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斯科特推開白色石門的一瞬間,氣勢雄壯、聲音優美而莊重的管風琴聲衝著門口的四人撲面而來。
“這……”
除了米爾頓和羅傑,斯科特和埃迪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的管風琴版。
原來米爾頓他們真的沒有誇張。
聽著管風琴聲的斯科特想。
回想在古典音樂俱樂部聽到學生們演奏的版本,即使他不太懂音樂,但也聽出了其中巨大的差別。
此時,斯科特邁進門內的腳步都已經停止了。
他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思緒彷彿與樂曲融為一體,徜徉於天地之間。
震耳發聵的樂曲變得悠揚飄渺,同時,斯科特聽到了更多的聲音——
路過峽谷的風,黑湖中的暗湧,城堡中的人們,以及飄蕩離散的晨霧……
整個世界彷彿都徹底對他敞開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愜意與歡欣。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管風琴聲戛然而止,斯科特才如夢初醒的睜開雙眼。
他轉頭看向其他人,對上了室友們同樣震驚的視線。
“這……是怎麼回事?”埃迪情不自禁的壓低的聲線。
“我那次聽到的絕對沒有這麼好聽……”羅傑喃喃的說。
“我說過,比起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她變得越來越優美。”米爾頓輕聲說,“現在她變得更加完美了。”
“先進去看看。”
斯科特想了想,帶頭走進了門內。
他沒說的是,只是聽完一曲,居然讓他的魔力變得活躍了一些,而對魔力的操控和感知又變得強了一些。
這讓他的好奇心大大的增強了。
“等等。”
室友們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當他們踏入黑暗的走廊,兩旁牆壁上的魔法燈具突然依次點亮,一路延伸進了走廊深處。
“斯科特,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米爾頓啞著嗓子又開始勸說。
“最起碼應該先把這裡的發現告訴教授再說。”
斯科特搖了搖頭。
“教授們不能參與這件事。”
他大步朝前走去。
“走吧,去看看。”
米爾頓在被羅傑和埃迪推著走。
當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眼前在一瞬間又豁然開朗。
這是一間極其高大的石廳。
大廳內並不昏暗,左右兩側的牆壁之上排列著一扇一扇高大的落地窗,窗外正是黑湖之上的景色。
斯科特眯了眯眼,猜測這些景色與城堡禮堂天花板上的顯示的天空應該是同一種魔法。
整座大廳中最吸引人目光的莫過於那座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的管風琴。
大大小小的銅管有序的排列在華麗裝飾的牆壁之上,佈滿了那面高聳的牆壁。
多重鍵盤的演奏臺前,正坐著一位女士。
她帶著一頂尖尖的黑色帽子,身穿著一套翠綠色的華麗長袍,一頭烏黑發亮的長髮披散在背後。
“你們好,沒想到會有小巫師跑到這裡來。”
她沒有回頭,聲音清冷。
“您好,女士。”
斯科特向前走了一步,禮貌的行禮。
“冒昧打擾了。”
他又抬頭看著對方的背影,從她不透明的身體,最起碼可以判斷出對方不是幽靈。
但是……
他沒想到居然會有巫師躲在這裡,莫非是當初與拉文克勞簽訂誓約之人的後代?
“我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
黑髮女巫依舊端坐在管風琴的演奏臺前紋絲不動。
“是叫米爾頓嗎?”她問,“那個想要反悔的孩子。”
這時,米爾頓拉住想要說話的斯科特,自己走上前去。
“是的,我叫米爾頓?格雷維斯,女士。”他行了一禮。
“你的音樂天賦很高,米爾頓。”
黑髮女巫語氣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在得到你的天賦後,我的演奏變得越來越完美了。”
她突然緩緩站起身,長長的裙襬在地面掃過,轉身看向幾個男孩。
她的臉被一層連線著帽子的半透明黑紗遮擋,隱隱約約透出漆黑的雙眼和鮮紅的嘴唇。
但斯科特可以肯定,這位女士無疑是極為美麗的。
尤其是她反射著細膩光澤的雪白皮膚,看起來甚至完全不像是一個真人。
此刻她紅唇輕啟,清冷的問,“米爾頓,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不是嗎?”
“是,女士。”米爾頓低頭說。
“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滿呢?”黑髮女巫依舊看著他,“你已經可以成為更強大的巫師。”
“抱歉。”米爾頓抬起頭,“成為強大的巫師並不是我的夢想。”
“哦?”
黑髮女巫鮮紅的嘴唇突然勾起,發出一聲嘲笑。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她邁著端莊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到米爾頓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他。
“孩子,莫非你是想成為音樂家?”
她又輕笑了一聲。
“呵……不如這樣吧,音樂家並不是只有巫師才能擔任……”
她伸出手來,用細長瑩白的手指點了點米爾頓的額頭。
“……不如你就用你全部的魔法來換取音樂怎麼樣?”
她嘲笑般的說。
“這樣你也許能成為一個偉大的……麻瓜音樂家。”
“我……”
米爾頓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怎麼樣?捨不得嗎?”
黑髮女巫沒有再動,只是依舊盯著他。
“告訴我吧,孩子,魔法和音樂,你要怎麼選呢?”
此時,斯科特卻震驚瞪大了雙眼,看著黑髮女巫。
隨著她走近幾人,斯科特的魔力感知也越來越清晰。
他驚訝的發現,這位神秘的黑髮女巫——她的身體並非是人類,甚至並非是活著的生物。
雖然他也不知道構成她身體的材質是什麼,但他可以肯定,這位女士比起活人更像是一具冷冰冰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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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現了。”
黑髮女巫轉頭對上斯科特的視線。
“的確,我已經不算是一個活著的巫師了。”
斯科特調整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試探的問:“不知道我們能否知道您的身份。”
“那已經失去意義了,孩子。”
黑髮女巫冷聲說。
她又轉頭盯著米爾頓,“你想好了嗎?米爾頓。”
不等米爾頓回答,她又看了看其他三個男孩。
“或者……”
她又提議說。
“你們是朋友吧,也可以幫他付出代價,如果是平均每個人付出一些魔力,他就不會變成麻瓜了。”
“不!這是不可能的!”
米爾頓立刻大聲說。
“我會自己付出足夠的代價!”
黑髮女巫似乎有些高興,“哦?這麼說你還是選擇了音樂?”
雖然她的表情依舊很少,但語氣卻有些輕快。
“米爾頓。”斯科特突然開口,“你還是慎重考慮一下,為了音樂成為麻瓜到底值不值得。”
“是啊,米爾頓再想想吧!”
“不要急著下決定。”
埃迪和羅傑也勸了起來。
“怎麼?”黑髮女巫不快的盯著斯科特,“莫非你願意幫助你的朋友付代價?”
“我不願意。”
斯科特實話實說。
“你……”黑髮女巫驚訝的看著他。
“這很正常。”
斯科特平靜的說。
“米爾頓是我的朋友,我願意為了他找到這裡,和您談話,給他一個反悔的機會。但我對友情的付出也就僅此而已了。”
“真不愧是拉文克勞的友誼。”
黑髮女巫似讚歎又似嘲諷的說著。
“千百年了……你們學院的傢伙依舊是這樣啊……”
她突然看向斯科特他們身後。
“你說對嗎,海蓮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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