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的山賊只是普通山賊,或許其中有些四五品的江湖人,可哪裡會是王羲的對手,十幾個回合之後,一客棧二十幾人全部被殺死在了客棧之中。

王羲早已發現有馬車而來,也感覺到了車伕的境界在自己之上,他收起長幡在雨中看向來人。

狼桃撐傘,苦荷走下馬車說道:“少年人,好生高深的武道修為,不知爾師承何處?”

看著地下二十多具屍體若無所覺,且能有比自己境界還高的武道強者撐傘,對方來歷顯然不俗,王羲想著師父的交代,寬鬆的長袍內身子已然繃得極緊,隨手都能出手或是逃跑。

“不知你們是何人?”

苦荷淡然說道:“我叫苦荷,他叫狼桃。”

很直接的自我介紹,王羲瞪大了眼睛,握著的竹竿處被他捏碎斷成兩截,因為苦荷這個名字太過耀眼,某些時候,甚至要比天晴後的太陽還要耀眼。

隨後,他緊繃著的身體放鬆下來,既然對方是苦荷,那自己如何戒備都會是徒勞,反倒不如輕鬆些,讓人莫要看輕。

“原來是苦荷大師。”王羲說著,向著苦荷行了一禮。

苦荷滿是讚歎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用掩藏對我的憤怒,我們剛從劍廬來,而我在看到你之後,就知道你是痴劍的徒弟。”

王羲並沒有因為被苦荷認出而慌張,一臉不解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大師,哪會對大師不敬,至於您說的痴劍,想來應該就是四顧劍,在下也從來沒有見過他。”

苦荷微微笑了一下,指著客棧裡面說道:“不承認沒有關係,進裡面聊聊?”

……

因為秋雨瑟瑟下,客棧裡顯得有些黯淡,王羲此時的心情也有些黯淡,苦荷沒有再提及師父,反而聊起了武道修煉上的事情,而對方許是有意又或是無意,那些話隱隱指在了自己當下修煉的不足之處,至於那個天一道首徒狼桃,進門後就守在門外沒有說過一句話。

“你不用提防什麼,我沒有目的,近來也是在你小師叔身上看到了一點,閉門無法造車。”

王羲聽後依舊沒有動作,但他沒有再去與苦荷搭話,有的時候,沉默就是表達態度的一種方法。當然,他也如劍廬的弟子一樣,除了很多年前見過那位小師叔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他習慣了小師叔存在於劍廬之中。

苦荷也開始沉默,許久後,他說道:“你的劍法中有著太多痴劍的劍意,這會成為你破境最大的桎梏,你需要藉助外力,不然只能用很長的時間將之忘掉,我傳你一門法門。”

王羲猛然抬頭,然後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學。”

……

早在北齊的時候,範閒就得知皇帝指了兩門婚事,一件婚事是現任京城守備葉重之女葉靈兒被指婚二皇子,另一件就是自己妹妹若若被指婚給了晉王世子李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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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京都沒有多少朋友,李弘成絕對算上一個,對於妹妹嫁給對方,他多少是有些意願的,意願歸意願,如果妹妹不願這門婚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妹妹的立場上。

而在事實上範若若確實不願,所以範閒近來正在為這件事頭痛,畢竟父親與晉王乃是故交,自己與弘成的關係倒也不差。

而且最近父親因為那件事,一下子彷彿蒼老了好幾歲,如果他再還要為這件事勞心費神,自己也太過不孝了。

若在本來,範閒與海棠建立了很信任的關係,他會因為海棠想到苦荷,接著想到讓妹妹拜入苦荷門下從而讓妹妹躲過婚事的想法,只是因為有了葉啟去了北齊,改變了很多原本該有的事情,範閒與海棠打過照面,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原本中的信任。

此時,他並不知道,苦荷正在向京都而來。

……

……

又是一月過後,最近葉啟還是時常坐著輪椅在廟外崖上看景,然他體內卻是時不時生出清脆的敲擊聲,就像有人在拿著小錘,透過他的血肉在他的骨頭上敲打。

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很煩人,更多時候聽多了會讓人覺得揪心,海棠每每將他推出崖外後,自己就會在廟裡打坐練武。

今日葉啟體內的敲擊聲顯得猶為密集沉重,就像是某柄利劍就要鍛造完成,然後鐵匠揮動著巨錘迫切想要將劍器中的最後一絲雜質砸出。

天色近暮,聲音消失,葉啟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沒有放出大宗師的氣勢然然後大喊一聲,發洩一下這兩個多月來在輪椅上無法動彈的憋悶,他只是伸了一個攔腰,打了一個哈欠,就像海棠在看他時生出的感觸,他永遠都是那麼淡然。

“你終於好了。”

葉啟看著拎著兩個很大包裹的海棠,知道那些是她自己為前往神廟準備的物資。

“你就這麼想要我走?”

海棠白了他一眼,將包裹放在地上說道:“你也挺不會安慰人的。”

葉啟看了看包裹裡面的東西,然後將包裹背在身上說道:“這是跟你待一起久了學的。”

海棠暫時忽略了他這句明顯很不友好的話,說道:“神廟之路很危險,雖然你是大宗師,但萬事小心。”

葉啟點頭,趁著海棠失神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今天似乎特意梳過的頭髮擾亂,然後踏著沿著青山後山的山路消失在了暮色晚霞之中,只留著海棠一人還在崖上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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