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哪裡?”
小男孩撓了撓腦袋，說道：“涼莽邊境，倒馬關。”
涼莽邊境？“如今是離陽王朝當政？”葉啟繼續問道。
小男孩疑惑地看著葉啟，既是讀書人，怎麼連這個都不清楚，不過他還是點頭承認了。
清楚自己處於哪個時空，葉啟起身自行穿起塌下放著的一雙破靴，走出裡屋，看向風雪正是妖嬈的院外。
感受著這個時空的種種氣機，他向著開啟的木門外伸手，幾縷天地之息伴隨著風雪落在他的指間，讓屋內好一陣寒冷。
相對於上個時空來說，這個世界流露著的天地之息很少，而天地規則又極為完整，換句話說，修行者戰鬥時不會像上個時空運用的天地之息多，天地規則完整也意味著不會出現像是無距、天魔境甚至再高一些那等在天地規則之下另闢規則的境界。
“也不怪這個世界還是以朝堂為中心，就是陸地仙人，深陷凡人鐵騎之中，能運用的天地之息有限，最終也是難逃死字。如此看來，上個時空的昊天為了存續，廣撒天地之息於人間，等著修行者變得強大，再去擇食，果真是完全封閉而又畸形的世界。”葉啟在心中默默的說著。
趙右松打著寒顫，那雙小眼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事，如有精明的神光閃爍，他記得有一次隨孃親去關城裡賣刺繡，走到城裡的比武臺前，看著兩位江湖高手在上面比武，那時下著雨，兩個江湖人只是劍來刀往的，雨水都將他們衣衫打溼了，雖然看著虎氣，可哪有這個被孃親救下的大哥哥揮手喚風雪來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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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不像中原江南那般氣候宜人、風調雨順的，一年之中冬時最長，時有乾旱黃沙天氣，惡劣的環境下，造就了北涼百姓的彪悍尚武之風，別說在涼莽邊境的倒馬關城有專門供江湖人士比武的擂臺，就是遠離關城的各大小村莊中，都能經常看到有人角力耍子。
從小就飽受人欺負的趙右松，心裡年齡本就比同齡人早熟，被孃親帶著去關城時候，又經常能夠聽到關城裡的人們在談論江湖事，他哪能沒有江湖夢？
“你是江湖中人嗎？”小男孩趙右松看著葉啟手上盤旋的風雪，語氣激動說道。
葉啟覆手，風雪消融於房中，他看向小男孩道：“怎麼，這麼小就想闖蕩江湖？”
小男孩極為用力地點頭，認真說道：“當然，江湖兒郎從不問年歲。”
葉啟忽然被這小子的認真惹得笑了起來，正要問他為什麼的時候，院外關著的正門處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許是這家的女主人回來了。
剛剛還一臉認真的趙右松面上頓時浮現出笑意，便是跑跳著出了屋子，奈何他忘了這院裡積雪不少，雪都要比他的腿高了，走了兩步，就摔在了雪地之中。
這個時候，院外的正門也被開啟，走來一位身穿布襖頭戴荊釵的女子，別看女子穿的再普通不過，可身上該細的地方細，該波濤洶湧的地方絕對沒有少上半兩肉，身段可謂與院外正飄著的風雪一樣妖嬈，而擁有了這樣的身段，女子的容貌竟也極是脫俗，鵝蛋臉，剪水眸，細娥眉，面上白皙帶著兩抹凍紅，就像是一朵半開的牡丹一樣誘人。
看到兒子摔在了雪地上，許織娘娥眉一蹙，冷著臉走過積雪小院，將兒子摻起，稍微用力拍起兒子身上沾著的積雪，責怪說道：“怎麼這麼不聽話，孃親不是與你說了，下雪後就不要在外面玩，感染了風寒該怎麼辦？”
趙右松沒有因為孃親責怪心情就變得低落，頑笑著露出自己那對虎牙，說道：“孃親，不礙事的，對了，你救下的大哥哥醒了。”
說著，趙右松扭頭看向屋裡，許織娘也隨著兒子一同看去。
看著那人與昏睡時全然不一的氣質，再配著那張讓自己都要嫉妒的臉，許織娘失神片刻，然後心中莫名一羞，暗啐自己真的是好不知羞，聲弱蚊蟲問道：“你醒了，身體可還有異？”
葉啟溫和一笑，說道：“無礙了，多謝小娘子先前的救助。”
許織娘心中更羞，這倒不是再因為那破落書生的長相了，前日暮時，她帶著兒子從城裡回來，發現家門口躺著一人，她本來是想讓那書生自生自滅的，畢竟自己是一個寡婦，忽然家中多了一個男人，若是讓村裡的那些長舌婦看到，指不定要怎麼編排自己。
可又想到，如果那書生就躺在自家門口，讓人看到依舊是解釋不清，如果死了，麻煩會更大了，索性就廢了好大力氣將那書生搬回家中喂了些粥水，只想著等對方醒來，就將之趕走。
不過她那時想是這麼想，如果怕麻煩，完全可以去找村長解決這事，說到底，還是心善，只是她察覺不到自己這一點。
趙右松看著自家孃親，覺得孃親像極了那些剛剛嫁在村裡的女子一樣，無論看誰都是一副羞怯模樣，不過他還小，理解不了其中道理，便是口無遮攔說道：“孃親，你是不是也覺得大哥哥他醒了之後比劉爺爺家的孫媳婦還要好看？”
許織娘瞪了一眼自家孩兒，略帶歉意地看向葉啟說道：“小孩子不懂事，還望公子見諒，既然公子醒了，想必是餓了，我去做飯。”
說完，她快步向著廚房走去。
趙右松苦著臉看著孃親離去，不解自己怎麼又惹孃親生氣了，一會兒少不了還要挨頓板子。
“接過剛才的話，你為什麼想要闖蕩江湖？”葉啟坐在屋門處的門檻，問道。
趙右松一聽江湖，再來了興致，也不怕生，與葉啟一同坐在門檻上，說道：“老聽城裡那些人說，江湖上可以快意恩仇，還能奇遇連連，多有意思？不過，我想闖蕩江湖，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學好武功，保護我娘。”
葉啟說道：“你這個理由很好。”
趙右松頹然喪氣說道：“可每當村裡的孩子聽見我這樣說，他們都會笑話我。”
葉啟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說道：“管別人笑話作甚？等著學會武功，儘管讓他們羨慕。”
（感謝雨落憶長安的1500幣打賞）（唉，昨天才去打了第一針疫苗，胳膊有點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