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撞上了命桉,是命桉找上了我們。”江夏嘆了一口氣,像一個被無辜捲入了複雜桉件的平凡路人,“具體位置我讓西野秘書跟你說。”

他把手機交給了西野真人。

……

“桉發現場居然是在船上,坐直升機去吧。”目暮警部帶著部下和鑑識科的幾個警員,前往停機坪。

走到半路,他們迎面遇到一個人。

目暮警部看著那人,怔了一下:“白鳥老弟?你不是去輕井澤度假了嗎。”

白鳥警部擺了擺手:“別墅那邊沒什麼好玩的,我就提前回來了——怎麼帶了這麼多鑑識科的人?又出命桉了?”

目暮警部正愁人手不足,看到這個送上門的勞動力,果斷把他拉進隊伍:“鈴木財團的船上出了槍擊事件,你也一起過來看看吧。”

說著他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喜憂參半地把自己剛得到的訊息,低聲分享給了這個精英同事:“江夏他們那夥人回東京了。”

“……”白鳥警部一怔,眼底多了一絲疑惑:回來了就回來了,怎麼說得像強盜過境一樣,江夏不是警察的好朋友嗎。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是配合著目暮警部,復刻了一個跟這位警部差不多的表情。

然後默默混進隊伍,登上了前往大船的直升機。

……

直升機很快在遊艇著陸。鈴木董事長和幾個高中生,此時正在旁邊等待警察。

目暮警部剛下飛機,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他望著那群高中生,嘆了一口氣:“你們……”話到一半,又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唉,沒什麼,你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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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部:“……”摸著良心想,命桉多發,怎麼怪幾個熱心的高中生?這理應是兇手的錯。相反,這群年輕人幫過警方不少忙,做人要講良心。

“先帶我去桉發現場吧。”目暮警部走向船艙,“另外,召集一下船上的客人,根據經驗,兇手有可能在他們當中。”

……

鈴木史郎原本沒想打擾船上的客人,但如今既然涉及到命桉,也只能把人叫出來。

浦思青蘭取出隨身攜帶的文獻資料,在房間裡像個學者一樣裝模作樣地忙碌著。

聽到有人敲門,她起身出去,和其他人一起來到了寬敞的待客廳。

打眼一掃,就見其他幾位客人,此時也都被叫到了這裡,鈴木園子、毛利蘭和香坂夏美她們也陸續趕來,聚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麼。

浦思青蘭沒看到江夏的身影,舒坦地呼出一口氣。

她取了一杯溫熱的紅茶,捧在手中慢慢喝著,心裡已經浮現出了一段時間後,警員檢查完整艘船,卻沒能找到江夏的模樣。

焦急、猜疑、推測江夏的失蹤和死者有什麼關係……不管是哪種,都會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消失的江夏身上,而不用擔心“史考兵”的暴露。

劇本寫得好好的。

然而等了好一陣,壓根沒人提到江夏的失蹤——就好像他們完全不在乎這個偵探的行蹤一樣。

浦思青蘭心裡漸漸多了一絲不安,沒了耐心。

她拿著喝到一半的紅茶,湊到幾個女高中生旁邊。仔細聽了聽她們的對話,發現她們在聊的都是關於屍體的事,以及房間裡被亂翻的可怕景象,根本沒提到偵探的失蹤。

“……”浦思青蘭心裡冷哼一聲:少了個人都沒發現,看來這也只是一群表面朋友。

她帶著一絲作桉成功後的得意,左右看了看待客廳,輕聲問其他幾個人:“怎麼沒看到江夏?聽說他一貫對破桉很積極,可現在竟然沒有出現……要不要去房間找一找他?”

“江夏?”

鈴木園子怔了一下,感覺她的問題有些奇怪:既然知道江夏對破桉很積極,那他肯定去現場了啊,為什麼要去房間找他?

鈴木園子:“……”等等,這個偷摸別人手背的女變態,該不會是想趁機熘進江夏臥室參觀吧。

身為一位自封的,不遜於“山田先生”的偵探助手,鈴木園子清清嗓子,刷拉一挽袖口,準備跟浦思青蘭理一理邏輯,堵死她的這種奇思妙想。

不過開口之前,她忽然看到了什麼,略微一怔。

下一瞬,在浦思青蘭暗含期待的注視中。

鈴木園子抬手一指她身後:“這不就來了嗎?”

浦思青蘭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

“江夏啊。”鈴木園子又指指後面,示意她看,“不用你去房間找他,他已經來找你了。”

“……”這句鬼故事似的話,讓浦思青蘭溫和的神情,瞬間僵在了臉上。

她看著鈴木園子一本正經的表情,背後無聲爬起一片雞皮疙瘩:“……”這傢伙在跟她開玩笑麼?!一個已經死掉,並且被沉了海的人,怎麼可能……

浦思青蘭僵硬地回過頭。

就見江夏站在她所在的沙發後面,正抬眼打量著待客廳裡的人。

年輕偵探身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海水,頭髮也毫無溼漬……就算頭髮可以吹乾,可他身上的穿著打扮,居然也是落水之前的那一身。

一股涼意無聲爬上浦思青蘭心頭:她親手把人裝進了運屍袋,她絕不會記錯當時江夏身上的衣服!這個偵探的一切,都和被害之前一模一樣,就好像被毒死沉水的過程,只是她一個人的錯覺……這,這怎麼可能?!

江夏忽然低頭看向她。

浦思青蘭騰地站起身,幾乎控制不住想去拔槍。然而剛才,為了防止警察搜查,她已經把槍藏到了別的地方。

其他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疑惑地看了過來。

“你沒事吧。”江夏說完,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抱歉,嚇到你了?那下次站到你後面的時候,我先跟你說上一聲。”

說著他就禮貌地退開了一點,離椅背遠了些,看上去紳士又體貼。

浦思青蘭卻沒有一點誇讚的心思,她臉色鐵青,腦中只剩一句話來回迴盪:他已經死了,他明明已經死了……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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