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飛機上的乘客,絕大多數都是東京人,顯然見過不少世面,遇到這種狀況也頗為鎮定。

再加上剛才廣播說的是“急症患者”,乘客們更加澹定,權當這群人是在找藥,一個個都配合地待在座位上。

相比起來……

江夏經過走廊時,目光一動,看向旁邊的座位。

簡單做了偽裝的衝失昴癱在座位上,睡得頗為安詳,混在一群坐著不動的乘客裡,並不違和。

但江夏對這個結果,不是非常滿意——他還希望衝失昴做個噩夢什麼的,然後在夢裡掉點殺氣。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指望落空了。

江夏:“……”難道是安眠藥質量太好了?

……下次換一種藥效差的試試。

一邊想著,他一邊默默經過。

而就在路過衝失昴的一瞬間,這個研究生簡直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蹙眉往遠離過道的方向一縮,轉過臉朝著視窗繼續睡。

江夏:“……”

……直覺還挺靈。

難怪周圍的親戚朋友都死了,他卻能苟這麼久。

不過工科研究生這麼科學的存在,怎麼能相信“直覺”這種玄學呢——衝失昴果然還是應該走出家門,多跟別人交朋友才對。交完再帶來給上司過一過眼,以免被陰險狡詐的犯罪分子欺騙。

而要是衝失昴一直像現在這樣避開交友,性格會容易出問題——比如變得像今天這樣,不信任靠譜的上司,反而去信什麼一忙起自己的工作,就顧不上隊友的fbi。

……

柯南一破桉就衝在最前面,走得很快,沒有發現身後的異樣。

灰原哀倒是一直跟在江夏旁邊。

她順著江夏的視線,看了一眼座位上的人。

——平平常常的一張臉,黑色頭髮,暗沉的膚色,怎麼看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等等,不對!這人臉上好像化了妝,讓原本立體的臉變得平板了不少,還點了些斑點痘痕之類的東西。

灰原哀頓時警惕起來:“……”這人是誰?混在飛機上有什麼目的?

江夏低頭看了她一眼,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怎麼出門以後看到什麼都緊張?衝失昴應該算是所有東京物種當中最不可怕的那一種了,只是有點克朋友。

果然還是出門出少了,以後得多帶她出來見見世面。當然,最好避開酒廠那兩瓶死咬著“雪莉”不放的真酒。

……

灰原哀雖然感覺到了不對,但平時在江夏的氣息裡泡習慣了,如今,面對一些過於微弱的組織氣息,她的反應偶爾不是那麼的靈敏。

她按住江夏拍她腦袋的手,快步跟著他一起經過了座位,然後暗暗松了一口氣,重新恢復了平靜。

走出幾步,灰原哀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

灰原哀:“……”是錯覺嗎,總感覺那張臉,好像有點眼熟。

不過,能分辨出易容的痕跡,並不代表能還原易容之前的臉。

飛機裡光線昏暗,灰原哀的身高也是劣勢,衝失昴今天的衣服領口又偏高,她回頭一望,只看到了半邊領子,沒能認出這個有過幾面之緣的研究生。

“沒事,走吧。”江夏低聲說。

灰原哀仰頭看了看江夏,發現他一副看上去非常靠譜的樣子,顯然也已經發現了那個人的疑點。

灰原哀於是輕輕點了一下頭:“……”不管那人究竟有什麼問題,既然如今江夏已經有所察覺,那他大概有應對的方法,自己不用太過擔心……話說回來,到底是在哪見過他?

……

路過不爭氣的小弟之後。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死者的座位旁邊。

江夏低頭看了看座位,發現角落裡掉著一小塊反光的東西。

灰原哀湊近看了看,以她的身高,甚至都不用刻意彎腰,就能看得很清楚:“這個……好像是一小塊碎掉的底片。”

“確實是底片。”柯南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盯著那塊碎片,若有所思。

旁邊,亞薩警督沒發現他們在圍觀碎片。他還在專心找死者的行李。

伸手拉開頂部的行李櫃,發現裡面堆了不少行李。亞薩警督只好問死者的同伴:“哪個包是他的?”

死者的女朋友踮腳看了看,抬手指給他:“黑包後面的那個旅行包。”

“嗯?”從亞薩警督的角度,很難看到。他歪著頭使勁找著。

見狀,天野斑鶇伸出手,想幫他拿下來。

但快碰到包的時候,她卻忽然一怔,收回了手,臉色有些難看。

亞薩警督頓時警覺:“怎麼了?”

天野斑鶇想起自己死去的男朋友,欲言又止:

“我忽然想起來,今天的悲劇,或許早有預兆——大概是一週前,他把他的包忘在了攝影棚,等我們回去找的時候,就看到那只包被人劃得破破爛爛……或許早在那個時候,和洋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所以這次旅行。”天野斑鶇重新抬起手,費力地把那只包拽了下來,遞給警察,“他換了一隻新包。”

“這麼看來,兇手應該蓄謀已久。”亞薩警督蹙了蹙眉,覺得有些奇怪,“可是,那人為什麼偏偏要在飛機上動手?這裡行兇後沒法逃離現場,也很難處理掉兇器……唉,總之,先檢查一下他的行李吧。”

死者包裡的東西很亂。

亞薩警督想把包帶到後面的空曠處檢查時,一本護照,從沒拉緊的拉鍊裡掉出來,啪嗒摔在附近一個乘客的腿上。

那乘客順手撿了起來,看到資料頁,詫異出聲:“大鷹和洋?哎幼,這不是四年前那個拿到新聞攝影大獎的人嗎!——我還去過他的展會,原來突發急病的是他?他的病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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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從他手裡拿過護照,塞回亞薩警督抱著的包裡:“還在搶救。”

“這樣啊。”那個乘客回頭看到他,頓時又驚了,“江夏?!哎幼,你不是那個經常上新聞的偵探嗎!——我女兒還做過你的桉件剪報集……嗯?為什麼是你在急救,你不是負責處理屍體的嗎?”

江夏:“……”處理屍體明明是警察的業務,我只是個撿鬼。

話說回來,這人認識的名人還真不少,專業吃瓜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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