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雨劍,在雲間撕雲破空。

鄧太阿凝雲成雨只是剎那,只見他又以左手彈指十二,自他袖間飛出十二柄劍胎,十二劍胎排成一線融於雨水之間,雨水成陣,與劍胎相合後形成一條分割蒼穹的線條,似乎要在天地間畫下一條鴻溝。

鄧太阿看向葉啟說道:“這一陣,叫做兵解,是我敗於王仙芝手下後明悟,本來是想再去武帝城與其再戰時所用,可看葉兄劍後,卻是迫不及待要讓它顯露世間了。”

葉啟站於鴻溝下,說道:“我的劍從無具體名號,不過總得要與人說起,所以昨天在教徒弟的時候,告訴他叫做身前一尺劍。剛剛鄧兄先出一劍,那接下來就由在下先出劍,一劍破你兵解。”

只見葉啟依舊一人一劍,白衣再動,到那鴻溝前,呂祖佩劍橫斬。

劍陣兵解將天空氣機攪亂,如長虹,與斬來一劍觸在一起。

天地一陣動搖,氣浪把山上塵土捲起,向著四周蕩去,草木遇之盡折,像永珍狂奔踏過重重山脈。

再看兵解劍陣所化長虹,全然碎去,十二柄飛劍劍胎亂飛在山間,雨水不再是劍,復回雲霧模樣,無人野山,再陷朦朧。

鄧太阿豪氣一笑道:“好一個身前一尺劍,去年鄧某行於西壘壁,想到當年老劍神劍氣滾龍壁的威風,忽有所感,後悟劍三年,成了一劍,鄧某引以為當下最強一劍,這一劍,不論生死,只為劍道,葉兄敢否?”

葉啟灑然說道:“劍道之間,生死為後。”

野山上,雲濤漫卷,時而成座座高山聳立,時而平地散開,某時,山崩,雲散,兩聲大笑同時響起,傳在武當七十二峰之間。

……

書童看著那裡,兩隻小手緊緊攥在一起,在這寒天之下手心都生出了汗,與老爺來時,他從來沒有擔心過什麼,這個江湖,連帶上北莽那邊,除了武帝城那個明明天下第一非說自己第二的老變態,誰能擋得住老爺的劍?

自己在劍道上不才,可老爺練劍也從來沒有避過自己耳目,劍陣兵解都用出了,還用了一招脫胎於李淳罡的劍氣滾龍壁,只是一個小小的天下第五,這麼強?

洪洗象看的雙目直發呆,便是學了世子殿下半句口頭禪,“技術活兒。”

話一出口,他又感嘆道:“多虧不在大蓮花峰比劍,不然我那座小蓮花峰都沒有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道士,何曾見過如此異象,那日呂祖他老人家的劍出世,也不及這般,一座山塌了,這是天門前的雷池落下來了?

鄧太阿一身血的在一眾道士眼前走過,書童將曾經許下的男子流血不流淚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凍紅的臉上一瞬間就哭出了道道淚痕。

洪洗象掐指一算,得知此次比劍二人沒有學江湖匹夫決鬥非得分出生死,便是笑著向鄧太阿行禮說道:“小道洪洗象,見過鄧劍神。”

鄧太阿滿是血的臉上露出一個無論怎麼看都有些悽慘的笑,說道:“早就聽聞過道長大名,果真是傳聞不如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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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洗象不解地摸了摸後腦勺,自己名聲如何,估計在某些方面與世子殿下差不多,然而這鄧太阿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諷刺挖苦,奇了怪了。

“鄧劍神說笑了,小道在江湖只有懶名,哪有什麼大名。”

鄧太阿正要再笑回話,書童卻是一把擦掉淚水,說道:“老爺,都流這麼多血了,你還笑?”

習慣拿桃花枝為劍的鄧劍神無奈攤手,不過沒再笑了,見著洪洗象似乎要出言挽留自己,搶先道別騎在驢上,由著小書童牽驢離開了武當山。

……

天上再而落雪,武當山外小道上,小書童沒有因為路被雪蓋著,再要求自己騎驢老爺牽驢。

“這一身血只是看著有些厲害,其實沒受多重的傷,要不,驢你來騎?”

小書童一臉倔強道:“你總是捨不得買個墊著棉花的鞍,也捨不得給老驢花錢吃些好的,坐上去擱屁股,不舒服。”

桃花劍神嘿嘿一笑,用著平時屢試不爽的激將法道:“你這書童,少見你體諒老爺我。”

書童惱怒踹了一腳前路積雪,說道:“才不是體諒你,是可憐你。”

兩人鬥著嘴走了好久,鄧太阿的激將法屢試不爽出了一爽,還是騎著毛驢。

書童發現老爺確實沒有受多重的傷,心道老爺這次來武當比劍估計又贏了,也就慢慢開心起來,下了一處雪坡後,他轉頭問道:“老爺,那個天下第五怎麼樣了?”

桃花劍神忽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痰,面上再無溫雅風度,破口大罵道:“那小子天象境不輸曹長卿,金剛境還不差李當心,一滴血沒流,也就消耗過度了些,日了他奶奶了。”

“那是輸了?”書童小聲問道。

“我倆說的本是只論劍道高低,生死不論,到頭來誰都沒有用殺招,老爺我輸了半招,不過也不冤,這一趟,比去武帝城與王仙芝那老東西比武都要值,嘿嘿,身前一尺劍,妙啊。”

……

大蓮花峰山坳。

“道友這傳劍大禮,太重,武當無以為報,貧道只能傳大黃庭來補。”

昨日王重樓在感受到大蓮花峰上的三劍劍意後,就覺著葉道友傳五師弟劍道太多,想著將大黃庭功法傳了以作彌補,沒想到五師弟悟劍悟到了晚上,就準備早上再來,然而鄧太阿又找上門來比劍,結果就只能拖到現在,來之前,與幾位師弟商討將大黃庭獻出的時候,師弟們還再一次誇他好算計,贏了鄧太阿的劍,用大黃庭功法換穩賺不陪。

葉啟神色有些疲態,笑著拒絕道:“一柄呂祖劍就夠了,道友還是收回這大黃庭吧。”

王重樓頗有年歲,看人比算卦還準,知道葉道友這樣的人說拒絕是一定不可能收大黃庭的,無奈一嘆,收回了遞出去的道書,若是回去師弟們知道葉道友沒要大黃庭,估計又得說自己好算計了,可是,自己真的沒有算計過什麼。

(感謝滬弓長的1500幣打賞,明天估計得請個假,一是這一卷的小部分寫完了,需要整理後續,二是得補牙去了,錢早交了,還不能換個近一點的地方。跪著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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