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接完電話來就看到蘇茶正想往手腕上套一串手鍊, 但是單手不好操作,看她弄了半天也沒把手鍊扣上。
剛他還想給她串手鍊,看來她已經自己給串好了, 這倒是讓江泉有些外, 因為蘇茶從來就不是個會自己動手的人。
這樣說好像並不準確, 她不是不會自己動手,而是如果能讓別人幫她做的,她一般不會主動去做, 至少在他面前是這樣的。
他把手機放兜裡,走去拿她手上的手鍊,幫她仔細的套在了手腕上,串珠鏈用□□配色,襯得她細腕更粉嫩了。
綁好後江泉也沒鬆手,他握她的手,她還在給手鍊調整串珠的位置,他道:“很喜歡嗎?”
“嗯。”蘇茶點了點頭。
“要我再給你買串嗎?”
“不要了……”
她一直低頭, 江泉安靜了一會兒, “我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蘇茶抬頭看了他一眼,雖然剛他確實嚇到她了,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移開視線非常違心的低聲道:“沒有……沒有嚇到……”
江泉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安撫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垂眸認真道:“對不起……”
蘇茶還在他的下一句, 比如以前常接在‘對不起’‘抱歉’之後說的‘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嚇你了’……這類話,就算這些話的保質期可能最長不超半個月,但只要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心底就會安心許多。
至少短間內他真的不會再嚇她, 或者對她做麼,反而還會對她很好。
但是,蘇茶了許久,到他快要鬆手也沒到他的‘以後再也不會了’這句話。這讓她一間竟不知該做何反應。
他現在連安撫她的保證都不會說了。
蘇茶內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手也拽緊了他的外套,“江泉……”
她害怕的候總是想找些依靠,不管這個依靠是不是她害怕的根源。
江泉明顯非常瞭解她的性格,甚至某些候能比她更瞭解她自己,她這樣,他便沒有鬆手,下巴抵她的額頭,低聲安撫道:“別怕,我在。”
聽到這句話,她似乎記起了些麼,怔然中,身體逐漸沒有那麼緊繃了,就連內心的緊張懼都緩解了不少。
記憶裡無數次的響起在她耳邊的:
‘別怕了。’
‘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受欺負了就告訴我……’
‘好了,別哭了,我沒走……’
‘……’
現在抱她的,是曾經給她無數次安全感,讓她既害怕又依賴的江泉。
“小情侶感情是真好。”朋友停下腳步,笑了笑道:“你看,又抱在一起了。”
江奕順他的視線看去,是剛接了他手鍊,對他說了‘謝謝’的蘇茶正依偎在她男朋友的懷中,安靜的聽他說麼話的乖順場景。
兩人分開了還牽手,交握的那只手上還戴那串□□串珠手鍊。
他淡淡的看那一幕,麼都沒有說。
“所以這是真的兩情相悅的情侶該有的模樣。”朋友想了想,搖頭道:“當初你和林可我就不怎麼看好,全是她一廂情願,你倒是就像個木頭一樣,現在後悔了嗎?你的小青梅被別人拐走了。”
江奕收視線,看向殷勤的跟在林可身邊又提包又拿水的男人,他淡淡道:“比起我,張楊更適合她。”
“也對,畢竟林可的大小姐脾氣確實需要一個耐心一點,能哄能寵的男朋友。”朋友重展笑顏,“我可想不出你殷勤的給別人提包拿水串手鍊的樣子……”
‘串手鍊’這三個字他念得味深長,待江奕看向他,他已經往前走出了步。
似乎只是因為黎玥的主動搭話而產生的一次短暫交集。
江泉和蘇茶與他們走的是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江奕右手指尖無識的捻那一粒串手鍊剩下的粉色珠子,其實他一直都是個順其自然,習慣讓事態自然發展不願去干擾的人。
他很少真的想要麼,應該說從小含金湯勺長大,獨生子家庭的他從小就麼都不缺,麼都不缺都人總是不願也不習慣去爭搶。
不是自己的,不要就是了。
感情於他的人生來說並不是特別重要的部分,他沒有必要為了不重要的感情而失去自己的矜持。
是了,他不會是像張楊那樣會對別人獻殷情的人。
站想了半天,那珠子還被他捏在手中,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要扔掉的。
……
走了那條街,人越少蘇茶就越緊張,尤其是在靠近江泉住的地方,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江泉停下腳步,鬆開手,是讓她接電話的。
蘇茶慢吞吞從小包裡拿出手機,在看到螢幕上備註為‘姐夫’的來電提醒心都收緊了,她從來不會遮掩自己的表情,在江泉面前也總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緒。
江泉不用去看她的手機都能猜出來是誰打的電話。
他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在蘇茶遲疑看他臉色要不要接電話,他開口道:
“你姐夫碰你嗎?”
面對面,聽到這話以後整個人都變得忐忑緊張,紅臉擺手‘我’了半天,卻說不出任何否認的話的蘇茶,江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令人難以捉摸。
他沒有如蘇茶猜測的那樣會很生氣,相反,他似乎並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還收斂了眉宇間的鬱氣,開口淡淡道:“你接電話吧,天色很晚了,他應該是打電話來讓你去的。”
手裡響鈴聲的手機在刻似乎變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她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也不知道接了以後又該說些麼。
有選擇困難症的蘇茶常矛盾,有候連一張臥室牆紙都難以選擇,更何況是現在,手機鈴聲好似變成了催命曲,江泉緊盯她的黑眸也在夜色下顯得格外的暗沉。
蘇茶的承受能力很弱,她不像其他有能自我調節情緒機制的人,在壓迫感的侵襲下她常鑽牛角尖,緒會很亂,永遠往最壞的地方去想,越想心裡就越難受,這個候沒人開導,她的心裡防線就會很快崩塌。
這種沉默懲罰已知已有三個人會用了,蘇玫,程硯,還有江泉。
“我不接了……”似沒拿穩,手機掉到地上,螢幕碎掉了一角,她卻完全注不到,只重複了一遍,“我不接了……”
明明沒接姐夫電話,江泉也麼都沒說,但蘇茶刻已經鑽入了牛角尖深處無法自拔,不知想了些麼,她眼眶通紅,內心難受至極,不明白為麼姐夫和江泉都要這樣逼她,想到以後姐夫不再管她,江泉也不再給她任何承諾……
想象自己就像一棵失去了護佑遮擋的草坪小草,任誰都能來踩一腳。
不可以那樣,她真的不想那樣。
覺得差不多了,眼看她就要哭出來了,江泉這伸手把她攬到懷裡,正要安撫,聽到她帶哭腔的嗓音,“你不要欺負我了……”
江泉面色突然變得分古怪,是了,他雖然知道用沉默來壓迫她,慢慢攻陷她的心裡防線,但到底也猜不到她小腦袋瓜裡每次都會想些麼。
似乎她每一次都會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角度,受欺壓,受壓迫,永遠都是別人在欺負她,都是別人對不起她。
“好了,不欺負你了。”
江泉倒不介被她一直釘在惡霸角色上,因為他清楚自己並不是麼溫良的性格,甚至也清楚自己對她的偏執佔有慾。
說不定她想象的那些,正是他想做的呢,也不算她胡亂猜忌。
而且,不兇不惡霸一點,她也不老實。
“餓了嗎?”
“嗯。”
她抽抽嗒嗒可憐兮兮,江泉到底沒好再餓她,帶她進了附近一家飯店。
至於那個掉在地上的手機,兩人誰都沒有去撿。
桌上都是她喜歡的菜,但她明顯食慾不佳,吃得很慢。
江泉習慣了她的慢,他也不去催她,只安靜的看她的側臉,以前她吃飯不會吃得那麼乾淨,很多因為好奇用筷子夾嘗了一口的菜,如果不好吃,她會放在旁邊的盤子裡,繼續去夾自己喜歡的菜。
不,除了吃飯這點變了,她的性格還有脾氣似乎四年了都一點兒沒變,是真的一點兒沒變。
是他一開始不喜歡的性格和脾氣,但又因為喜歡她的長相和身體,就不得不慢慢的一點點接受,接受以後,這些小性格軟脾氣在他眼裡就都變得分可愛了,可愛到他甚至有些痴迷的地步。
國外那四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的,他拉不下面子給她打電話,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年少氣盛骨子裡的傲氣也不允許他低頭,他一度魔怔了想找她的替身,想找那些和她有相同性格的女人。
沒有的,哪裡會有女人像她那樣慫軟,沒脾氣,沒主,還沒有原則……
是了,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立人格,絕對沒有人像她一樣,只會依附別人生活,沒心氣也不會生氣……
不,今天他確實是嚇到她了。
本是想讓她不敢再說分手二字的,但似乎嚇狠了點,那天抬腳讓他綁鞋帶的嬌氣茶又被他嚇去了,剛鞋帶松了都還悄悄躲他自己偷偷綁的。
她就像一隻記仇不記好的貓,被人兇一次後就全然忘掉別人的好,說是貓又不準確,貓至少還會用爪子撓人,但她不會,她只會將真實的自己龜縮殼裡,讓喜歡真實的她的人,不得不收斂了所有的脾氣,溫柔的耐心的再把她哄出來。
“一會兒我送你去。”
蘇茶疑惑的抬頭看他一眼。
不用她開口,他都知道她想麼,“我一會兒送你你姐夫家裡。”
“不,不了……”蘇茶不安的放下筷子,徹底沒胃口吃飯了,坐立不安的,眼看又要紅了眼眶。
“只要你不和我分手……”江泉似乎為了她退步了,他認真道:“我能接受你的一切。”
聽言,蘇茶怔住了,“江泉……”
她內心瞬間五味雜陳,一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在江泉張開懷抱,她感動得主動靠了上去,他又吻了她,這一吻火熱又綿長,他按她的背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江泉盯軟在他懷裡眼神迷離朦朧不清還在不停喘息的女人一眼,他輕輕撩開她側頸的頭髮,露出她頸側白嫩的肌膚,在她尚未神之際,在上面印下一顆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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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皮膚很白嫩,根本不用太用力就能輕易留下一條紅痕,留下了以後也沒她神來。
就讓她帶這個去吧。
也算是他給程硯的一份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