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毅的手,按住薛晴的肩膀。

雙眼盯著薛晴的美眸,這一瞬間,薛晴感覺,自己那雙好像永遠冒火的眼睛,這時就像灌進了一股冰冰冷冷的水。

“我妹妹現在失蹤了,濱江醫大附近,我不知道和案子有關無關,但我必須把最危險的因素排除,薛警官,讓我看看你們收集到的證據,謝謝。”

雖然依舊按著薛晴的肩膀,依舊可以讓人感覺到一股若隱若無的殺氣。但陶毅話語的內容,卻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陶毅!我告訴你,你老實點!”

田昊人挪到門口,這就要出去叫人,但卻沒想到,薛晴突然開口,說道:“田昊你站住。”

“薛隊,沒事,咱們這人多,這小子整不出什麼事兒!”田昊這就要開門。

“站在那別動!”

薛晴重複了一遍,語氣堅定無比,然後將目光挪到陶毅的臉上,“我可以帶你看屍體。”

陶毅點頭,“那我們走。”

“薛隊,薛隊你這是亂來啊,違反紀律的事情,你怎麼能做呢?他不過是一個嫌犯啊。”田昊驚訝的看著陶毅和薛晴。

破案不破案,田昊沒那麼關心,現在就想著陶毅襲擊薛晴,是不是可以定個襲警的罪名。

卻沒想到,薛晴竟然真的要跟陶毅去看屍體,在田昊心裡,陶毅跟這案子肯定脫不了關係。他對陶毅恨之入骨,怕薛晴假公濟私,讓陶毅跑了。

薛晴卻不顧田昊的阻攔,這就帶著陶毅走出了審訊室,田昊緊隨其後。

“薛隊,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嗎?你就相信一個嫌犯?”田昊邊走邊說。

三人走下警局大樓,從後門的操場穿過,來到法醫鑑定部大樓的樓下。

田昊突然加快腳步,攔在陶毅和薛晴面前,“薛隊,你就這麼讓他看死者屍體,到時候出了問題,局長和薛副局怪罪下來,誰負責任?”

“我負責!”薛晴冷哼一聲,推開田昊,與陶毅走進了法醫鑑定部大樓。

推開田昊之後,薛晴內心的情緒也很複雜,她並不知道陶毅能不能破案,也沒指望陶毅,只是看他如此焦急的神色,知道他要做的一定是正事,就像上一次少女失蹤案一樣。

但自己這麼做真的對嗎?是不是在胡鬧?

“放心,我不是搗亂的。”陶毅突然開口,似乎看出了薛晴的心事。

……

田昊站在樓下,眼神一寒,他才不管陶毅能不能破案,現在倆人進去,他立刻給手下小警員打了一個電話,“喂,快去通知局裡的領導,說薛隊不顧局裡的紀律,帶著連環殺人案嫌犯去看死者屍體。”

說完,便冷笑著結束通話電話,人也走進了法醫鑑定部的大樓。

在推開停屍小屋的大門時,田昊發現,陶毅已經戴上兩隻膠皮手套,從儲存屍體的冷櫃中抽出屍體,和薛晴將屍體停放到一個平臺上。

兩個人都知道田昊進來了,但都沒有搭理,陶毅掀開布簾,靜靜看著屍體。

這是一個赤身裸體的少女,大約二十歲左右,臉、脖頸、胸口以及四肢,都存在嚴重的青紫色,無數撕裂傷口,整個人已經面目全非,很多傷口的皮肉反撥著。

薛晴用力的皺了皺眉,雖然看過兩次,但每一次開啟,她的心裡都會一陣翻江倒海,她留意了一下陶毅的臉色,卻發現,陶毅只是微微皺了皺眉,轉頭對她說道:“把你們收集到的證據,跟我說說。”

薛晴直勾勾的看著陶毅,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開口講道:“這個女孩的名字叫……”

薛晴說了一大堆,陶毅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沒用,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有。

陶毅從布簾下拿起了女孩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她身上有三處致命傷,在胸口,後腦,還有背脊。”薛晴說著,眼神奇怪的看著陶毅,為什麼陶毅一直看著女孩的手,看過一隻手以後,陶毅又繞到另一側,去看另外一隻手。

看完手,又去看腳。

田昊冷笑,心說這小子果然是來搗亂的,他連女孩的致命傷是什麼都不關心,卻一個勁兒的看手腳?精神不正常吧?

連薛晴也忍不住一陣皺眉,“陶毅,看看就算了,我們走吧。”

陶毅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因為田昊鄙視的目光,或者薛晴冷冷的話語而停止,他淡淡開口,“致命傷是什麼無關緊要,因為人已經死了。”

“呵呵,那行,那說說你看手腳,看出什麼了?”田昊嘴裡發出一聲頗為不屑的冷哼。

陶毅懶得搭理田昊這種人,他現在心急,也根本無心多說話。

但看到薛晴疑惑而又急切的目光,陶毅就淡淡的說了句,“你看她的手指甲,填滿銀漆,說明那時她知道死亡即將接近,她很緊張,很恐懼,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面前的一個老式暖氣片。”

說著,陶毅閉上眼睛。

摸了一下女屍的腳,陶毅突然又把眼睛睜開,“腳下有劃傷,不是殺手造成的,而是緊張急切恐懼的時候,她用力的跺腳,摩擦,說明當時所在的地方,沒有裝修,地面還是粗糙的水泥地。”

薛晴眼神疑惑的看著陶毅,陶毅說的入神,而薛晴的腦海中也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那時的畫面。

陶毅這時再次走到女屍前面,拿起那只慘白的手臂,神情疑惑,“為什麼手指甲會劈裂呢?”

陶毅眉頭微微一皺,突然轉頭看著薛晴,“照片你還沒有給我看,拿過來。”

薛晴一愣,這次沒有遲疑,立刻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那張照片她有儲存到手機中。

遞給陶毅,陶毅接過手機,看著上面的圖片。

瞬間想起,這不就是那晚,在沈琳的計程車上拽下海達和另外一個醉鬼時的畫面嗎?

不過,為什麼死者會留下這張照片?

這時,停屍小屋的門,突然被推開,薛晴的父親薛建宏親自帶著幾名警員,來到了法醫鑑定大樓。看著薛晴真的如田昊之前報告的一樣,帶著非警務人員來看屍體,當即大怒。

薛晴也嚇了一跳,但瞬間明白事田昊告密,狠狠瞪了田昊一眼,趕緊跑到薛建宏身邊,“爸你聽我說,我知道我這件事做的很草率,但是他說的真的很有道理,我覺得這個案子……”

“薛晴,你真是胡鬧!趕緊帶著他出去!”薛建宏憤怒的打斷薛晴將要說的話,他的眼中帶著比薛晴美眸中更濃烈的火焰。

他早就聽說這個叫陶毅的小子,跟他女兒開房的傳聞,整個警局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薛建宏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這個為難陶毅。但今天這種情況,他就誤以為是薛晴在包庇陶毅。

薛建宏覺得自己無比失望。

田昊嘴角微微一揚,心說這下連薛副局都怒了,看來今天是真沒人救陶毅了。

陶毅卻好像這間屋子裡,根本沒再進來過人一樣,對於薛建宏的怒喝,他充耳不聞,幾名小警員已經走到他身邊,他卻紋絲未動。

看著手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死者劈裂的手指甲。

陶毅雙眼一閉,腦海中想到老式暖氣片,想到粗糙的水泥地,陶毅知道,女孩那時候躲在一個沒裝修的老房子的衛生間裡。

“手指甲劈裂,是因為女孩欣喜的發現,這廁所裡竟然有一部手機,但手機沒有電話卡,手機太大也沒辦法帶在身上,所以她清空了內存卡,她想拍點什麼留作證據。”陶毅猛然睜開雙眼,看著薛晴。

“但一個沒裝修的衛生間,哪裡都有,所以她想拍身處大樓的照片,留做證據。可惜她做不到,所以就衝著樓下拍了一張照片,這時門馬上就要被拽開了,她為了取出內存卡,用力開啟手機蓋,弄折了手指甲。”

薛晴也瞬間一愣,陶毅繼續說道:“她留下這張照片,不是為了告訴你們,照片裡的我是兇手或者跟本案有關,而是讓你們去想,這張照片從什麼位置才拍得出來!”

這些內容,一半是猜測,一半是必然,但陶毅知道他一定猜對了。

陶毅再次閉合雙眼,想起那天計程車停下的位置,所以女孩拍照的角度就是,“濱江醫大正門西南角,那片待拆遷的老樓區,最外側的樓房,七樓的視窗!”

說到這裡,陶毅一把扔下薛晴的手機,靈巧的閃過剛剛走到他身邊的兩個小警員,與薛建宏擦肩而過,卻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出了停屍間的大門。

“什麼亂七八糟的,陶毅你站住!”田昊趕緊準備阻攔,但靠近陶毅身邊,卻立刻被陶毅殺氣騰騰的眼神嚇得退後一步。

待陶毅走出了停屍小屋半天,田昊才緩過神來,他哪裡會讓陶毅那麼容易離開,準備趕緊追出去。

可田昊剛要走出去,就聽身後一聲輕喝,“田昊你過來!”

那是薛晴在喊他。

“薛隊,怎麼了?那小子就要跑了,你真是胡鬧啊!”

田昊話說到一半,眼睛轉向同樣發呆的薛建宏,他以為薛建宏是因為陶毅與他擦肩而過,卻看都不看一眼,而極度不滿,所以忙說道:“薛副局,你說說怎麼辦?現在要不要去抓陶毅?”

但讓田昊做夢都沒想到的是,薛建宏和薛晴,這對父女第一次異口同聲的對著田昊喊道:“你給我閉嘴!趕緊聯絡隊裡,馬上去濱江醫大正門!速度要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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