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消散不久,葉啟腦海中很快便出現了一幕幕畫面。

浪跡江湖的匹夫憑著手中之劍挑盡江湖,匹夫的對手越來越強,他手中的劍也在變化,而唯一不變的是他從來沒有敗過,眼中對於某一事物的執著也未曾變過;

無數年後,江湖再沒人是他對手,他在深山老崖,與一怪雕相伴為友,此時的他手中再沒握劍,因為在他看來,世間萬物都是他的劍,包括他自己。

某日,崖間風雲變幻,怪雕嘶吼不止,他自一墳冢走出,看著崖外不知多高的蒼穹,他緩緩抬臂,以指為劍刺了出去,崖間風雲凝固,片刻之後,滿山雲氣化成絲縷灑落在地,此後匹夫不知所蹤。

葉啟腦海中的畫面似乎也被匹夫那一劍撕裂開來,繼而化成了一道道筆直的線條,線條又轉而化成了劍,劍有剛直青鋒,有繞指軟劍,有寬厚重劍,有青柳木劍,也有山間青草……

最後,那些劍又融合在了一起,變得無形,就彷彿是欲要破碎天地的一道意志……

……

……

屋內兩小都忘了吹滅的蠟燭漸漸化成一灘蠟油,躺在榻上的葉啟忽地起身大口喘息了起來,就像上吊求死之人忽然繩索斷了從而落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系統那個無法理解的存在所傳入腦中的資訊,是將那個匹夫習劍一生的經歷都複製了過來,也包括最後那刺天一劍的恐怖劍意。

他此時想著最後那一劍,自己的意念都似乎隨著畫面中的天地要碎裂開來,猶有後怕。

起身走在木窗之下,他輕輕將木窗開啟,山外清風送入一片皎潔月光,將他的髮絲都似乎染成了銀色,此刻再看屋外竹林片片,與先前已是不同。

沐在月光之下,葉啟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身後傳來一陣輕微地哼唧聲,他才急忙將木窗關好,轉身看去,只見本來安然入睡的小無忌佝僂在床上,一對清秀的眉毛皺著盡是寒霜。

葉啟面露擔憂之色,走回塌前將自己的被子拿起給他蓋上,而後用手去撫摸他眉間的寒霜。

玄冥神掌所含的陰寒之力可以說是這世間最為陰損的門道,掌力行出如排山倒海,與人對掌若對方內力勝於他,掌力就會回擊入其體,若內力不及,寒毒就會入侵對方臟腑糾纏不清,除非有天下至陽真力,否則一生都會受寒毒折磨,致死才可方休。

張無忌如此年幼,被江湖中一流頂尖好手的玄冥二老其一打出一掌,若非有著張真人與實則已是一流好手的武當諸俠每日以武當九陽內力驅寒,怕是早已殞命了。

“小師叔,不必擔憂,無忌每晚都會這樣的。”小無忌睜開眼睛,看著在自己床前的葉啟強自微笑說道。

葉啟看著這個很懂事的孩子,儘管知道他日後自有機緣,可心中依舊不忍生出了很濃的悲憐情緒,關心問道:“很冷?”

小無忌點點頭,但又很快搖頭說道:“不冷。”

話畢,他又說道:“小師叔,我想聽故事了。”

……

故事講了很多,賣柴火的女孩、可以滿足人願望的神燈、一對狼夫妻與一群羊的故事……

小孩很喜歡這些故事,隨著寒毒發作漸漸淡了,身子不再因為寒冷而蜷縮著。

“小師叔,你說人死了之後,會去哪裡?”

因為好些故事,也因為小師叔看自己時很真誠的目光,小無忌毫無道理地信任了這個剛剛認識的小師叔,所以他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問人卻從來沒有問過的問題。

葉啟沉默,想到了自關中入湖廣一路來的恐怖景象,又想到了山下村正夫妻看自己時的柔軟目光,他遲疑了很久,說道:“大抵會去一個很美好的地方,遇見一些很好的人和事。”

小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那無忌就放心了。”

“你死不了。”葉啟說的很認真,只是這個時候床上經歷病痛折磨的孩童已經睡去,並未聽到他的言語。

……

^……

屋內兩小,一個是因為夜半寒毒發了,一個是因為講了很多故事,故他們並沒有像山上的很多道士早早起來練武誦經,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被莫聲谷自床上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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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武當七俠,葉啟現在最熟悉的就是眼前的這位比自己兩世加起來都要大一兩歲的莫七俠,昨日拜師大禮之後,也正是這位帶著他在武當山門周遭走了個來回熟悉了些山門的地形。

葉啟整理好著裝,隨意地拿起木釵將頭髮扎住,拿起桌上的茶壺往嘴中灌了一大口,覺著神清氣爽後,笑著給莫聲谷行了一禮問道:“七師兄,師父可給師弟做了安排?”

莫聲谷剛剛給小無忌梳好道髻,聽著葉啟問話,語氣不禁有些酸酸地回道:“你今後要隨師父習道練武,一會兒吃些早飯就去後山吧。”

葉啟聽出他話間語氣的酸意,嘿嘿笑了幾聲,他心中明白是什麼緣由,武當七俠自六俠開始,平時技藝便由其餘幾位師兄傳授,而今後自己卻是要隨著師父學習技藝,這位七師兄自然會“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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