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不知道為什麼,更像是江湖浪客的四顧劍不喜歡酒,反而喜歡花花草草的東西。

春來到後,矮山下的一排草屋前開滿了無數不知名的山花,然後四顧劍就躺在一片花海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就那麼躺著。

本來四顧劍一人享受自己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可此景看久了,總是會讓人生出想要緬懷曾經的想法。

葉啟的曾經在武當山,更久遠些,是那個物慾橫流的時空,有美好也有不好,只是緬懷起來,總是讓人覺得不是特別舒服。

他現在很低,不喜歡仰著腦袋看人,所以在他能走出搖籃後,在劍廬的白日,總能在某個草屋的屋頂看到他,他有時會與四顧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有時會安靜的看書,書可能是劍廬劍法的精要,可能是江湖某個人習武的總結,還有可能北齊那位大家莊墨韓留傳在外的手禮。

連著幾日,四顧劍就躺在一片山花中,今日葉啟將書扔在了一邊,閉眼沉默了很久,然後想起一句短詞,便是感嘆念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好句,師弟你這天脈者果然不俗,看了幾本莊墨韓那老小子的書,就能念出這等句子,厲害。”

葉啟白了一眼躺在山花中的某人,說道:“我說過我不是天脈者,而且這句子也不是我的。”

四顧劍抬頭滿是鄙夷地看了一眼他,說道:“不是天脈者,在一歲的時候就能像兔子一樣跑?兩歲的時候就能在劍道上將十二郎說的啞口無言?這句子不是你的又是誰的,如果是某個人的,老子能不知道?”

人在一歲時,自然不能像兔子一樣去跑,就是這個時空慶國儋州另外一個生而知之者也做不到,葉啟本是不能,可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將一身真力都凝練在了血肉骨骼中,隨著身子長大少許,這身子骨倒要遠超同齡人極多。

“不過我很不理解,你才四歲,這四年來你一隻待在劍廬,最多一次也只是被老二那流氓坯子帶去青樓,哪裡來的傷春悲秋?”

葉啟說道:“有些事情,我說出來你也不相信,還有,你是四顧劍,天下四位大宗師之一,動不動老子老子的,顯得很欠打。”

四顧劍毫不在意他話中的挖苦諷刺,說道:“那你來打我啊?”

葉啟無言,捏了捏還是很小的拳頭,事實證明,不管鬥嘴的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到了最終,還是拳頭硬為勝。

他決定不與那滾刀肉再去鬥嘴,想著許久沒有去東夷城逛了,提議問道:“看著你這樣我看不下書去,我們去城裡逛逛?”

四顧劍說道:“也好,倒是想念城南那家的炊餅了。”

……

東夷城除了沒有城牆這個特色之外,由於這裡對外來事物的包容性極強,且東夷城還是一個小港口時便匯聚了天下各色商人,更何況有了四顧劍的現在,故在寬大街道兩側,還能夠看到很多別國之人。

有身穿胡服的草原蠻人,有眼睛似乎長在天靈蓋上的南慶人,有身穿儒衫的北齊學士,甚至海外那些金髮碧眼的洋人都不少見。

某個屋簷下,葉啟專注地吃著手中放了肉的烤炊餅,忽然覺得身邊那劍客已經許久沒有閒言碎語,好奇看去,發現他正在盯著一個洋人女子出神,嘴角都似乎要淌出口水來了。

他離著那人遠了些,在背後南慶內庫出產的小帆布包中抽出一根糖葫蘆,美味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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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吃多了對牙不好。”四顧劍看著埋頭苦吃的葉啟,有些看不下去說道。

葉啟頭也沒抬,指著已經不見金髮美女蹤影的街上某處,說道:“偷看美女多了,要長雞眼。”

“你不覺得很好看嗎?”四顧劍不解說著,忽然想起身邊這小子才五歲,哪裡懂得大人的審美,撓了撓頭道:“忘了,你還小,不懂這些。”

葉啟面色有些鐵青,將吃剩下的竹籤扔在地上,暗道自己真是白痴了,才又和那白痴鬥嘴。

……

東夷城很大,南城逛完還有西城,西城後還有北城,四顧劍是大宗師不覺得如何,總之在逛完南城西城後,葉啟雙腿有些痠軟,兩人便找了一輛馬車,準備去北城看看就回劍廬。

路過北城郊外某處,四顧劍叫車伕停了下來,與葉啟走下馬車,兩人身前是一棵青樹,青樹極大,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樹幹挺拔卻無蒼遠之意,無數萬片青葉匯聚在樹冠處,就像是一片長在樹上的水池,被太陽折射後的樹陰足有幾畝地大小。

有很多人坐在樹下,指著遠處繁華城內談說當年,還有三兩孩童圍繞著青樹主幹在玩著不名的遊戲。

“就是這棵樹?”葉啟問道。

四顧劍點點頭,然後想到了當年那個女子。

“你看那裡。”葉啟指著地面一處青樹突出土面的根莖說道。

根莖上正坐著一個小孩,小孩一臉嚴肅地看著地面,地面是兩撥慘烈廝殺的螞蟻。

“有意思。”四顧劍笑著說道。

葉啟說道:“看來東夷城還是很大,真有人和你一樣傻,不,他可能比你好點,最起碼他鼻下沒有掛著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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