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師進入知命境界之後,被世人尊稱為神符師,原因是這個境界的符師能夠突破紙筆之間的桎梏,一改知命前的戰力不堪,可以自身為筆,以天地為紙,直接寫符用於戰鬥,戰力在同境之間幾近無敵。

莫山山一道神符既出,佛殿中鋒芒氣息如亂石破人心胸,她剛入知命不久,就抵擋住了知命巔峰的趙南海一擊。

兩人僵持,寧缺也不再分神,憑著手中利器,與七念纏鬥起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君陌奔來,持劍砸陣,陣陣巨響傳入佛殿眾人之耳。

寶樹心憂陣破導致今日局面大變,持盂蘭鈴加入戰鬥。

寧缺再入下風,一陣兇險爭鬥之後,寶樹因常居在懸空寺內不善爭鬥,被寧缺抓住機會,以七柄小劍毀掉的代價牽扯住了七念,御使一柄小劍洞穿寶樹一條大腿,將其逼出戰局。

殿外傳來瓦山佛像開裂落於地面的巨響,君陌二十劍破大半瓦山佛陣,李慢慢以無距從劍閣前來支援,瞬息走過剩餘佛陣陣基,佛陣破,君陌黑髮狂舞,持劍殺來。

……

君陌走入爛柯寺,那些守在佛殿周邊從懸空寺而來的黃衣僧眾口誦著佛言,他們手持著鐵杵銅缽砸了過去,隨後,那些前來參加盂蘭節的修行者們也反應過來,無數本命飛劍帶出嗤嗤聲響刺了出去。

法寶兵刃如密雨急驟。

君陌揮袖,爛柯寺之內天地元氣大亂,鐵杵銅缽倒飛而回,無數飛劍折斷,場間傳來陣陣慘呼。

君陌舉劍,如人間殺神,殺向佛殿,一路上,擋著皆死。

殿外斷肢亂飛,血流成河,佛殿之中,七念恍若看到殿外慘象,眼中神色一陣堅定,他張開緊閉雙唇,露出嘴中斷掉的半截舌頭。

在盂蘭節開始後,一直坐在大殿深處沒有言語的岐山大師忽而神情劇變,他默然抬頭,看向七念。

十幾年前,荒原極北迎來永夜,冥王之子降世,七念嚼舌入腹,修行閉口禪,他除了笑的時候,只開口過一次,那次是葉啟遠走西荒以劍殺他之時,他想要開口破禪保命,因為講經首座出手干預,他只是微張雙唇,閉口禪未破。

此時眼見書院來老二就要殺在殿中,他當然無法笑出,此時張嘴,便是要開口破禪。

十數年閉口禪,一朝破禪,加上佛殿內爛柯寺一眾僧人誦經引動佛殿力量支援,這一刻的他便是面對當下柳白的劍,也能鬥上一斗,放在這大殿之中,誰人可試其鋒?

七念的喉頭在震顫,胸腹劇烈起伏如黃牛大喘,他沙啞的聲音已經道出半字,佛殿霍然寂靜,有金光渲染平鋪在了大殿任何一處。

寧缺感覺到了一道意志鎖住了自己身軀,體內元氣念力不受控制地亂竄著,難以再動用鐵弓射出符箭,他看向身後的桑桑,發現桑桑早已在那道意志的壓迫下七竅流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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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咬牙關抵抗著那道意志,抱起桑桑向著岐山大師所在的佛殿深處跑去。

七念冷靜出聲,完整的佛家真言誦出,一聲“唵”字之後,佛殿萬佛生,金光再亮無數倍。

“好膽!”

便在這時,君陌撞門而入,寬厚的鐵劍之上帶著血水,一劍劈開佛光。

……

“這樣的劍,再過幾年,也能夠追上柳白。”山上狂風漸漸消散,葉啟看著瓦山佛殿讚歎說道。

“是誰的劍?是老爺的嗎?”沒了狂風,小書童說話終於再不用抱著老樹奮力大吼。

“嗯。”

“師叔,戰局怎麼樣了?”

“有了你大師伯輔助破陣,你家老爺一劍殺到大殿,隨後更是用出一劍斬開了破掉閉口禪的七念一聲佛言。”

小書童聽後大喜道:“老爺厲害。”

“不好,怎麼忘記瓦山還有傳送陣這件事情了。”

……

君陌一劍破開佛言,大殿恢復清明,寧缺與桑桑卻不知消失在了哪裡,君陌正要殺了七念那賊禿洩憤,只見葉啟忽然出現在了岐山身旁,一隻潔白如玉的手伸在虛空抓向某處。

看到葉啟,殿內所有人才清醒過來,原來書院十二一直都在。

被君陌撞開的大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們又看向殿外,看到了一身血跡乾枯的李慢慢,看到李慢慢腳下的血路與無數斷肢,他們再看向衣衫滴血的君陌,心中膽寒浮於臉上。

“十二先生停手吧,既然佛祖棋盤流入傳送陣中,那就只能等著棋盤自己現身了。”岐山大師勸解說道。

葉啟將手從虛空中抽離,默然點頭。

“今日佛宗這般出力,死傷無數,竟然因為你一切成空,曾經救人間水火的岐山大師哪裡去了!”

隨著葉啟到來,眾人又看到殿外慘象,書院的人沒有說話,場間故也沉默著,這忽然而來的咒罵聲,顯得猶為刺耳。

君陌鐵劍橫出,葉啟看向少掉一腿的寶樹僧人……

“今日死的人已經很多了,還望書院二位先生再莫造殺孽。”岐山大師默誦一聲佛號,語氣慈悲,話音虛弱說道。

君陌收回鐵劍,葉啟收回目光,兩人齊齊向著岐山行了一禮,不是因為他慈悲,而是因為他們從岐山虛弱的聲音中聽出他就要死了。

葉啟低聲說道:“若無我家小師弟一事,大師還有一兩年可活,這是書院欠大師的,我去書院取藥為大師補足損耗的壽數。”

岐山擺手拒絕說道:“早就該死了,只是一直等待著冥王之子出現,所以苟活了這麼長時間,書院不欠我,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選擇。”

“可是師叔,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這個選擇,和絕大多數人的選擇不一樣,而且極有可能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說話的是七念,他的聲音含糊沙啞難聽,今日針對冥王之子的謀劃作空,他本來也要像寶樹一樣責問岐山,可在聽到葉啟說師叔將死,語氣中只是帶著一些不甘。

岐山大師疲憊的面容上現出微笑,說道:“我是岐山,我不是岐山,所以我這一生選擇的道路,向來在世人眼中都是歧路。”

話音剛落,他老眼神色希冀看了葉啟一眼,然後緩緩閉上雙眼,安詳死去。

(很喜歡原著中岐山臨死前說的這句話,七念與岐山的對話引用於原著,也為了引用這句話,廢了不少時間。紫衣對這句話的理解是,世人所認為的歧路,並不一定是歧路。感謝門矢丿的100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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