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問道:“還有什麼能夠讓他越境而戰的?”

葉啟看著雁鳴湖上空,那裡的雪雲忽然旋轉翻湧起來,漩渦之中,溢散著白金色的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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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歌聲在那裡唱著,聲音很小,卻能夠響在長安城每一個人的耳中。

寧缺的戰鬥進行的很是緊促,陳皮皮雖然還未接受那兩位度過永夜的大修行者被師兄殺了的結果,但心神早已放在了湖上那處戰場,聽到歌聲,他指著那裡說道:“是桑桑!”

桑桑是寧缺的侍女,長得很黑,容貌也非常普通,但自從光明大神官隕落之後,沒有人會再覺得她普通,因為她是光明大神官的傳人,將來必定會成為執掌光明神座權柄之人。

寧缺舉起了朴刀,天上自落下一道神輝,氣息比宋國海堤外洶湧的浪還要浩瀚,雁鳴湖上大放光明,湖畔外宅院牆上的小黑侍女也大放光明。

湖畔一片穿透積雪的乾枯蘆葦在潔白的光線照耀下,湖上的每一寸冰每一寸的水在潔白的光纖照耀下,都變成了玉石雕琢成的精美器物。

葉蘇看著葉啟,神色中有掩藏不住的驚駭。

葉啟解釋說道:“衛光明說桑桑是他來長安城的機緣,能是衛光明的機緣,自然不止是身具光明那麼簡單,即使桑桑只是學了幾天的神術,也要遠超常道門中的任何一人。”

在葉啟說完,湖上寧缺斬出了手中的朴刀。

朴刀刀鋒切開空間,伴隨著化成實質的神輝,砍向夏侯。

這一刀不再是葉啟的劍,也不是小師叔的浩然劍,是他的刀,他最熟悉最簡單的刀,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刀鋒從上劈到地,在梳碧湖砍柴的時候,他用這一刀砍掉了不知多少馬賊的腦袋。

夏侯手中的鐵槍在彎曲,然後再也無法承受寧缺刀上的力量,“鐺”的一聲清響,擋住數道符箭的鐵槍便是從刀鋒落到之處斷成兩截。

夏侯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他瘋狂一般的嚎叫著,他揮動著一雙鐵拳,打在了那柄被昊天神輝包裹著的朴刀上。

神輝灼燒著夏侯的拳頭,他那雙能夠硬撼寧缺鐵弓射出符箭的雙拳皮開肉綻,蘊含著強大氣息的血液滴在他腳下的浮冰之上,浮冰頓時被灼燒出了無數個拳頭大小的孔洞。

然而,寧缺刀上的神輝是那麼的充沛,所以,他的雙臂碎在了朴刀之下。

寧缺緊咬著牙齒,不斷壓下手中的朴刀。

夏侯眼中絕望頓生,他抬起了腳,踹向寧缺。

他曾經是魔宗的大修行者,他的師父是那個能與柯浩然同行的蓮生大師,既然他要死了,那就要帶著寧缺一起死,也是到了現在,他被唐國與西陵兩大勢力壓下的兇戾才是浮現。

寧缺想要殺死夏侯,便避不過夏侯這一腳,然而寧缺此時的腦中,只有夏侯的命,所以他依舊要殺死夏侯,哪怕自己可能會死。

就在夏侯的腳即將要踢中寧缺的瞬間,一道無形的氣息傳到了夏侯的身體中,氣息進入夏侯的識海,一聲蟬鳴傳入夏侯耳中,然後化作了無數道薄如蟬翼的刀片,絞滅了他的識海。

寧缺被踹飛到了極遠處,但夏侯臨死前踹向他的一腳因為那道莫名而來的氣息,他沒有死。

夏侯的胸膛被剖開,露出了一根根蒼白的骨茬,露出了裡面的內臟,夏侯痴痴地看著胸口處那道裂縫,他的眼中不知為何生出淚水,然後他看向了寧缺,自嘲的笑了起來……

……

自皇城樓前傳來一陣陣鐘鳴,在安靜的長安城中迴盪著,聲勢並不浩蕩,卻蘊含著讓人不忍揪心的悲慼。

“夏侯這個人很難說,叛出魔宗,又殘忍殺了他的愛人,如果說,他做這些是想與魔宗脫離關係,讓自己過的好些,可問題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唐國與西陵之間搖擺,過的並不容易。”葉蘇感嘆說道。

葉啟看著湖上那片漸漸恢復的雪雲,說道:“那他肯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件事情不一定與他有關,但足夠讓他做出很多事情,包括自己那條命。”

葉蘇說道:“我做了一個決定。”

葉啟好奇問道:“什麼樣的決定?”

葉蘇說道:“當我敗在你的劍下,然後回想當年柯先生、夫子上桃山的種種,我曾在長安城裡的道觀待過一段時間,我發現,道門很難在這裡傳播昊天教義,一個道士為了能夠有人聽自己傳道講經,竟然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來了好些酒,只要有人能聽他講完,便能夠得到一罈酒。”

“結果呢?”

“有人不忍教義繁瑣離開了,有人堅持聽完了教義,抱著酒回家一醉,摟著婆娘過了一晚,哪裡還能夠記著昨日的事情?”葉蘇自嘲笑著,說道:“昊天需要人們發自肺腑的尊敬,所以昊天道必須要抱持高深俯瞰人間的態度,因此,昊天道的教義就必須要繁瑣,信徒們必須要愚蠢。”

“我覺得人人都應該親近昊天,人人都應該心中有光明,那樣是不好的。”葉蘇強調地說著這樣一句話。

葉啟看著葉蘇,發現他雙眼的神色異常堅定,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去實現你的思想,便是在分西陵對世間的權柄,也是在反對老……觀主的存在?”

葉蘇說道:“就像夏侯,他為了某件事,可以當一根隨風搖擺的草,可以當一條狗,雖然不知他這樣做的原因,但總不會有我的思想這樣高尚,我比邪魔出身高貴,也不能比他還不如吧?”

葉啟有些敬佩說道:“你與死前的衛光明一樣光明。”

葉蘇灑然一笑,不再揹負木劍,而是將木劍抱在懷中,他從明樓躍在長街,迎著風雪離了長安。

陳皮皮看著長街遠處,眼神凝重地看著大師兄消失,如果人人心中都有光明,那昊天該如何顯露自己的地位?到時候,豈不人人都是昊天?

“走吧,將小師弟與桑桑帶回去。”

陳皮皮聽話地點頭,跟著葉啟向著雁鳴湖匆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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