些發白,沉默了。

“你是什麼時候,變得只會行此陰謀詭計,盡做些小人行徑!嗯?”

“廣收羽翼,培植黨羽,蓄養死士,勾結地方,暗謀兵權!你這是想幹什麼?學劉珩嗎?”

面對劉淵的質問,劉珝身體矮了下來,昂著腦袋望著劉淵:“不知父皇,從何時起,對兒臣有了這麼多偏見?”

“父皇所提,兒臣所為,劉珩、劉瑞,包括那劉琤,哪怕是漠東的劉琝,他們哪個沒做過?”

“父皇,何其不公也!”似乎也擺脫了對劉淵的敬畏,回視劉淵。

對劉淵,劉珝這些年也是怨氣頗深,就從劉瑞被立為太子之後。

“父皇想要廢了兒臣,為劉琤鋪路,直言即可!”

......

劉珝是神情落寞地出得未央宮,魂不守舍地,回王府的距離並不算遠,但就劉珝的感觀,此次極為漫長。今日之後,劉珝便明白了,自己沒有機會了。

“殿下!”回府,楊阜、尹奉還有蘭氏兄弟等劉珝心腹正一齊等候著,氣氛有些微妙。

見到這陣仗,淡淡問道:“諸位這是?”

有些苦澀,楊阜出列拱手道:“臣等是來向殿下辭行的!”

“何意?”劉珝眼神微冷。

“禮部已經行文已至,臣等皆奉調外放出京。”尹奉語氣低沉。

“父皇的動作好快啊!”劉珝立刻明白過來了,腳步沉重,緩慢地步至堂案之後坐下:“都說說,朝廷如何安排諸君的!”

蘭暉外放至漠東為將。

蘭轍遷美稷令。

伏德遷代郡太守。

楊阜遷朔方太守。

尹奉遷敦煌太守。

馬氏兄弟,或調入軍隊為將校,或至地方為一郡尉。

其餘諸臣,或多或少,有所升遷,都有了去處。如此安排,若是之前,劉珝求之不得,但如今,心頭卻如受重擊。劉淵這是削其羽翼,當年立太子之前有過這麼一手,但此次,沒有留絲毫餘地。赤裸裸地告訴所有人,劉珝沒戲了。

“雖地處偏僻,卻也為一方疆臣大吏,總算沒有因孤,牽累了諸君!”劉珝面上露出微笑,頗為豁達地一擺手,對楊阜道:“御一郡之土,牧一郡之民,治一郡之政。這些年義山在孤這邊甚是蹉跎,如今總算可以於地方上,大展身手,一籌己志!”

“殿下言重了!”聞其言,楊阜心中甚感酸楚,下拜行大禮。

說得動情,又看向其他人:“諸君都是有才之人,日後當勤於王事,孤在長安,與諸君共勉!”

“殿下!”在場的有十多人,雙腿一軟,都跪倒了。

“這些年蘭氏受挫,蘭暉也近而立之年了,不似當年那狂莽少年,明顯成長了許多。紅著雙眼,對劉珝猛磕幾個響頭:”還望殿下保重!”

“都起來吧!”擺擺手,劉珝的心緒,反倒愈加平靜了。

“爭了十多年,不過一場空!到底,不過全憑父皇之心意,全憑其一紙詔書!何苦來哉!”劉珝長長一嘆,表情有些悽迷。

底下人聞其言,竟有哽咽哭聲。

“傳孤命令,從今之後,周王府,中門緊閉!”趕走了所有僚臣,劉淵對王府家令嚴肅吩咐道。

曲終人散,是周王府的結局。在太子爭途上,劉珝算是落幕了。

憤懣而無奈,劉珝深居簡出,暗地裡,帶著看戲的心態,他倒要看看,劉淵要將這江山交給誰。

劉琤?呵呵!

劉珩死,太子廢,如今劉珝也基本“殺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劉琤身上了。劉琤再想韜光養晦,低調做人,難了,再者,他前些年,替劉淵辦了那麼多大事,可一點也不低調。

表面上看來,太子之位,幾乎就是鄭王劉琤的了。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要知道,代王劉琝一家子,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這點,長安不少人都知道。

在東宮,還未有新主人搬入之前,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而上下朝臣同樣也明白了,大夏的嗣君之位,絕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什麼諸臣共議,如今也沒人當真了,花落誰家,全由劉淵一言而決。在大夏,這便是現實。

十三年,夏,辛苦趕了三個月路的代王一家,終於回長安了。劉淵下詔,由韓王劉珣率人親迎,當夜於未央設宴,喜迎子媳孫的歸來。

劉淵的態度,太子之位,代王劉琝,真有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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