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鏡面空間]也是一種儀式, 在《鏡與儀式入門》被提過幾筆,除此之,她宋逐雲也在蛾的嗡鳴獲得過些許相關的知識碎片, 雖然目前還沒有掌握全部的步驟,但已經有了基本的瞭解。
這個儀式的具體效果將現實的一段空間復制到鏡面當,來者走到盡頭時,會複製出一個新的鏡面空間。
層層巢狀,只要力量足夠,就永遠無法抵達盡頭。
宋逐雲:“從紙鶴上收到的回覆看, 原來在周圍的選手大致被分為了五個隊伍。既然如此, 就暫時假設當前存在五層鏡面空間。”
她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將五層鏡面空間分稱之為鏡面1, 鏡面2,鏡面3,鏡面4以及鏡面5,所有人本來都站在鏡面5面, 但經過剛才的意後, 其有人掉落到鏡面1, 有人掉落到鏡面2。
當然現實情況也或許與上述假設完全相反,大家本來都站在鏡面1面,經過方才的意之後, 一部分人掉入了新的鏡面世界。
因為每個鏡面世界都是完全相同的,所以選手就算掉落到的空間,也不會感覺自己移動了位置。
湊巧在宋逐雲邊的一位選手提問:“假如你的猜測是對的,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趕盡殺絕的話,完全可以一個個分開扔,像現在這樣一群群的分散,他還保有基本的戰鬥力。
宋逐雲微微笑了下:“因為[古鴉]的數量減少, 按照我之前的節奏,恐怕再過兩個小時,就結束戰鬥。”
幕後之人不讓他從戰鬥狀態脫離,所以每到選手這邊佔得上風時,就辦法抹殺掉他的優勢,讓選手不得不保持住拼命的狀態。
因為之前順著儀式線聽到了林德跟索莫費爾德的交流,所以宋逐雲清楚,對方的目的是收集“刃”的迴響,所以在收集沒有完成之前,不會讓選手這邊處於絕對的劣勢。
宋逐雲仔細回憶之前所見的一切——在空間產生扭曲的一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的某種帶著強烈吸引力的力量產生了波動。
就像飢餓者聞到了食物的香氣一樣,那種吸引力,幾乎讓她難以按耐住自己情緒的起伏。
既然會感到熟悉,就證明那種力量來自“鏡”之根源,宋逐雲當時用了極大的剋制力,才勉強維持住了自的平靜,沒有順應本行動,轉而去留意波動產生時的種種細節。
因為本親和的緣故,宋逐雲甚至看清那種力量是如何流轉,是如何生效。
她感覺自己對[多重鏡面世界]的瞭解在不斷增強。
宋逐雲的雙目因為目睹根源的力量而感到疼痛,她的顱漸漸響起了飛蛾的振翅聲——對根源力量的分析,就算對於掌控了“樹苗”的存在來說,也依舊是一種負擔。
但卻是可以承受的負擔。
在這種注視,她逐漸理解對方的本質。
宋逐雲,那位幕後黑手一開始並沒有讓他以分散的狀態抵達,直到[古鴉]那邊處於嚴重劣勢,才做出了調整。
為“根源樹苗”,她是明白,同時支撐的鏡面世界越多,自的負擔就越重。
綜上種種,宋逐雲覺得那位幕後黑手的狀態並不是那麼良好。
那麼那個狀態不算良好的幕後黑手,此刻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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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逐雲之前還看到自界向副本內延伸的儀式線——從過往的經驗來看,儀式線會主動趨向根源。
她當時就已經做出判斷,那位幕後黑手必也處於副本當。
對方來得比自己早,而且為強大,所以宋逐雲才沒有察覺到那位幕後黑手是什麼時候佈置的儀式。
除此之,宋逐雲在選擇駐紮位置時,特地挑了個離所有怪物主動攻擊範圍都有一段距離的區域,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卻依舊遭遇了[古鴉]群的攻擊。
基於此,宋逐雲認為對方可具備驅使副本怪物行動的力,再加上在0821星上時,她曾經見過“斷枝”與副本boss相融合的情況。
——“無貌旅行家”侵蝕人類的意志,使得對方變為自己復活的載體,那說不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法來操控[古鴉首領],藉此獲得對副本怪物的驅使力。
選手昨天其實走了相當久的路程,目前距離心區域已經不遠,如果只是為了收集“刃”的迴響,那麼幕後黑手可以辦法讓他走到[古鴉首領]的巢穴那邊再進行戰鬥。
但倘若幕後黑手的本體就在[古鴉首領]的巢穴那邊,現在的做法,就有了的解釋。
——對方固然要考慮“刃”之迴響的收集效率,但自的安全問題,顯然具有的優先順序。
選手抵達心區域,就可對同在此地的幕後黑手造成切實的威脅。
思考到這,宋逐雲稍微有些疑惑,但快明白了過來——之所以會存在威脅,不是因為賽場內的選手實力強大到了與之相提並論的地步,而是因為對方需要維持副本的封閉狀態,並且還得時時刻刻與界施加的壓力相抗衡,所以才顯得格虛弱。
宋逐雲:“之前在坎伊星那邊的學校實踐,寒風堡的雪萊老師曾經教授過我一個打破鏡面的儀式。”
邊上一位同樣參加過實踐的學生肯了宋逐雲的說法,但做了補充:“不過當時除了雪萊老師以,其他人的儀式都沒有產生效果。”
宋逐雲笑:“試試總不會有壞處。”
[古鴉]並未因為鏡面世界的變而消失,被分散的選手無法分辨怪面前的副本怪物究竟處於什麼樣的狀態,是影像還是實體,整體實力受到了嚴重的牽制。
宋逐雲把手的千紙鶴丟給邊上一位相對清閒的選手,由對方代替自己跟其它鏡面空間的學生聯絡,自己則開始指揮同伴進行戰鬥。
“陷阱類卡牌師準備一下。”
——陷阱類卡牌有多種,比如她的[捕蟲網],特點是傷害未必大,但產生一禁錮效果,適合在當前條件下,用以判斷[古鴉]到底是實體還是影像。
在確了敵方的狀態後,他也有針對地做出安排。
隔著幾層鏡面,宋逐雲沒法讓自己的安排完全符合其他隊伍那邊的要求,但幸好闖到這的隊長並不只她一人。
吳淨,遊戲id“窗明几淨”,圖珀大學學生,“雙行”隊隊長兼治療,同時也是他的指揮。
方嘉茂,“登九霄”隊伍主力輸出,原“勝利”隊隊長,雖然存在靈活略顯不足的問題,但勝在基礎知識紮實。
李凌羽,泰辰大學學生,“登九霄”隊伍的二指揮。
吳凝,遊戲id“心會神凝”,圖珀大學學生,“雙行”隊主力遠端兼副手。
蘭格雷,臨輝大學學生,因為卡牌方向的緣故,也兼任隊伍排程的職責。
……
幕後主使者可是有意把比較熟悉的選手分散在不同的鏡面世界當,以此避免他在短時間內聯合起來,卻也因此保證了各個空間當,都有適合指揮的人才。
宋逐雲對於陷阱類卡牌師的安排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五個臨時湊合成的隊伍迅速穩住了局面,以便騰出手來,佈置[碎鏡]儀式。
他手頭上並沒有鏡子類的副本物品,宋逐雲建議可以微調一下,事急從權,就用含有“鏡”之概念的其它素材替代。
[古鴉]的眼睛自然可以當做鏡子,不過它跟[骨鷹]不同,眼珠觸感柔軟,會隨著時間腐爛。
除此之,自河流取來的水在平鋪狀態下,也可以看做一面鏡子。
邊上的選手一邊飛快地佈置,一邊喃喃自語:“……總覺得有些勉強。”
宋逐雲笑了下:“反正目前也沒有好的方案,而且就算不成功,起碼也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其實對方的擔心有道理,正常情況下,學生佈置的[碎鏡]儀式就算在素材跟步驟上嚴格按照最正確的流程來,也不會收穫回應。
但對於某些在超綱知識方面瞭解得比較透徹的學生而言,宋逐雲的行為具有深層次的意思。
在大多數學生看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嘗試。
在少數精英分子眼,宋逐雲顯然是打算利用“斷枝”無法控制住自力量散逸的特,來使得[碎鏡]得到回饋。
不同的法,卻讓他做出了相同的配合選擇。
宋逐雲自然沒有提出“對面的‘斷枝’可已經變成‘幼苗’”的猜測。
一方面是無法解釋猜測的理由,一方面是她已然做好了由自己回應選手所佈置的儀式的準備。
在所有[碎鏡]儀式接連成形的瞬間,宋逐雲清晰地感受到了繚繞在周圍重重疊疊的祈求之音,以及自不同鏡面世界延伸而出的虛幻儀式線。
儀式線具有雙向,具有根源特質的存在,可以主動降臨過去檢視情況。
宋逐雲長睫低垂,掩住了右眼一閃而過的水銀色澤。
在這一刻,她藉助旁人的祈求,清晰地“看見”了這一片重疊分離的鏡面世界。
位於不同區域的選手在與[古鴉]戰鬥的同時,也在留神觀察著[碎鏡]儀式。
基於過往所學的知識,他的大多數人,倒並不覺得自己的嘗試夠成功。
然而就在許多選手已經開始思考接下來的planb的時候,他視野那些原本的鮮活清晰的事物,卻產生了一種古怪的違和感。
乍看沒什麼不正常,但仔細感受的話,卻有種從3d畫面變為2d畫面的失真感。
[古鴉]的羽毛本來在飄動,然而此時此刻,卻就像是突然被誰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驟然凝固下來,緊接著,蛛網般的裂紋自視野心不斷蔓延,副本望之可及的一切,天空,古木,大地,河流,都如同玻璃一般片片碎裂。
選手的腳明明一直踩在地面上,卻感覺全的血液在往頭部湧去,似乎正經歷著一場從處不斷下跌的自由落體。
虛幻而清脆的碎裂聲自四面八方接連響起,周圍的空間在不斷變,自碎片與碎片的間隙間,他似乎看到了邊失蹤的同伴。
那種“看到”並不穩,許多人影只是一閃,再次不見。
宋逐雲自然明白為什麼,就像她在使[碎鏡]生效的同時,[鏡面世界]也得到了另一方力量的不斷補充。
兩邊進入了一種微妙的拉鋸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