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抬手,俞岱巖再是擔憂焦急也只能噤聲不語,隨後他看向中年和尚,問道:“敢問是足下要與貧道討教?”

先前還是一副咄咄逼人的中年和尚眼中閃過一絲懼色,雖然知曉面前這位老道已是百歲之齡,也知曉對方確然受到了暗算,可當看到老道,聽到老道的聲音,他還是會怕。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害怕,可知今時自己不能在郡主面前害怕,強自穩固心神去看那位老道,說道:“不錯,正是在下。”

張三丰說道:“那請吧。”

趙敏揮手,身後部眾齊齊退後半丈,有人拿來桌椅,她坐於其間,饒有興趣地準備觀賞這場爭鬥。

也就在這時,她身後傳來一陣躁動,便見有一少年道士走來。

武當山上來一少年道士並不稀奇,可道士身上的味道很刺鼻,是那種極是刺鼻的血腥味道,而當道士走近,人們才發現他的道袍幾乎被鮮血染紅,甚至此刻他的手還在滴著鮮血。

他殺了多少人?

……

“小師弟。”

“小師叔。”

葉啟走在張真人身前,將雙手上的鮮血在道袍上抹淨,然後行禮。

“師父,弟子來遲,您先歇著,我來替您與人比試。”

張真人看他一身戾氣,本是不願他代替自己,可又知曉小徒性情,嘆息一聲回在武當眾人之間。

……

葉啟看向趙敏一方諸人,他沒有開口言說,場間便無人先是開口。

山下有六十軍中配弓精銳,少年道士如今就站在自己等人面前,換言來說,山下六十精銳已然身死。

武能及此,江湖當可稱第一,眾人不是不能開口說話,而是不敢,縱使驕傲膽大如趙敏,看著少年一身血色道袍,心中也在隱隱驚懼。

“諸位,稍等片刻。”

他的話很有禮貌,可是落在眾人耳中,就彷彿是一柄劍插在了心中,所以他說了稍等片刻,趙敏等一眾高手也只能稍等片刻。

……

許久,有道士自紫霄宮中捧來一隻古樸劍匣,葉啟接過將劍匣開啟,拿出其中所盛長劍。

此劍身長三尺二寸,寬二指,重七斤六兩,名真武。

十年前,武當窮極門內之勢,蒐集江湖奇珍異鐵鑄造一劍,劍成時,天上恰有一縷霞光映入紫霄宮內真武神像上,故此劍叫做真武。

葉啟緩緩將劍拔出,看向那個先前欲要與師父比試的中年和尚,淡然問道:“就是你,十年前傷我三師兄,剛剛又出言邀我師父一戰?”

中年和尚聽後,不知為何生出了比先前在面對張三丰時還要更深的恐懼,這種恐懼他從未有過,即便他當年身在西域金剛門面對元人萬騎也不曾有過。

極致的恐懼足以讓人忘乎所以,足以讓人崩潰。

當看到葉啟將劍舉起的時候,中年和尚大吼了一聲,向著身後的武當門樓逃去,這一刻,他忘掉了隨著元人的榮華富貴,也忘掉了逃掉會遭來朝廷如何絕情的追殺。

只是他剛剛轉身,便看到了一柄很漂亮的劍,不是劍漂亮,而是那一劍來的時候很漂亮。

……

中年和尚沉重地倒在了地上,而後他的頭顱緩緩地與脖頸分開,鮮血像是泉水一般地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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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人動容,包括真武殿前的一眾道士,也包括那位坐在無數高手當中的趙敏。

殺人從來不是一件美妙的事,因為被殺的人很不好看,就像在地上噴灑著的鮮血,那個明明表情恐懼到極致嘴上卻在笑的頭顱。

可當眾人看到道士的劍,眼中便只剩下了道士的劍,那劍真的很好看,像是竹林間流出了一道澄澈的溪水,霧海群山間架起了一道虹橋,荒漠的邊角出現了一汪碧水,因為好看,所以好看。

劍刃上的獻血緩緩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極輕微的“滴答”聲,眾人悠然醒來,再看少年道士,這時才發覺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溼。

只是出劍再而殺人,卻影響到了人的心智,這哪裡是人間能夠擁有的劍法?

當獨孤劍魔對著天穹刺出一劍後,那一劍便不再是人間能有,而當葉啟用這一劍殺了成昆,於崖上悟道五個日夜,雖是將劍魔的劍忘了,可他的劍依舊有著人間莫及的劍意。

若人自幼生在天上,又哪裡可稱凡人?

……

趙敏不愧是自幼長於元人軍中,又在無數一流高手的教導下成長,除了紫霄宮前的張三丰,她竟是第一個醒過神來的人。

這個年輕道士就算是天下第一,劍法也遠超凡俗,可他殺了山下六十兵甲,又哪裡還會如全盛時期無敵?

阿三被其嚇破了一身膽氣,又只想著逃跑,不然憑著他一流巔峰的境界,如何連這道士一招都接不了。

“阿二,阿大,他現在已是強弩之末,速速取他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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