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被屠夫破掉,每一顆細沙間再未藏有天地元氣與劍意,細沙也就變回了本來的重量,而在屠夫的劈砍下,細沙變成了更是細小的顆粒,當屠夫拔刀衝向葉啟,蕩起了地上的細沙後,細沙在空中飄蕩了很長時間。

葉啟將屠夫的雙手斬成血霧,那些血霧落在細沙上,被細沙吞沒。

而屠夫的肉身很強大,即便是一雙手,也蘊含著可說無量的天地元氣,足以撐破知命境界的魔宗修行者,細沙融合了血霧之後很快地又重新煥發光彩,就如大明湖間的塊壘,在被小師叔破掉之後數年,納足天地之息依舊可護魔宗山門。

那時的屠夫在看天,看完天之後,他只能在自己將死的時光裡用來嘲諷葉啟,沒有更多的時間觀察重新復生的劍陣。

自此,活過一個永夜的屠夫也隨著酒徒死在了燕宋邊境的小鎮之中。

……

柳白掀開樓閣珠簾,看著南晉東南那片雨雲,他知道先前有兩個無距境界的強者在爭鬥,並且,有一個無距境界的人死了。

而現在,那裡也有一場爭鬥,同樣也有人死了,他無法確認是誰,因為他捕捉不到任何氣機,只能感應到那裡應該很恐怖。

究竟是誰?

……

南海一座孤島上,陳某坐在桃林之前,海洋在他腳下礁石外寂靜的可怕,柳白不敢確認是誰人在戰,但他清楚,因為他統領道門無數年,知道的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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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與屠夫就這麼死了?果真是兩個廢柴。”

孤島上無人,沒有人回答他的話,千丈之外忽然生出一道與天相交的的海浪,拍在了島前平靜的海面,隨後,海面暴起數十道百丈寬的水柱,直至撕碎了天穹下的白雲。

……

書院後山,李慢慢失手打掉了夫子最是喜愛的朝陽郡出產的紫砂壺,他沒有做錯事情般急忙去與老師賠禮道歉,而是看著天上沉默不語著。

夫子也沒有平常一樣發火去斥責弟子,隨著李慢慢一同看著天上。

“面對這樣的結局,我想說的是,十二師弟威武。”忽然,李慢慢說道。

君陌在突破生死玄關之後,一直沒有選擇去邁過那一步,因為他不想躲,也知道老師不願意自己像小師叔一樣舉著劍與昊天戰上一場。

但人活著總是要走路的,不破境,那該怎麼走?想了多日,沒有頭緒,他便來找夫子請教。

恰好聽到大師兄說起十二師弟威武,他疑惑問道:“十二師弟怎麼了?”

沒有等李慢慢解釋什麼,他面色一邊,爬在草屋前的一棵青樹上,發現十二師弟不在湖畔,繼而想到了這幾日十二師弟一直都不在,而自己竟然沒有察覺,他猛然伸手,摘掉頭上的古冠,在頭髮之中找出了一片微藍蟬翼。

不是二十三年蟬,但確實又是二十三年蟬。

眼見君陌就要暴怒,李慢慢急忙說道:“這是老師給他的課業,而他又不願意讓我們知道。”

餘簾也不知何時走來,她的手中同樣捉著一片蟬翼,她本是要直接質問夫子,然而此時草屋裡哪有夫子的影子,只能看向大師兄。

“不願讓我們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很危險的事,他還小,可以說是不懂事,難道大師兄與老師你們也不懂事嗎?”

在師兄師妹的注視下,李慢慢不知如何作答,瞥了一眼空蕩的草屋,他忽地看向通往草屋的小路遠處,自己嘀咕道:“十二師弟這麼快就回來了?”

餘簾與君陌向著那處看去,沒有發現有人,再扭頭的時候,李慢慢已經不見蹤影。

……

距離南晉都城約七十裡外,有一座山。

這座山不像長安城南郊書院後山般雄偉高絕、終日被雲霧遮住大部分身體,而是坦然平靜的露在陽光之下,每一塊山石每一粒塵土都顯得那樣的清楚。

這座山的整體外形也很清楚,三面山崖相較尋常山崖光滑一些,反射著自蒼穹投下的光線,閃爍著亮光在峰頂相聚,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劍。(注)

這座山被很多人稱為劍山,曾經的人間第一強者柳白的宗門便在山腳,那是一座的黑白二色分明的舊式古閣,人們稱這座古閣為劍閣。

殺完酒徒與屠夫對於葉啟來說只是殺了兩個人,至於將兩個人的修為吞噬,他沒有任何心裡障礙,之後數日,他在宋國行走,回到曾經居住過的臨海小鎮看了幾眼,又在海堤前看了幾眼,就啟程向著南晉而來。

走在黑白分明的劍閣之前,他不無想到了曾經的東夷城,矮山是在東夷城之外,也與這座劍山一般能讓人看的清楚,四顧劍也用劍,也被世人稱作劍聖。

他修行時日很短,顯露人間的劍也只有長安城外的兩次出劍,但無疑讓世人都記住了他,尤其他在長安城外的第一次出劍擊敗了柳白,劍閣的人沒有理由不認識他。

在他出現在劍閣門外之後,就有門外值守的劍閣弟子進入劍閣深處稟報。

一位值守弟子走上前來,恭敬地彎腰行禮,說道:“見過十二先生,敢問您來劍閣是?”

葉啟點頭示意面前這位劍閣弟子不必多禮,說道:“柳白說過,等我來劍閣要請我喝酒,今日來討杯酒來喝。”

聽到喝酒二字,劍閣值守弟子面上顯然松了一口氣,說道:“已經有人前去通知閣主,按照劍閣規矩,還請您在閣前等待,請您見諒。”

葉啟揮手說道:“無妨。”

……

多日思考,柳白最終確定了那兩個無距境界大修行者的身份,李慢慢不善打架,那便只剩下了與衛光明一戰破五境的十二先生,而另一位的身份,他又猜了數日,想到了在西陵教典中記載的那兩個人。

他果然又強大了很多。

柳白坐於樓前池畔,看著一池青荷,就像在看整座人間一般入神。

濁湖已經清澈見底,他曾經不敢越過那一步,長安城外一戰之後不再畏懼,今年初秋時於池前舞劍,便不屑再破,既然不屑,那便坦然於天地之間,池中的水又何須汙濁?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某時他忽然起身,笑著向閣外走去。

(注:對於劍閣那段描述,有摘抄《將夜》原著,換了幾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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