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個小禮堂中！
禮堂不大，只有兩個教室大小，最多可容納一百人。
在麻省有很多這樣的禮堂，為的是少部分人進行節目演出。
此時臺上正有兩方人，每方四人，唇槍舌劍的激烈辯論。
因為是全校所有學生在這一天同時參加辯論賽，參加的人數眾多，所以就根據專業分到一個個的小禮堂中。
電磁學專業就是這間禮堂。
這是第一場辯論，卓越他們是第七場，所以此時就坐在下面觀看。
坐在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是評委和參加辯論賽的學生的導師。
因為卓越他們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所以他們一點都不緊張，很輕鬆的看著臺上的人辯論。
還不時的根據臺上的人出現的失誤問題，探討馬上他們上臺應該怎麼做。
卓越輕聲笑道：“我告訴你們，在這方面我們華夏人最有經驗。”
“為什麼？”他們疑惑的看著卓越。
“幾千年前，我們華夏人就開始辯論，最早的是春秋戰國時期，春秋戰國時期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他們搖頭。
“那秦始皇你們知道嗎？華夏第一位皇帝。”
“這我知道。”珍尼笑道：“我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是華夏的國王。”
“對，差不多！”卓越道：“秦始皇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人物，他是第一位統一華夏的皇帝。”
“我們華夏關於辯論還出現許多成語。”
“成語你們知道嗎？”
“知道！”他們道。
“其實辯論也是講究策略的，在咱們華夏有這麼一句話，叫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什麼意思？”珍尼問道，其餘幾人也好奇的看著卓越。
“意思是，對手進攻，一般是第一輪進攻很猛，接著再進攻氣勢弱了一分，第三次再進攻氣勢又弱了一分，直到氣勢最弱。”
“但這不是比力氣，咱們這是辯論，我們要在他們第一輪進攻時堅挺住，第二輪進攻時再堅挺住，之後等到他們氣勢弱下去後，猛烈出擊，別給他們喘氣的機會，進攻、進攻，再進攻，這麼猛烈的進攻，我方氣勢強，敵方氣勢弱，打亂他們的陣腳，他們很難防禦的住。”
四人聽的雙目放光，感覺很有意思的樣子，就連科頓這位書呆子都雙目放光。
西方人就喜歡勁爆、猛烈、熱血的事情，從歐美等國的電影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的電影中充滿熱血和血腥。
而卓越說的辯論方式充滿熱血。
珍尼激動的道：“卓越，我從未感覺過辯論賽會這麼刺激，但被你這麼一說，好像很刺激的樣子。”
“是的。”格特笑道：“卓越，你們華夏人辯論賽都這麼刺激嗎？是不是打的頭破血流？”
“呃……”卓越笑道：“我們華夏人辯論賽還是很文明的，沒有出現動手事件，更沒有出現流血事件。”
格特拍了一下卓越的肩膀，笑道：“但不管你怎麼說，我感覺我對辯論賽充滿幹勁，很期待接下來的比賽。”
“去吧，好好幹，別讓我有機會上臺。”卓越笑道。
“你一定不會有機會上臺的。”格特堅定的道。
每組辯論賽時間沒有規定，但一般半小時就結束。
他們是第七組，是倒數的第三個出場，按照每組半小時，他們直到下午兩點多才上場。
卓越看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格特說的那幾位變態，他心中松了口氣。
看樣子這場辯論賽，他們的勝算比較大，畢竟他們因為有教授的幫助和科頓的作用，所以他們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好。
辯論賽分為正方和反方，正方解說選題，反方反駁。
抽籤決定哪支隊伍為正方，另一方為反方。
其實不管正方，還是反方，只要事先準備充足，獲勝的機率都一樣。
之後雙方抽籤，珍尼他們為正方。
辯論賽每方四人，分為一辯、二辯、三辯和四辯。
格特為一辯，一辯主要是立論，闡述本方觀點，只要將選題講解清楚，就沒別的難度。
格特是四人中學術能力最差，所以這方面他最合適。
二辯是珍尼，三辯是威靈頓，二辯和三辯分別是提問和回答對方問題，珍尼最能說，她提問別人最是合適，威靈頓學術能力在四人中排第二，他回答別人問題最是合適。
四辯是科頓，四辯是進一步鞏固本方觀點，指出對方漏洞，這需要學術能力最強的人去做，所以科頓最合適。
格特將隨身碟插入到臺上的電腦上，一旁的投影儀幕布出現電腦屏幕，他開啟隨身碟中的PPT。
格特道：“我將會以時間域航空電磁法正演理論為基礎，透過引入Cole-Cole模型，並根據Smith在1988年對極化電流的定義，正演的道頻率域響應，經過漢克爾變換的道時間域響應。”
“為了計算實際極化電流密度，我們以極化介質的復電阻率和高頻極限電阻率代替常規電阻率，分別經過正演計算得到總電流密度和感應電流密度。”
“與前人研究不同的是，為了研究實際極化電流的擴散特徵，我們考慮了與極化電流相關的耦合項的影響。”
“透過研究極化介質中感應電流和極化電流的分佈特徵，對航空瞬變電磁法中負響應的產生機理給出合理解釋。”
“下面就由我給諸位講解航空瞬變電磁激電效應正演理論。”
“航空瞬變電磁激電效應正演理論分為Cole-Cole模型和正演理論，首先是Cole-Cole模型。”
“Cole-Cole模型是Pelton在1978年提出的用於描述岩石激電效應的數學模型，其數學表示式如下，請看幕布。”
說著格特站到幕布旁，只見幕布上顯示一組公式。
【ρ(ω)=ρ?(1-m(1-1/1+(iωl)?))】
“其中，ρ?位零頻電阻率，m為充電率，l為時間常數，c為頻率相關係數，ω為角頻率，i為虛數單位……”
下面的評委微微點頭，然後在紙上打分。
索巴教授和費米教授坐在一起。
費米教授手下的研究生今天也參加辯論賽，但他們都是老生，他們已經參加過一到三次辯論賽，所以他並不擔心手下的學生。
費米教授道：“卓越在你手下怎麼樣了？”
“進步很大。”索巴教授突然笑道：“給你說一件好笑的事，是關於卓越的。”
“哦？”費米教授感興趣的道。
“前段時間他發表了一篇關於高斯面的論文到物理報告，沒想到物理報告竟然將論文發給我稽核，你說巧不巧？”
“哈哈……”費米教授笑道：“竟然還有這麼巧合的事。”
“我都覺得很驚訝，物理報告也不會知道，稽核卓越論文的人竟然是他的導師。”
“那你給他過了嗎？”
“他的論文寫的不錯，我就給他過了。”
“你不會是因為卓越就給他開綠燈吧！”
“肯定不會，我如果給他開綠燈，等到論文刊登出來，被發現質量不符合物理報告期刊，到時候丟的可是我的臉。”
“嗯！”費米教授微微點頭，對於索巴教授這做法他很認同，不能因為是自己的學生，而物理報告又不知道你是論文發布者的老師，就開綠燈。
他道：“其實卓越這位學生，我第一次與他見面時就很看好他，本以為他會繼續研究流體力學，但沒想到他會轉頭去研究電磁學，我到現在都搞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當時和我說了，他想走電磁流體力學這條道路。”
費米教授撇了他一眼，冷笑道：“這種鬼話你也信？”
索巴教授道：“我當時是信的，但之後看了他的研究，研究的和流體力學毫無關系，我就知道他當時騙我，但是他已經成了我的學生，我也不能趕他走吧，之後我發現他在電磁學上的進步很快，我也就接受他是我的學生的事實了。”
“哎……”費米教授無奈長嘆一聲道：“這不是浪費天賦嗎！”
索巴教授笑道：“我覺得他這樣挺好的，並沒有覺得他在浪費天賦，再說電磁學也是物理領域之一，世界上在多領域發展的物理學家並不少吧！”
“他不同，他才入物理領域多長時間？”費米教授微微搖頭，“流體力學還有很多需要研究的東西，他才剛入門就去研究電磁學了，想要多領域研究，最起碼將一個領域研究深了，才可以去研究別的領域。”
“但現在已經這樣了，你也無力改變啊！”索巴教授無奈的笑道：“他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們無權去改變他。”
其實索巴教授還是很樂意教卓越的，從卓越那篇論文他就能看出卓越的進步和現在在電磁學上的學術能力。
“算了，不說了，想想就心煩。”費米教授鬱悶的道：“快到嘴的鴨子卻飛到你嘴裡了。”
“嘿，費米，別氣餒，每年學校招收那麼多好的學生，比卓越優秀的也有一些，你可以再尋找嗎！”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能找一位在流體力學上與卓越同樣有天賦，或者天賦超越他的學生。”
說完兩人繼續看臺上的辯論。
此時格特結束自己的講解，開始反方提問。
反方一辯道：“請問正方，為什麼將公式一兩邊取倒數，據我所知，Pelton雖然在1978年提出的Cole-Cole模型是ρ(ω)=ρ?(1-m(1-1/1+(iωl)?))，但是這並不能讓公式一兩邊取倒數。”
反方的一辯和二辯是提問問題，三辯和四辯是回答問題。
威靈頓道：“對公式一兩邊取倒數，可以得到Cole-Cole模型的復電導率形式。”
反方二辯問道：“那麼請問怎麼證明你說的復電導率形式？”
威靈頓道：“我們已經推導出來。”
他說完走到電腦旁，開啟一張PPT，道：“請看！”
只見幕布上顯示一組公式。
【σ(ω)=σ(1-m/1+(1-m)(iωl)?)=σ+?σ(ω).】
“這就是Cole-Cole模型道復電導率形式。”
反方一辯問道：“請問正方，含源全空間層狀介質的電磁場表示式，其中垂直磁偶極子在任意位置(x，y，z)產生的電場水平分別是多少？”
威靈頓道：“E??=M/2πy/r∫λ2E?J?(λr)dλ，E??=-M/2πx/r∫λ2E?J?(λr)dλ.”
反方二辯問道：“請問正方，頻率域電磁響應採用Chave在1983年提出的直接積分方法計算，再由歐姆定律計算頻率域電流密度J(ω)，利用Jelee在2013年給出的頻率域的時間域轉換方法，那麼得到的時間域電流密度的表示式是什麼？”
威靈頓又調出一張PPT道：“j(t)=-√2t/π∫lm[=J(t)dω.”
反方一辯問道：“Smith在1988年的理論是什麼？”
威靈頓道：“E^tot=E^fuot=J^fund+J^pol.”
反方二辯問道：“根據歐姆定律，總電流密度和基本電流密度是什麼？”
威靈頓道：“……”
接下來，反方問了十幾個問題，威靈頓都完美的回答出來。
費米教授看著臺上的威靈頓笑道：“你這學生不錯啊！”
索巴教授得意的笑道：“那是，這可是我培養兩年多的學生。”
說完索巴教授指著臺上的科頓道：“他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未來他一定能在物理界綻放奪目的光彩。”
“卓越和他比呢？”
“卓越雖然學習能力挺強，但從現有的實力來看，和他差遠了。”
“嗯！”費米教授微微點頭。
他雖然看好卓越，但那是卓越關於流體力學上的潛力。
至於電磁學，畢竟卓越才剛學，能力自然無法與索巴教授手下已經學了幾年電磁學的學生相比。
反方問完後，開始正方反問。
珍尼道：“請問反方，在驗證時間域電流密度正演響應的正確性時，我們是以2007年Raiche提出的演算法結果進行對比，請問你方又能想到什麼方法？”
反方三辯道：“以兩種不同電阻率大小的均勻極化半空間模型為例，發射源為垂直磁偶極子，磁偶極矩為1Am2……”
珍尼道：“請問反方，針對低阻極化模型，可以看到早期極化電流密度為正，晚期變為負值，這一點你們怎麼解釋？”
“對於高阻極化體，由於其中電流擴散速度快，正向極化電流很早衰減完，因此時間範圍內實際極化電流沒有發生變號。”
“因此實際極化電流的變化規律不會隨著電阻率大小改變而改變，如能準確計算更早時間道的極化電流密度值，對於高阻極化模型，我們仍會發現早起極化電流為正，晚期變為負值。”
珍尼問道：“請問反方……”
反方三辯道：“……”
兩人唇槍舌劍的詢問，珍尼問的越來越快，反方三辯回答也越來越快，好像全場節奏都在珍尼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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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格牢記在比賽前卓越說的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他們已經防禦住了反方的進攻，現在是他們進攻的時候，在氣勢上要壓倒對方，讓對方沒有反擊的能力。
所以，她將語速調快，她說的快，氣勢上就很足，對方想要跟上她的節奏，也必須要回答的快。
而對方是回答一方，語速快就容易出錯。
就算短時間不會出現，長時間也一定會出錯。
除非反方掌控住節奏，將語氣放慢。
但是珍尼卻不會讓對方輕易的掌控節奏。
費米教授看著臺上氣勢十足的珍尼，驚奇的道：“你這學生不適合學物理？”
“為什麼？”索巴教授道：“她在物理上可是很有天賦的，她走的不是理論，走的是應用物理，未來肯定會成為著名的應用物理學家。”
費米笑道：“憑藉她的口才，我看她適合當外交官。”
索巴教授愣了一下，然後看著臺上咄咄逼人的珍尼，笑道：“確實比較適合當外交官。”
當然，兩人只是玩笑話，不可能讓珍尼在物理上這麼有天賦的人去當外交官。
珍尼道：“請問反方，感應電流分佈可以看出，感應電流總是沿正方向流動，隨著時間不斷向下和向外擴散，強度發生衰減，形成菸圈效應，請問這怎麼解釋？”
反方的三辯和四辯心中緊張，三辯已經說不出話來，所以四辯出手。
反方四辯道：“早期極化電流沿著正方向流動，強度先增加後減弱，表徵充電過程。”
“隨著時間推移，充電過程達到飽和，極化電流變為零。”
“充電過程結束後開始放電，極化電流變為負向。”
“極化電流在整個擴散過程中，充電時段其擴散特徵與感應電流相同，呈現菸圈特徵。”
“然而，在放電時段，反響極化電流不具有菸圈擴散特徵。”
“隨著時間推移，反響極化電流雖然不斷向外擴散，強度減弱，但其極大值一直處於源中心地表投影處。”
珍尼問道：“請問反方，對於均勻極化半空間，可以寫成什麼公式？”
反方四辯遲疑，目露思索。
珍尼看反方四辯回答不出來，心中驚喜，卓越的方法果然管用。
她道：“請反方回答我的問題。”
她還記得卓越說的別讓對方有反擊的能力，所以越是在對方回答不出來的時候，越是要打破對方的心理防線，讓對方無法思索。
“呃……”反方四辯心中著急，全場的人都看著他。
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想不出來。
費米教授輕輕搖頭道：“他輸了。”
“是的！”索巴教授點頭，接著他奇怪的道：“以前辯論賽，珍尼也是二辯，她可沒有今天這樣的表現啊！”
最終反方輸了，珍尼他們獲勝晉級。
他們從舞臺上下來，卓越迎接上去，珍尼興奮的道：“卓越，你說的方法真好，讓我們輕鬆獲勝。”
“好你就一直用吧！”卓越笑道。
這時，索巴教授和費米教授走過來，索巴教授看著他們道：“希望你們再接再厲。”
“是，教授！”
費米教授看著卓越笑道：“卓越，好久不見。”
“費米教授！”卓越笑道：“好久不見！”
卓越沒有選費米教授當導師，他並不覺得不好意思，選哪位導師是他的自由。
眾人說笑一陣後就離開禮堂，明天開始抽取第二輪辯論賽的組別和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