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啟肅然拔劍,起劍,一劍之下,頓有劍氣如雨落下,每一滴雨,每一柄劍,落在彎刀上,彎刀便會斷成兩截,落在戰馬上,戰馬同樣也會斷成兩截,落在那些蠻人戰士的身體上,蠻人的氈帽會被剖開,然後頭開肉綻。

喊殺聲與馬蹄聲瞬間絕於人耳,劍雨落下片刻,場間化作修羅場,一千蠻人戰士無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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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啟神情淡漠走於被血浸染的草上,來到那座王帳前,掀開門口毛氈做的簾子,走了進去。

“講經首座受傷後,我就知道十二先生會來。”金帳國師擦掉臉上的汗水,看著葉啟說道。

葉啟笑著說道:“還算聰明,不愧你能在荒原成就天啟,儘管你的天啟看起來很弱,但已經超過世間大多數的修行者了。”

金帳國師再道:“你的到來,對於草原來說,很不公平。”

葉啟說道:“世間不公平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因為你的想法,你的實力,還有你的立場,我必須要殺死你。”

金帳國師將手中的骨鏈放在面前的矮几上,王帳內忽然生出一陣四散陰冷的風,那些風吹在王帳之上,王帳迅速解體,露出了大荒上瓷藍的天,以及被一千王帳精銳鮮血染紅的草原。

鮮血受到陰風吹拂,自草上脫落,聚集在原先王帳上空,形成一片血紅色的雲,戰馬與那些戰士殘存的屍骨,迅速地變得灰白,然後成為粉末。

葉啟仍由金帳國師此番動作,等到血雲在虛空上形成一片如同實質般的布帛模樣,他開口說道:“幾年前,我從幽閣離開,裁決司一百精騎被我斬於劍下,然後那時的裁決司兩位司座以血肉白骨為陣,你這座陣法應該得自於西陵,然而你又摘取佛宗煉化信仰之法,取他們臨死前的怨念化於血中,再用草原巫法將這些力量祭獻給己身,看來,就算我不殺死他們,他們也會死去,在你死後,你得見長生天,應該要受到懲罰。”

金帳國師在擦掉汗後,依舊在流著汗,許是引來那些血液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此時臉上汗水更多,如沐雨之後。

“如果沒有在下,金帳王庭早就被大唐滅國,如果憑藉著王帳草原上的一千好兒郎,能夠僥倖在十二先生手下不死,在我死去後,得見長生天時,我會懺悔。”

天空中化成實質的血雲驟然變作河流,自天而落,瞬息之間全然流入金帳國師的身體之中,金帳國師氣息霍然變得如熱海畔那座雪峰高深。

他拿起桌上的骨鏈,場間天地顛倒,變作一片灰濛濛的空間,只留葉啟一人持劍站著。

金帳國師修行頗雜,但他走的道路一直都是念師一途,此時非是天地轉換,而是葉啟被國師強行拉入了他識海構造的世界。

葉啟將劍指向灰暗世界的穹頂,他說道:“如果不以識海為戰場,你能夠接我一劍,但於此時,你只能接我半劍。”

說話的同時,他的劍落下一斬,然後灰暗的識海世界就被葉啟從天向地斬開,世界頓時又回到原先的王帳所在。

……

金帳國師面色慘白,他在地上趴著,眉心裂出一道深入大腦的劍傷,混雜著腦漿的血液從那道裂縫逐漸湧著,他看著葉啟,眼神頹然說道:“在我被冊封寶鼎大神官的時候,曾見過觀主一面,就是剛才,即便是觀主被我拉入識海,我也能夠將他重傷。”

葉啟沒有否認金帳國師的話,對方已經越過五境,又為自己到來準備數日,獻祭了一千王帳精銳,自己又給了他將自己拉入識海的機會,如果是那個時候的觀主,確實會被他重傷。

“在入感知的時候,我看到過一片海,往後修行,識海就真正變成了海。”

金帳國師面色更是頹然,他語氣絕望說道:“有足夠的時間,十二先生定會比夫子都要強,到時候就算是我,在先生面前也是螻蟻。”

“我不相信書院不殺冥王之子是取悅於冥王,難道你與夫子已經找到了冥王,要與冥王之子一戰?如果是這樣,你們可能沒有把握殺死冥王,先生到來,是為日後唐國與書院清除威脅。”

葉啟點頭承認說道:“你要死了,不如告訴你真相,冥王就是昊天,所以從來沒有冥王之子一說,而我們也不是想要殺死昊天,就是再多出兩個夫子,昊天也死不了,我們只是想著讓這個世界再沒有永夜,讓這個世界變得不再那麼無聊。”

金帳國師瞪著雙眼,就此死去。

……

(後悔太早讓葉啟吞噬酒徒屠夫的修為,這金帳國師一代高手,只被十二先生出了半劍死去,死的也太憋屈了。)

……

紅蓮寺前,無數小劍自主飛回寧缺背後的匣子,虛空中劍氣消失無蹤,那些南海神殿的道士死相極為悽慘,每一人身上都有著無數個血洞,雙眼怒睜著死不瞑目。

隆慶腹上多出一個空洞,這個洞比一年半前在荒原上他被寧缺符箭射穿心口時的洞還要大上無數倍,故此時他已是知命境界,甚至在知命整個境界中都走出了好遠,他的生機也還是被腹上的大洞散盡,到了將死之時。

如果寧缺只憑著那柄鐵弓與十三支符箭,他有信心,在一眾洞玄境的手下合圍時殺死寧缺,然而他沒有想到,寧缺背後匣子中的小劍似是比那些符箭還要恐怖,只是飛出形成陣勢,自己的手下就全然死去,而自己也被那道陣法牽扯,只能躲過兩隻符箭,未能躲過第三支。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死的。”隆慶已經難以發出聲音,在他說話的時候,只是嘴唇微張著。

寧缺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說道:“是,我能夠在荒原打敗你,現在能夠殺死你,是因為書院後山的師兄師姐太強了。”

“有的時候,我很羨慕你。”

寧缺說道:“你是燕國皇子,又是西陵神子,而我,從四歲開始,就不得不殺人,不得不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存活,而在求生中,我還要照顧桑桑那個拖油瓶,其實,我才是羨慕你。”

隆慶倒在地上,閉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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