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車上,一上車就說:“回巡捕局。”

左正看了我一眼:“你去經天祥家裡做什麼?”

我說:“撤退,回巡捕局,馬上回!”

我聲厲色荏,左正一看就知道出事了,馬上和手下說“收隊”,然後馬上調轉車頭,朝巡捕局趕回去。

——經天祥家裡沒有陰氣,薛佳凝沒來,那她現在唯一可能要去找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張啟新!

薛佳凝原本只剩下一個仇人了,那就是經天祥;

但是在聽過我今天下午說過的話之後,就不再是了。

我有點後悔白天裡和薛佳凝說那一番話了,我當時說那些話,就是為了激怒薛佳凝,怨鬼易怒,在發怒後容易失去理智,到時候什麼話都藏不住,而且那些話也是勸她放下張啟新,放下雜念好好投胎去。

我當時也準備好收服她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現場還有另一只小胎靈,要不是按個小胎靈從中作梗,薛佳凝早被我拿下了,更沒有一點害人的機會了!

現在回想起我白日裡說的那番話,心裡不斷地在想薛佳凝現在會是什麼狀態?

質問——如果只是跑去質問張啟新到底還愛不愛她,這還好;

憤怒——如果把我的話信以為真,出離了憤怒,問都不問清楚,那張啟新今晚就有性命危險了。

“你回去是張啟新嗎?”左正問。

“是。”

左正:“為什麼出事的經天祥,而是張啟新?”

我:“不知道。”

左正:“不知道你還要我收隊?萬一經天祥那邊……”

我:“不會的。”

鬼魂的行動能力有限,薛佳凝不可能兩頭跑,經天祥和張啟新,她只能二者擇其一!

左正沒好氣地說:“也就是說我們的人今天做了一天的無用功?吳深,你他媽的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你肯定今晚張啟新會出事?你剛剛去經天祥家裡做什麼了?你在他家裡到底都檢查出了什麼?還有,你為什麼要揍他一拳?”

監控是神通廣大的警員們佈下的,我闖入經天祥家中的一舉一動全暴露在監控裡了。

我嘲笑:“這怪我咯?我說過,我不是巡捕!沒經過你們那樣系統的刑偵教學,你妄圖在我身上找到你想要的線索,非要跟我的節奏走,現在白打了一天的工,怪我判斷錯誤了?是我叫你一定要聽我的指揮的嗎?”

“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左正的問題,我嘆了一口氣,說:“你還是先打電話回局裡問張啟新是不是還活著吧?”

他瞪了我一眼,最後還是乖乖地打電話回局裡問張啟新是否還活著。

聽他的電話,好像還活著,而且一切如常。

按理來說,聽到這樣的回覆,左正應該是該松一口氣了,但是掛了電話之後,我並沒有感覺到他有一絲鬆懈,仍然用一個“安全車速”在往局裡趕。

*

巡捕局。

左正走得比我快,像是快跑了一樣。

他衝進了拘留室。

“怎麼樣,張啟新沒事吧?”剛進拘留室,他就著急地抓著看管拘留室的小巡捕問。

小巡捕一臉懵:“沒事啊,怎……”

話還沒說完,拘留室裡就是一聲慘叫——“啊!”

左正臉色一變,衝了過去!

我跟在背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命運的安排總是那麼巧啊,總是那麼巧地在我們趕到的時候出事,不早不晚呢。

等我走進張啟新的拘留室的時候,我看見薛佳凝站在張啟新的背後,雙目血紅,臉白似雪,長長頭髮結成辮子,從背後勒住張啟新的脖子,他拼命蹬腿,但是卻怎麼都掙脫不開怨鬼的長髮,一張臉憋得充滿了血色。

薛佳凝一看見我,臉色一變,立刻鬆開張啟新,隱沒入牆內不見了。

跑得真快。

唉,我又不會拿她怎麼樣,畢竟我不能在左正這個無神論者面前,隨便亂施法術啊,你們說是不?

左正衝了過去,和那個看守的小警員把張啟新托起,將他解了下來——用我的眼睛看,當然是薛佳凝在背後作祟,可是在一般人的眼裡,那就是張啟新被吊在了天窗的欄杆上。

救人救得及時,張啟新還活著。

等他回過神來時,左正問:“怎麼一回事?”

張啟新瞪了他一眼,說:“我自殺,行不行?”

有骨氣!

都要被怨鬼仇殺了,張啟新竟然還想維護薛佳凝?衝這一點,我敬他是條漢子!

左正問:“為什麼忽然想要自殺?”

張啟新愣了一下,很快就硬氣地叫嚷起來:“人都是我殺的!現在已經被你們抓到了,到最後我還不是會被判死刑?呵,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就不能自由的選擇一個死法?”

左正把辮子甩到他身上:“哪來的頭髮?”

張啟新看到辮子,臉色又是一呆!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麼,但在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豐富多彩,是一下震驚,又一下不敢置信,再一下悲憤而絕望!

“我們捉你的時候,已經搜過你的身了,你身上根本就沒有這玩意。而且這麼大的物件,你想藏也藏不了。為什麼這東西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剛剛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左正問。

張啟新回過神來,抓著辮子硬氣地說:“我有權保持沉默!”

左正:“……”

我敬他是條漢子。

左正無奈地吩咐小警員:“把這頭髮送去鑑定科,和薛佳凝的DNA對比一下,是不是同一個人。”

小警員一頭霧水:“薛佳凝?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左正:“別問那麼多,快去。”

“哦。”

於是兩人捧著頭髮,離開了拘留室。

我也正要離開,然而就在我快要出去的時候,門忽然甩到了我的臉上。

啪!

差點撞到鼻子!

what?!

我愣了一下,趕緊撲倒小視窗上,衝外面嚷道:“左正!你是不是忘記帶上什麼東西了?”

左正在門外問:“什麼東西?”

“我!”

“沒忘。”

我憤怒地拍門:“那還不開門?”

左正冷冷一笑:“吳深你今日連闖13個紅燈,超速行駛,現在以擾亂交通秩序的罪名逮捕你!”

我一臉懵逼:“闖紅燈和超速行駛的人不是你嗎?”

左正:“是我嗎?”

我:“就是你!”

左正:“那就是你脅持我的,現在又多一條罪名,脅警!”

我艹你大爺……

什麼巡捕,根本就是流氓!

我無語地看著左正和那小警員離去,整個人無語地貼著拘留室的鐵門滑落下去。

唉唉,左正大佬你前世是皇帝嗎?怎麼喜怒無常的,你看看他兩次把我關拘留室裡,用的都他媽的是什麼破理由啊!

眼角餘光瞥見傻坐在椅子上的張啟新,他此刻的表情仍然是那樣的豐富多彩,但是更多的是悲傷和不解。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看來今晚上我也就只能做個保鏢了——保他一命。

我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桌上,叫了他一聲:“喂!”

張啟新回過神來,表情稍微有點收斂,重新變成了防禦狀態,他打量我:“你是巡捕?”

我搖頭:“不是。”

“我看你也不像。”張啟新一臉鄙夷地轉過頭去,是不想說話。

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告訴薛佳凝,你有別的女人了,不再愛她了,所以她現在想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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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新一聽就怒了,他站起來揪住我的衣領:“原來是你!”

但下一秒他臉色就變了,吃驚地看著我,手勁也有所鬆懈:“不對,你……你怎麼和佳凝說話的?你怎麼可能和她說話?”

我聳肩:“這世上有種人,能通鬼神。”

他馬上鬆開手,抓住我的肩膀,欣喜若狂地問我:“你真的能看得見,也能和她說話?”

我:“嗯。”

“剛剛……剛剛真的是她?”

我問:“你看不見嗎?”

張啟新搖頭。

我想也是,普通人又怎麼可能直接看得見鬼呢?他平常想和薛佳凝見面,都還得去到那間火鍋店裡,透過陰陽火鍋才能見面的,這說明除去這個方式之外,張啟新是不能見到薛佳凝的。

怨鬼動手殺人的時候,是氣場最強的時候,這個時候怨氣氣場可以影響到人的視覺神經,從而讓普通人也能看到鬼,只不過這次薛佳凝是出現在張啟新的背後,所以張啟新沒有看到她。

唉,我真沒想到,怨鬼竟然是那麼偏激,連對質的機會都不給張啟新,她要是問了,也就不會直接動手殺人了。

張啟新激動地對我說:“下一次你見到她的話,能不能幫我轉告她一句話?”

我問:“什麼話?”

張啟新懊悔又難過地說:“我對不起她,害死她的還有一個人,但是我現在已經被人捉進監獄裡了,再也沒有機會幫她報仇了。請你幫我和她說一聲抱歉,我答應她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能做到。”

我去,都到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想殺人報仇?

我嘆了一口氣,特佛性地說一聲:“殺念何必那麼重呢?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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