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某座鎮子,葉紅魚一劍將一位裁決司的神官殺死,將三位新教教徒從火堆之中救出,三人是一家三口,丈夫被火燒房屋之後落下的房梁砸斷了胳膊,妻子被燒光了頭髮,孩子的臉上全是焦黑的皮膚,三人感謝著葉紅魚,當葉紅魚問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災難時,他們卻沒有講述原因,更是沒有抱怨自己的信仰,只是雙手抱胸,向昊天祈禱著場災難趕緊過去。

她不解,故在救鎮子中的其他教徒時她也問了很多人,那些人的回答與第一家人的一致。

等著天亮,她殺死了此次前來圍剿新教教徒的裁決司所有人,幾個月後,她輾轉多地,救了很多人,也殺了很多人,同樣問了很多問題,也有人抱怨過,但有抱怨的機率很小。

在神殿的第一波清剿之後,她來到宋國一個小村,見到了葉蘇。

“哥哥,這幾個月,我有一個疑惑。”

葉蘇如今一身道袍更破,鬍子已垂下兩寸,頭髮如同雞窩,就是連充當髮簪的細枝都看不見了,仍由頭髮的那麼雜亂的披在背後。

他輕笑一聲,說道:“什麼疑惑?”

葉紅魚說道:“為什麼只是剛剛進入新教的教徒,對於新教的信仰卻那麼熱愛?”

“熱愛?”葉蘇想了想,說道:“這個一定是葉師弟的詞,不過用來放在這裡很合適,熱愛是因為不想失去,不想失去,是因為看到了曙光,世人還是想笑的多,心善的多。”

葉紅魚懂了,點頭後說到另外一件事情:“最近師叔對新教的打壓愈發嚴重了,其中甚至出現了天諭院那位大神官的影子,是否要避些風頭?”

葉蘇很是果斷的搖頭,語氣堅決說道:“我記得書院柯先生說過一句話,命運本身就是一個很殘酷的傢伙,如果它要選擇你承擔使命,那麼在確定你能夠承擔這種使命之前,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斷你的每一根骨頭剝離你每一絲血肉,讓你承受世間最極端的痛苦,如此方能讓你的意志心性強悍到有資格被命運所選擇。(注)

這是命運的安排,也是新教必然要經歷的血與火,如果斷了,便不會再有資格來救贖人心,而且,我有很強烈的預感,永夜就要來了,新教會在永夜而來時,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

時光如白駒過隙,瓦山之事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年,來到大唐天啟十六年,小狐狸也睡了一年。

這一年,它多長出了兩條尾巴,身子大了一圈。

書院後山,如鏡般的小湖南畔,小狐狸拖著自己的三條尾巴,艱難地熟練著在有了三條尾巴之後怎麼跑的快些。

大白鵝趁著這個時機,向著小狐狸挑釁地叫了幾下,就揮動翅膀一溜煙跑了,小狐狸追了幾步,發現三條尾巴跑起來真的很礙事,狠不得扭過頭去將礙事餘出那兩條尾巴都啃了。

看著大白鵝的蹤影,小狐狸呲牙咧嘴地叫了幾聲,一扭一扭地走在葉啟身邊,臥在地上看向葉啟委屈地叫了起來。

葉啟搖頭,將它抱在懷中,小家夥的委屈才稍稍好了些。

大師兄出現在小湖畔,看著如今的小狐狸模樣,表情多少有些怪異,不愧是能偷吃十一師弟煉製了五爐丹藥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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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出現了,在西荒。”

葉啟抱著狐狸起身,問道:“大師兄,佛宗什麼態度?”

“他們只是派人跟著,沒有動手,不過這個訊息西陵應該很快就知曉了。”

“我去找老師。”

……

……

佛祖棋盤中遺留著佛陀的大法力與大境界,等於獨立出昊天世界中的另一個小世界,其中時間流逝與外界並不相同,對於世人來說,瓦山事後過去了足足一年,而對於寧缺與桑桑來說,不過是一日時光。

從西荒走到大荒,主僕二人走了一個月,桑桑的病情依舊很嚴重,起先她先是咳著黑色的血,等血咳沒了,就是黑色氣流,她的身體變得如雪般冷,唯一讓桑桑有些欣慰的是,她變白了,少爺再也不能說自己是小黑炭侍女了。

梳篦湖在大唐邊境七城寨和金帳王庭之間,是荒原上比較少見的淡水湖,湖底是由無數塊岩石構成,經過無數年湖水的浸蝕,再到旱季露出湖巖時被風沙蝕化,湖巖向著西荒方向延伸出幾道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梳子。

因為梳篦湖是淡水,過往數年來,行走在荒原的商隊總是喜歡在湖畔停留,於是馬賊也經常在這裡出現,想要砍柴的渭城軍人,來梳篦湖找柴砍絕對是一找一個準兒,砍的柴多了,梳篦湖砍柴人的傳說也就傳在了荒原。

自從荒人南下,邊境時有小規模的戰爭發生,渭城軍人的重心也就放在了防禦草原蠻人之上,更因為不知從哪一年開始,梳篦湖再難看到商隊,那裡也只剩下了一些不上檔次的馬賊,渭城軍人對那些馬賊著實看不上眼,平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傍晚時分,一輛破舊馬車來到梳篦湖外圍,寧缺從馬車上走下,拿著刀走向了在湖西畔的幾堆篝火處,一陣廝殺聲後,寧缺擦乾淨了刀,回到馬車前,駕著馬車來到離湖最近的一處篝火處。

桑桑想要下車看看多年不見的梳篦湖,寧缺架不住軟磨硬泡,給桑桑裹了兩層棉被後將桑桑抱在篝火前。

桑桑摟著寧缺的脖子,看了會兒梳篦湖後,視線最後停在了湖東南的幾點星火上,那裡是渭城,他與少爺生活了很多年的渭城。

“少爺,你說我們當初要是不來書院,會不會有現在這麼多事?”桑桑的聲音因為體內寒氣愈發嚴重,說話的時候有著寒霜從雙唇湧出。

寧缺心疼地摟著她,話音柔和說道:“不管有沒有,少爺永遠是少爺。”

桑桑雙眼一黯,說道:“可是,桑桑越來越不是桑桑了。”

寧缺搖頭,將自己右頰貼在桑桑臉上,說道:“不,桑桑也永遠是桑桑,不管對於我,還是對於書院的老師與師兄師姐們。”

(注:小師叔的話來自原著原文。將夜卷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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